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风残雪就被送去了永胜侯府,而风归念呆了不到一刻钟也走了。
这次出征与以往不同,以前是去打别的国家,这回是打自己国家,风归念想想都觉得可悲。
风残雪目送他骑马离去,靠在门上长叹了一声。
沈夜清站在她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好像讽刺一样说:“终于放心了是么?也不必再装傻了。”
她瞪他一眼,“你这人说话真不讨喜。”
说完就径自往府里走。
管家沈昭小跑追过来,想想,还是跟梦蝶说:“丫头,这府里的规矩不少,但风小姐是风将军的妹妹,自然可以宽容些。但有一点,是决对不可以触犯的!”
“什么事?”梦蝶被他的话说的有些紧张,忙竖着耳朵听。风残雪也凑过来,想听听这个地狱修罗有什么底线,或者说是见不得人的事。
沈昭回头往门口看看,就沈夜清已经离开了才压低了声音说:“府里正中央有一个院子,是整个侯府最大的院子,叫做‘御天九州’。那是侯爷住的地方,也是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梦蝶赶紧记下来,“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小姐的。多谢您的提醒!”
沈昭这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风残雪耸耸肩。
不让进他的院子?他以为自己愿意去啊?自作多情!
永胜侯府真的很大,是整个承天国最大的府邸了,要不是她记性好,恐怕都找不着自己住的院子。
她刚刚迈进朝夕阁,外面就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我告诉你,我秦若无看病就没有看差的时候!等会儿我就再当着你的面给她看一次。”
这人说话的声音颇为气愤。
门口显出两个人,一个是沈夜清,另一个她没见过。
那个没见过的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眼神倨傲,长得倒是清清朗朗的,是个美男子。
他看了她一会儿,对她招手,“小姑娘,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狐疑的看着他。
秦若无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认识我吗?”
她摇头。
她怎么会认识?风残雪脑子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秦若无一副不出预料的样子,“你看吧,我给她看过好几次病,她却连我都不认识,当然是个傻子!”
风残雪这回听明白了。
敢情是沈夜清找了个人来确认了?他不是答应自己不告诉任何人的吗?
沈夜清把秦若无拉到一边,问她:“三个老虎加上两个老虎等于几个老虎?”
风残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说了一句:“我没见过老虎。”
看着她清澈而且毫不避讳的眼神,沈夜清有点懵了,“你别装!”
风残雪好像被他吓到了,哆嗦了一下躲到秦若无身后,眼睛都红了,“你欺负我!我要找哥哥!哇……”
哭了。
沈夜清简直要暴走。
这是什么情况?感情她这正常还是随机的?那天刚好被他碰上了?
“风残雪,他是神医。你上次在风府被毒蛇咬伤就是他救了你,你不用看着他。”
风残雪听完,果然不哭了,看着秦若无,突然拉住他的手,“谢谢你!哥哥告诉我要知恩图报,所以我要报答你!”说着,毫不犹豫的在他胳膊上“吭哧”就咬了一口。
秦若无疼得大叫,“你干嘛!”
风残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知恩图报啊!我被咬了,你救了我,所以我也咬你一口啊。”
她笑呵呵的说。
秦若无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这都什么道理?知恩图报是这样的?
风残雪却笑的开心。如果她不傻这件事被说出去,只怕她不是风残雪的事情也会败露,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
秦若无揉着被咬的地方,她下嘴可真没留情,都流血了。
“我就说她是个傻子你还不信!工伤!工伤!”
沈夜清把他推出去,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正看见风残雪倚在门框上也望着他,薄唇微微勾起,嘴角还沾着秦若无的血。
他忽然觉得有些瘆人。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意图?那天他也是被她的话感染了,相信了她,但后来仔细一想,她的话里还是有很多疑点。
最明显的就是《歌尽郁尘》,她为什么要这本书?
带着疑惑,他回房后叫来了衍风,把《歌尽郁尘》交给他,“把这本书放去我卧房,并且把消息传给风残雪。”
衍风下去办事了,沈夜清邪笑着靠在虎皮椅上,眼里满是胸有成竹。
他倒是要看看风残雪搞什么幺蛾子,她的秘密,他一定会解开!
管家沈昭进来禀报:“爷,史部侍郎靳修来了。”
靳修拄着拐杖进来,沈夜清没有让他行礼。
靳修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急切的问道:“侯爷说曾见过郁尘古国的文字,不知对于古书上的字识得多少?完全破译需要多少时间?”
沈夜清命人上了茶,从桌案的抽屉里拿出两本书,让沈昭递给他,“郁尘古国灭亡的仓促而混乱,留下的古籍少之又少。这两本是本侯征战南北收集来的,虽然不是郁尘古国的留下来的书,但里面却有很多郁尘古国的奇闻异事,对郁尘古国的文字也有些介绍,但可惜都不甚详细,内容也很少。古书我还在努力,但目前也只能看懂几个简单的字符。”
他有些遗憾而愁苦的叹息一声。
靳修和蔼笑道:“侯爷不必着急。郁尘古国消失的太彻底了,找不到一个后人。幸好侯爷还对郁尘国文字有所了解,不然老朽一个人也是只能看着它干瞪眼。”
“如果你放心,就把这本书先放在本侯这,有突破了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靳修连连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流云从暗处走出来,“爷,您真的打算去破译那个什么文字?”
沈夜清无奈的叹了一声,“不然呢?我记得府里有一个专研文字的先生,人呢?”
衍风从外面回来,刚好听见这句话,苦笑道:“爷您还记得有这么个人啊?那您还记得这次班师回朝刚回来时说人家没有用让人家另择明主吗?”
沈夜清扶额,“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