“咚咚咚。”
一阵平缓礼貌的敲门声叫醒了趟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的陆笙,昨晚他有些失眠,一大早到公司困的厉害。
他揉了揉眉心,说:“进来。”
“陆总,这是您昨天让我查的资料。”
陆笙在那一瞬间身子向前倾了倾,眼里似乎闪着繁星般的光亮,但却还是冷冷的一句:“念。”
助理不敢说什么,便乖乖念到:“苏羽歌,五年前大学毕业,设计过的作品有-”
“停!不用这些,我要她毕业之前的,或者家乡曾用名这些基本的资料。”陆笙显然有些不耐烦,看着助理的眼神与平日的冰山相比更是多了几分犀利。
就是这个冷冷的眼神直接让助理慌了神,讪讪的说:“对不起陆总,他的基本资料和五年前的事根本查不到....”
“查不到?你-”
“对不起陆总真的对不起,可是真的没有...”小助理连忙道歉,他刚来不久,早就听说陆笙平日严肃又不好相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上司给得罪了。
陆笙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冲那人挥了挥手,小助理便赶忙识趣的出去了。
头顶上空荡的天花板如同此刻陆笙的内心,空荡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许久才闭上双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知是失落,还是自嘲。
罢了,她若是回来,何必瞒我骗我,况且,也许她真的不会在回来了...
窗外一阵秋风呼啸而过,却带来的再不是清凉。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黑色大衣,头戴棒球帽的人站在陆家公司门口,深咖色的墨镜遮掩了她大部分面庞,手里还拿着一个有些褶皱的信封。
路过的人难免好奇的看向她,却没人看清她的表情。
她静静的靠在一棵树旁,抽着根将要燃尽的香烟,任凭手中的信封已经快被攥成了一张废纸。
最后一个烟圈从口中吐出,她狠狠的咬紧了嘴唇,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迈步走进公司。
“陆笙是是在你们公司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与这身行头相搭,更显阴郁。
见这模样,前台小姐明显警觉起来,后退了几步才说:“您是…找陆总有什么事?”
“把这封印交给他。”她冷冷的一句说完便放下信扬尘而去,全然不理会前台的进一步追问。
“真是个怪人…”前台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正想着什么时候把信给那座冰山,正巧眼前又出现了个人。
“刚才那人是谁?一副地下组织的样子?”刚谈拢个项目的代凯一进公司们就跟一个‘装扮严密’的人撞个正着,而且还没等道歉那人就已经没了影儿。
不过那背影,总觉着有些眼熟…
“不知道,没说名字就走了。”前台小妹突然脑子一转,直接把信给了他说:“这是刚才那个人送来给陆总的,代总麻烦您给他吧,听说陆总今天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他怎么了?”代凯靠前了问她。
“不清楚,我也是听她助理说的。”
“那行你忙你的吧,我去把信给他。”代凯说罢便拿着信往陆笙办公室走。
这昨天不是还出去玩了,今儿是怎么了?这神秘人给的信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一连串的问题让代凯摸不着头脑,最近还真是忙的有些超负荷了,脑子都不够用了。
不过这些问题是暂时找不到答案了——陆笙不在办公室。
好像是开会去了,罢了,下回再问他吧。代凯将信封摆在个显眼的位置便忙活自己的去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空荡的办公室里一阵压抑。
夜幕已至,陆笙躺倒在座椅上摁了摁眉心,自从苏羽歌出现他早已不去酒吧了,以他的年龄篮球队长也该让人了,便专心任职陆家公司总裁。
这一天下来开会加上了解运营状况,又因为昨晚失眠,几次差点没趁休息时候睡过去。
正当他准备见了周公的时候手机的微信提示声‘叮’一声响了起来,陆笙本能拿过,迷糊的瞅了一眼,这一看倒是把瞌睡虫给驱走了不少。
“工作完了没?现在干嘛呢?”是苏羽歌发来的。
后面还跟了个累瘫了的表情,陆笙禁不住笑了起来,仿佛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此刻的样子,便随手回了一句:“还有一点儿,看这表情今天挺累的?”
他发罢喝了口水,这才发现压在杯底的信封,他好奇的拿出来打量了几眼,那被揉的褶皱不堪的信封像极了垃圾堆里的废纸。
而随着信中尘封的内容一点点暴露在眼底,席卷陆笙的困意彻底消失殆尽,刚才的笑意也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是紧皱的五官和一时混乱至极的情绪。
空气在压抑中凝结了许久,陆笙给苏羽歌又发了条消息便惊醒一般跑了出去,只余下那张信纸在孤寂之中。
“在以前的酒吧,现在。”
那张信纸上印着苏羽歌的个人资料,生日、家乡,均与安晴无异,更重要的是苏羽歌的曾用名——安晴。
那一刻陆笙脑中一直紧绷的弦轰然断开,其实他早该想到的,那次他不是不小心输错了苏羽歌的名字,是她从未改过号码,他也从没删过号码。
而此刻的另一边,一手捧着手机,一手拿着资料研究的苏羽歌看见他来的消息,陷入一阵沉思。
“他不是很久不去酒吧了吗?而且这么着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苏羽歌小声嘟囔了一句,突然撇下资料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见状尹冰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问她:“怎么了?你干嘛去?”
“陆笙突然说在酒吧找我,估计有什么急事,我先过去了,拜拜!”
羽歌匆匆一句撂下就只听见‘嘭’一声门板撞击门框,她一向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和陆笙有关的事,便焦急的只余下行动力。
一阵穿堂风随即从尹冰身边悄然划过,她身处的双手还颤抖的悬在半空,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朝她席卷而来,双脚却没来由的僵在原地。
酒吧离羽歌的住处并不远,又因为急迫的情绪不断涌上心头,她没开车便只身在街道上狂奔。
其实她心底是有一丝莫名害怕的,她似乎预料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因为爱与信念,给了她莫大的,无可比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