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她躺下,左手抓住蚕丝被的一角,才面露安心。
“什么怪癖?”叶擎轻笑一声。
“算是我的强迫症吧,手里抓着被子,睡的才踏实安稳。”陆天爱不以为然地说。“手里空空的,就会不习惯。”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嗤之以鼻:“你学心理的,还不能自医?”
“在心理学上,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但并不严重,所以也不需要纠正过来。”
叶擎眉头一皱,眼底流露几分不悦:“在我身边,你还没安全感?”
“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叶先生没关系。“她侧过身,睡意渐渐袭来,逛了那么久的街,全身都要散架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俊脸缓缓压下,嗓音是好听的低沉。“往后,别握被角了,不好。”
她立刻睡意全无,美目怒睁:“叶先生,你这么污,真的好吗?”简直是污力滔滔啊。
俊脸一板,气不打一处来:“我是让你抓我的手睡!”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是我想歪了。”
“小污婆。”他清冷的眼底涌上些许笑意,还存几分骄傲,被窝下的手掌,却主动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心为之一暖,眼眉也不禁温柔起来,樱花色的唇像是噙着一朵花,就是这副神态,击溃了他心中最后的自律。
叶擎支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天爱的脸,撩开她身上的丝质浴袍,目光渐渐沉下。
“叶先生,关灯吧。”她对他此刻炽热的眼神并不陌生,低声请求。
“让我好好看看。”他的嗓音低哑,教人日日夜夜都难以忘怀。
她微微皱眉,他有阵子没碰她了,她此刻就像是一份被拆开的礼物,他在莹白的灯光下细细审视打量,连任何一处都不曾放过。
“陆医生,你又开始发抖了——”他低低地笑,声音很好听,在此刻听来,总有种暧昧。
“我只是有些冷.......”陆天爱轻声说。
“现在呢?还冷吗?”他压下俊长身躯,把她搂在胸口。
她迷惘地望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今晚的他,有些不同,明明只是男欢女爱,只是生理上的冲动,为何他的举动,却让她觉得温暖?
真的只是她太久没有被人疼过,太久没有被人宠过,才会这么容易被感动?
心里有些酸,有些涩,更多的是理不清的复杂情愫。
叶擎像是一把火,而此刻的她像是飞蛾,只因贪恋那一瞬间的疼爱,她奋不顾身地扑过去。
他一怔,陆天爱向来被动,他喜欢掌控,倒也不在意。这回她竟然主动抱住他?
“陆医生,从一开始,我就很中意你。”他的薄唇带着三分凉薄,咬了咬她的肩头,逼迫她更加紧绷颤栗。
对他而言,她的身体好温暖,总有一种治愈伤痛的神秘力量。
陆天爱默默闭上眼,长睫蝴蝶般轻轻颤动,是的,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走肾不走心,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谁看叶擎都是禁欲型的男人,他一般不出手,但一出手,绝不草率结束
有人靠了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是叶擎。
他想给她安全感。
往日两人都是各自安睡,没什么互动。她虽然在这张床上睡了大半个月,却还是不敢放肆。
“还没习惯两个人睡?”他低沉慵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她一愣,什么都瞒不过他,到底谁才是心理医生?
“该不会还藏着掖着什么怪癖?”黑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得出他的声音在笑。
“我睡觉最老实了,能有什么怪癖?”她反唇相讥。
只是,跟冯悠悠挤在床上是一回事,跟男人同床共枕又是另一回事。
拉上窗帘的房间,格外黑暗,只等到身后的呼吸均匀平和,她才放任自己闭上眼。
叶擎不到六点就醒来,身上好几处都隐隐作痛,睁开眼一看,有人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腰,右腿压在他身上,浴袍翻卷起来,露出整条白皙纤细的美腿。
谁说的睡觉老实?也不知道一晚上踢了他几脚,反客为主差点把他赶下床的家伙,现在却睡的香甜。
她身上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个角落,幸好房间里开着中央空调,才不会被冻醒。
黑发挡住她大半的面孔,他伸手将凌乱长发拨到而后,露出那张沉睡的面孔,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一抹笑意,染上那张常常淡漠冷峻的脸,这么细细观看,才能看清她眼角处,有一小处疤痕。
他垂眼,指腹温柔地拂过那块陈年疤痕,就在此刻,胸前的人儿微微动了动,她的温热,无声息地渗透他的胸膛。
他轻轻搂住她,任由她的小脸在胸口摩挲了两下,找了个最温暖的地方倚靠。
罢了,就让他当一回不老实的人吧。
“早,睡得好吗?”她洗漱后,下楼吃早餐。
“还行。”他神色淡淡,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今天是休息日,叶擎一套深蓝色休闲服,刚冲过澡,一身神清气爽。
他睡眠时间短,每天早上都会去晨跑一小时,走近他,还能嗅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
咬了口三明治,他抬了抬眼睫,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到底是谁说你睡觉老实的?”
“悠悠啊。”她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劲,放下嘴边的红豆汤。“怎么了?”
叶擎不再说话,她虽然没有亲人,但那个常常挂在嘴边的冯姨和悠悠,听上去却对她极为照顾和包容。
他当下就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