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残雪愁眉苦脸的趴在院子的石椅上。
两个月了,还有五个月……
她瞟一眼不远处的梦蝶和华年,在心中叹息。看来自己得培养一个心腹,不然做事也太不方便了,这两个人就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一样,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坐着的地方靠近院墙,忽然听见墙外有两个人的说话声:
一个人问:“小红,史部侍郎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道啊,但是爷好像跟他不是很近吧?”
她猜测道:“难道是跟爷带回来的那本书有关?”
小红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有可能。爷这几天一直带着那本书,就连睡觉前都要看上两眼,然后压在枕头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难得的书。”
那人说:“我猜应该是兵法,爷除了这个也不看别的了。”
小红却不这么认为,反驳说:“我看不像兵法,爷以前看兵书都是在沙盘旁边一边看一边模拟作战的。”
“说起这个,爷倒是经常在看书时写字,难道爷弃武从文了?不会吧?”她惊讶的险些叫起来。
小红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你小点声!爷把这东西当宝贝一样看得紧,我们背后说说就算了,你别嚷啊!”
“哦哦哦。对了,爷出门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但是听说得很晚。干活吧。”
墙外的声音断了,风残雪从石桌上慢慢坐直了身子。
“《歌尽郁尘》居然在沈夜清手里?连那个史部侍郎都是他的人?”
既然这样……
晚上,梦蝶伺候她睡下后,也回了房间。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轻轻推门出去了。
沈昭的警告她记着呢,但是为了时空玉简,为了自己在现代的家人,甚至是为了风归念,那些都不是阻止她的理由。
一旦时空玉简破裂了,逆转千年后死的绝不止她现代的亲人,还有风残雪这一代人。
永胜侯府一片寂静,诺大的府邸只有回廊里亮着灯。偶有巡逻的家丁三三两两结伴过去,她隐在假山廊柱后面躲了过去。
侯府太大了,她几乎迷路,但是按照古代人的府邸建造来猜的话,最大的院子应该就是他的了。
她摸到了侯府的中心,果然看见一个大院子,但似乎有些大的过分了,有她那个朝夕阁四五倍那么大。
院子很气派的样子,大匾上龙飞凤舞张狂着写的是“御天九州”四个大字。
她撇嘴。这四个字,除了皇上和他也没人敢写了吧?
门口没有人把守,她贴在门上听了一阵,听见了里面有哗哗的流水声。她一愣,沈夜清没走吗?在院子里冲澡?
她又听了一阵,那水声不间断且均匀,越听越像水龙头了。但比起水龙头的水声,这个又有点水花飞溅的感觉,更像河流在石头上流过。
她听了好一阵,确认里面没有声音才推门进去。
她一眼就看见了发出水声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模拟瀑布。
“真有钱。”
她越过假山瀑布,后面有一个房间,写的是“阅书房”。
书房?
风残雪气得差点没叫出来。
就一个书房弄这么大的院子?他实在钱多怎么不去救助一下非洲难民?
但是,院子这么大,不会只有一个房间啊。
她疑惑着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在书房后面发现了一个拱门。
“果然……”
宫门后有一个影壁,浮雕的是一位将军,手执长枪临风傲然立于马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但是这个将军有胡子,应该不是沈夜清。
影壁后面,是一个二层楼,叫做“霄汉楼”。
门口有两个小厮站岗,风残雪暗想这应该就是沈夜清的住处了。她赶紧躲到旁边的灌木丛里。
她顺着灌木丛几乎是爬过去的,一点点靠近着霄汉楼。
霄汉楼二楼,黑暗中,卧室的矮榻上似乎坐了一个人。
衍风低声说:“爷,人来了。”
矮榻上小憩的沈夜清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来,“怎么来的这么晚……”
衍风有一件事没想明白:“爷您既然故意放她来,为什么还要在门口留两个小厮看门?”
他笑笑,眼神多了一丝戏谑,“她不傻。如果一个看门的都没有她才会起疑。”说着,从矮榻上起身,隐入了黑暗。
风残雪终于借着灌木丛绕到了房子后面。窗户开着,她利落的翻进去。
窗户旁边有一个桌子,被她撞的发出一丝声响。她屏住呼吸,但外面的两个人好像并没有听见。
她在一楼走了一圈,发现只是一个大堂,并不是卧室。
她轻手轻脚的找到楼梯,一阶一阶小心谨慎的走,生怕发出声音。
可木制的楼梯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她一路走的心惊胆战。
二楼才是卧室,好在只有一个房间,她又听了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她轻轻推开门,里面黑的只能看见朦胧的影子。
她不禁埋怨:明天肯定要下雨,一点月光都没有!
等她摸到床边时,已经大汗淋漓了,倒不是又多热,只是心里太紧张了,生怕看门那两个发现她。
近距离倒是能看清这张床,她咋舌:这么大……比现代的两米双人床还大!
床的四周散着幔帐,床头有一个枕头。
她直奔枕头而去,掀开枕头,下面果然有一本书!
她伸手刚要碰到那书,书突然没有了!
她猛然转身,身后竟然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这气场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
她吓得栽倒在床上。
那人开口了,“本侯竟不知,风小姐还有半夜闯进男人房间的癖好。”
他笑的有些猖狂,满是戏谑的意味。
风残雪并没有回答他,直到他说完半晌,她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恍然意识到什么:“你故意引我来的?”
沈夜清收了些笑意,慢慢俯身下去,一双明亮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不然怎么会知道你那天是不是在骗本侯呢?”
“我没有骗你,只是不想让那个人知道。”
“你不信任他?”
风残雪嗤笑,“臭鱼找烂虾,人是以群分的。你既然能违背诺言把我的事情说出去,那他肯定也不是好人。”
“哦?”他故意挑高了音,“那你就是好人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本书?这跟你那天说的话有关系么?本侯险些就被你骗了过去。”他的身子又往下低了些许,风残雪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