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轩这一病,还真惊动了不少人,首先是王公公,其次是陈万骁。
都觉得李正轩这是在玩什么手段呢,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王公公把李正轩看成是一滩屎,那李正轩病了,也该来探望探望的,这不旦旦是礼数问题,而是李正轩以及他日后可能代表的势力是要跟阉党结盟的,他就是拉扯两个派系的纽扣,他要是倒下了,那阉党接下来的布局就完全没用了。
“好些没有啊,正轩。”王公公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关心悲切的表情询问了一句。
李正轩盖着三层棉被,身子依旧在哆嗦,嘴唇都在打晃:“冷,就是冷。”
“你歇着,我去问问医官。”王公公眼见这李正轩脑门上噼里啪啦往下落的汗珠,微微一皱眉,他现在越来越确定这李正轩是装病了。
李府客房侧门外的过廊内。
“什么病?”王公公板着脸,双眼死死盯着医官:“你知道不知道他对厂督多重要,无论如何都要医治好他,不然就糟了。”
医官很委屈的解释道:“李公子这是心病,小人真的医治不了。”
“什么狗屁心病,他是在跟咱家玩手段呢!”
“这还真不是,陆雨钦回京了,还跟李公子见面了,这些也都是李府的人告诉我的,说李公子是见完陆雨钦后才病倒的。”
王公公一愣,随即挑眉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道:“谁?陆雨钦?他不是死了吗?”
“那下官就不清楚了,李公子的病下官真是无能为力,还请您别怪罪。”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王公公脸色变的更加难堪了,随即转身又回到了李正轩的卧房。
王公公在进门的时候,李正轩还是那个德行,甚至比刚出抖的更厉害了,嘴角还念叨着什么,跟蚊子叫是的,根本听不清楚。
“正轩,能听见我说话吗?”
李正轩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在王公公的搀扶下,半坐起身,靠在床头。
“一个陆雨钦掀不起任何的风浪,现在李承德还在我们手中,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就算是张卿安不服也没用,厂督自会想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养好身体啊,李承德的那些至交好友可只认你一人,而且李承德手中的兵权若是顺利被下,你也要从中说话的啊!”
“人……我要人。”李正轩裹着被子,声音啥也的说道。
“什么人?”王公公诧异的反问道。
李正轩咬紧牙关,也有些难以启齿:“我怕陆雨钦杀我,我要人保护我,越多越好,东厂的侍卫,锦衣卫,都行。”
“东厂的侍卫和锦衣卫我不能随意调遣,而且他们是皇城的侍卫,不能擅自离开的,那可是重罪。”
“厂督一句话的事而已,陆雨钦绝对抓到了我的把柄,不然他绝对不敢跟我动手的,更不会敢随意回京,你们不了解他那个人,他十分胆小的,现在肯定是有什么靠山了,对……就是陈万骁……他的靠山一定是陈万骁,陈家军近日来一直盯着我呢,他们绝对是受命于陆雨钦。”
王公公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李正轩:“你是不是疯了,陈万骁有什么理由去庇护陆雨钦?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陈万骁为什么要参合进来?这完全没有道理的,以咱家看,这个陆雨钦就是在吓你呢,逼着你露出破绽。”
“陆雨钦亲口跟我说的,说他跟陈万骁私交甚好,而且还说我府中也有他的人。”李正轩龇牙咧嘴的伸手抓起王公公的衣袖:“我不能输,我要是输了肯定会死的,你必须得帮我,我要人,我要厂督派人来保护我。”
王公公没有在争辩下去,因为他知道,李正轩是被下破胆子了,要是不顺着他,那他还说不准会想到哪里去呢!
“行,我可以派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侍卫来,但是你答应厂督的事情也要尽快做了。”
“李承德不死,我不会做的。”
“现在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王公公的声音也突然激动了起来:“李正轩,我敬你是因为你能帮厂督做事,并不是怕你的威胁,你给我想清楚在回答我。”
李正轩沉默了许久,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派人保护我,我做事身边必须有人。”
“你替厂督做事,保护你是自然的。”
接着,两人相继沉默了许久后,王公公叹息一声站起身,跨步离去。
李正轩欲言又止的还想提一些条件,可话到嘴边了,还是没说出口,是啊,他也不难为情。
李府后门的马车上。
“公公,商议的如何了?”
“李正轩没用了,他让人吓破胆子了,下面的事,他的作用不大了。”
“那李承德那边……”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厂督最近公务繁多,不要事事都通报,惹恼了厂督,你我都承受不起。”王公公紧跟着又皱眉补充道:“另外给我安排三十名侍卫来李府,不要带腰牌,身份要隐蔽好。”
小太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没在言语,但是看的表情也不难看出,此刻对李正轩的表现也是很失望的。
与此同时,李正轩亲自联系的死士也开始动手了。
不过动手的人却不是陈万骁的陈家军,而是李府内的下人。
陆雨钦那一句话,让李正轩彻底的慌了,一个一个的排查谁是内鬼那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还未必能准确。
所以,李正轩的办法就是铲草除根,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只有死人会保护秘密,这个道理,李正轩门清。
动手的死士岁数不大,看面相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出手却十分老练,一看这样的事就没少做。
“阳哥,李正轩现在是杀红眼了,如果事情败露的话,会不会把我们揪出来啊?”
动手杀人的那名死士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在李正轩眼中都是小角色,如果事情败露了也是老子砍头,跟你们都没关系,别怕。”
“瞧您说的话,我也不是怕死,就是有点不托底。”
“哎,实话说,我也死烦死烦这个李正轩的,可人家出手大方啊,而且阿哥犯下了那么多命案要离京,那也得有盘缠吧!”
“阳哥您真仗义,军哥有您这样的兄弟真是值了。”
“一家兄弟,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不对他好,对谁好啊,赶紧挖吧,这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