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玄煜抬了抬眼,唇角已抚平很多,神情亦不似之前锐利。
这个女子总是巧舌,她的话能让人听得如同灌蜜,真真是妖精一个,就不知道她这张嘴骗了多少人。
“所以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就是来拿它给本王?”
林婉初一愣,一时有些猜不透他此话是何意,抿紧唇一言不语。
长孙玄煜眉心蹙了蹙,蓦地想起木头美人四个字。
他抬了抬眼睑,神情已然漫不经心,翻着旧布又看了看,丝毫没有得到宝物后的欣喜,倒看得让人后悔是不是交错了人。
林婉初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担忧。
长孙玄煜眸子深了又深,依然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凤眸微眯,似是想在林婉初脸上找出什么东西。
他气场很强大,如此姿势,林婉初更是不敢与他相对。
她不觉挣扎了下,但身上的人却还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目光闪躲:“表哥……”
长孙玄煜懒懒地将旧布塞进自己怀里,却并不回答她的话。
看他有此动作,林婉初不觉松了口气。
淡薄的一声,却是清晰落进他的耳畔。
他神色冷然一片,没有一丝情绪,却一个偏头,目光落在林婉初露出的雪白上,眸子猛地一睁,似是发现了什么,猛地俯身探下,撕拉将她的领囗拉掉,一下子又扯开大半。
他目光放肆又贪婪,毫不忌讳地盯着。
他动作太快且突然,林婉初自是没想到的,瞳孔不禁一睁,本能地想反抗。
长孙玄煜双臂按下,禁锢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
他的双眸直直盯着林婉初雪白的肩上,俊朗的脸庞更是交替各种情绪,变幻莫测……
下一秒他复又全身覆上她,汹涌彭拜将她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孙玄煜神情才恢复平素淡然,眼尾始终还含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且那笑意看得能让人一时忘了他是那个无情的昶王……
他起身在林婉初身边坐着,亲手帮她拉扯领口,动作难得地轻柔。
林婉初也坐起身,自是不敢麻烦他,自己手脚麻利收拾好衣物,又整理了下头饰,看着光滑柱面上的自己形容恢复平常,遂与长孙玄煜道别。
不管如何,她都不宜在此地久留。
只是再一次,她又没有得到他亲口说合作,不禁叹了口气。
袅袅娜娜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她复又回头,神色真切,声音满是恳求:“表哥,请你相信婉初一次,无论如何,这张图都不要落进旁人手
长孙玄煜一只手撑在地上,半倚着身子懒懒看着她,凤眸微眯,薄唇浅抿,就是不语一言。
已然完全没有之前的那份情义,就仿佛这是两个人。
林婉初缓缓吸了口气,踏步出去。
重又呼吸到新鲜空气,置身于天地广阔间,林婉初不禁回头瞪了眼身后已然关闭的房门,真是难伺候的主。
眼看时间不早,她加快脚步赶去跟踏雪汇合。
藏书阁内,那双凤眸看着已经关闭的房门,渐渐深沉下去。
林婉初出了藏书阁自是一步不停,直往踏雪处走。
然而刚拐个弯,在一处隐蔽处,她又听到了那种艳丽的声音。
那自侯府后花园自建假山处一浅洞内传出。
这里因为地处偏僻,加上侯府今日有两位皇子吃宴,头家顾着看顾皇子,下人自是趁机偷懒,这时便半个人影也没有。
如今显得异常安静,反倒有点声响,便能听得真切。
林婉初只稍微往假山处探了探身子,便能将里面的声响听得清楚。
里面此时正在翻云覆雨之人,不是旁人,还是她的长姐林宛央和她的准未婚夫婿长孙玄荣。
林婉初一脸嫌恶地听着,刚才还对林婉月情深款款,转身就跟别人共赴巫山,还真是他长孙玄荣才做得出来。
不过,这次林婉初打算再送他一份礼物。
她无声转身,前行至一处花圃,隔着花丛枝桠,只见在另一处花圃丛中,宁远侯夫人房内的一等侍女,名唤揽月的,怀抱一只白猫,正在观花赏景。
林婉初回头看了眼刚走过的假山,眸光凛了凛,悄然蹲下身子,藏进花丛里,捏着嗓子学着硕鼠吱吱叫。
然而她刚叫唤两声,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飞过,轻轻落在她前面,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只硕鼠。
硕鼠停在离她一米开外处,目光炯炯看着她。
看得林婉初头皮直发麻,硕鼠不前进却也不走,就在跟她一段距离处一直停留着,林婉初在身边摸索着,想拿些树枝子赶走它。
硕鼠跟她对看了会,突然抬起前爪朝她拱手作揖,接着便落下前爪,一溜烟窜到另一边去,窜过去了又停着回头望了眼林婉初这才继续跑,而且直往假山洞处跑,边跑边吱吱地叫唤。
这声音,林婉初听得熟悉,像是听过一样。
她正发愣,不远处便传出一声喵叫,接着一个黑影如同箭一般穿过去,直朝着那声硕鼠叫唤处奔跑。
本来正在赏花的揽月,怀里白猫突然窜出去,一下子没了踪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但她却又不敢声张,只因此猫是夫人大爱,宠得不行,平时照顾得非常细腻,掉根毛都要心疼上半天。
如今还怀着猫崽,更是宝贝得不行,旁人谁都碰不得,都是她这个一等女使亲自照料,堪比夫人第二个亲闺女。
如今它却跑脱,出点意外,她都难以承担。
赶忙悄悄追去寻找,听着白猫儿不甚响亮的声响,一路追过去。
所幸,这只猫怀孕且懒惯,又缺少锻炼,腿儿没劲儿,早早就跟丢了硕鼠,在假山边徘徊着,没一会便被揽月找到。
揽月眼眉逐开将白猫儿重又抱在怀里,刚转身想走,只觉得额外有杂音,且这声音听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