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霓虹灯比昨日璀璨的更甚,周末,人数倍增。不过事事都是双刃剑,危险系数也翻了一倍。
苏羽歌照昨夜一样,早早来了酒吧候着,仅一杯朗姆的功夫,她就被人盯上了。
老早她就听见有人窸窣议论,本不在意,可如今那稍带痞气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还沾有浓重的烟草气,令苏羽歌心生不快。
她也曾叛逆过。
离开千灯后她跟父母去了一个沿海小城,她常在海边驻足,渴望苍色无尽海的宽阔胸襟给她一丝希望。可她没等来希望,倒是等来了一群小混混,借口她脏了素色的海沙,用暴力满足他们无趣的少年生涯。
没人再帮她,只能拳脚中苦苦挣扎。
于是没过多久她就打工赚钱去学了拳击,从小就上蹿下跳的她学的很快,甚至屡屡被教练推荐进联赛,也得以有了生活开支。
她学拳击的初衷就是为了让自己变的更强大,为陆笙,为自己,为家人。可自从她教训了那几个小混混后,戾气冲昏头脑,看哪个不顺眼就挑起梁子。
直到某次她把人打成重伤进了警局,面对警察咄咄的审问,和病房里痛苦换药的受害者,往日记忆翻涌而来,再没有动过手。
不过这次,苏羽歌可能要“破功”了。
“怎么,一个人来啊。”浓重的老烟嗓,陌生的手搭上肩膀。还没等她蓄力已久的拳抬起,只听见一个惨烈的尖叫。
陆笙?苏羽歌惊喜的转头,却瞬间怔在原地。
同样怔住的,还有对方。那人把混混摁在地上,直到叫大爷求饶才放开,一脚踹飞,拍了拍手,一副“英雄救美我最牛”的得意的模样。
不过刹那,抬头,笑容渐失,他脱口而出:“安晴?”
苏羽歌原以为昨日碰到陆笙已是极大的巧合,没想到老天又把她的世界缩了一步,只是她不晓得该悲哀还是激动。
她最终还是不敢叫出那人的名字,仓惶欲逃时,又听见熟悉的声音:“代凯你认错了,她叫苏羽歌。”
陆笙踱步走来,在昨夜的位置落座,要了杯白兰地。
比朗姆更烈。
不知陆笙是否在为她解围,总之她慌乱的跑过去,职业笑容摆上,眼神飘忽:“刚才谢谢你啊,陆笙...不是,他说的没错,我叫苏羽歌,他昨天也把我认错了。”
代凯跟个360°摄像机似的,看眼淡然喝酒的陆笙,看下这个疑似“童年好友”的人。拨浪鼓般来去几个回合,突然自来熟地揽上苏羽歌的肩膀走过去,搭上陆笙的肩。
“陆笙你这个人,认了个朋友不给我说!”说罢夺了陆笙喝了剩三分之一的酒,一副“交际花”的仗势:“不好意思刚才认错人了!交个朋友,我干了,你随意!”
陆笙白他一眼,只好又叫了杯,复对着酒保喊:“给我旁边这货来一瓶伏特加。”
“你这是要害死朕...”代凯可怜兮兮地扒在桌上,朝着远走取酒的酒保挥手,转头冲着苏羽歌耳语:“你要小心这个残忍的人。”
苏羽歌被这情形逗的合不拢嘴,心想:他们俩,还是跟从前一样好啊。
可笑着笑着眼眶就泛了红,回忆越真实,越怕是梦一场。
她不再是安晴,只是一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