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儿做得对,这种人不能姑息,是娘从前太过心软,才让你遭罪。从今以后,娘再也不退不让了,为了你,娘也要争一争。”
崔寒衣终于露出了笑容,她阿娘能想通再好不过了,只要他们母女一条心,紧紧抓住彼此,什么狂风暴雨,她们都能扛过去。
“娘,当务之急便是治好你的病,养好你的身子,今日我们便请大夫来给你看病,好不好?”
陈雪鸢叹气,面上浮起一丝愁容,“娘这病,是生产的时候带的毒,当初替我接生的大夫便说过,若要拔尽,需得十成十的功夫,期间的花销不小。如今咱们这院子本就捉襟见肘,若请大夫看病吃药,日子就怕是过不下去了。”
“娘,咱们不能只盯着眼前这院子,当初崔浩既然千方百计的将你娶回来,便别想撒手不管,没钱咱们便找他要,若不给便闹,他不是自诩清流么?闹开来,看谁得不了好。”
“可主母那边……”
“娘,你对她还不够恭顺、还不够忍让吗?可她还不是默许她的两个女儿将我扔进水缸,意图淹死我?由此可见,忍让换不来平静,只会让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你说的对。”陈雪鸢看着她,心头的痛逐渐转化为恨,恨让她女儿遭遇苦难的所有人,更恨自己无能让她独自承受一切,“不能再忍了,为了你,娘也不能再忍了。”
“那今日咱们便找大夫过来看诊,先问问情况,好不好?”崔寒衣摇了摇她的手,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
“好。”陈雪鸢将她搂进怀里,抹了抹眼角的泪。
这头好不容易将陈雪鸢说通了,崔寒衣立马吩咐巧眉出府找大夫进来看病,外男进内院,必定要告知主母,请主母准允。
“她要请便请。”胡檀听奶娘来报,倒是没有为难,这陈雪鸢近来得主君欢心,若为这点事让她吹了枕头风,影响夫妇和睦,很不划算。“这点小事下次妈妈拿主意便是,犯不着拿来烦我。”
“是,夫人。”
下午,巧眉便将大夫请来了,请的还是当年陈雪鸢难产时救命的那位。
堂屋内,三人正坐,大夫五十来岁的模样,此刻正隔着纱帘替陈雪鸢诊脉。
“大夫,我这身子如何了?”
大夫神情严肃,“夫人近来是否偶有咳喘?”
“有,前些日子还好,近来天气转凉,咳得越发厉害了。”
“是否还伴有手脚冰凉,睡眠不足?”
“正是。”
大夫闻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当年我便劝告过夫人,您这病难治,不仅药不能断,且得悉心调理。可如今从脉象看来,您并没有遵从医嘱,而是放任自流了。”
崔寒衣心头一紧,难道还是迟了吗?
“如今毒已入肺腑,要想拔除干净,难。且即便拔除,那毒造成的损坏,也难以逆转,寿数……难长啊。”
崔寒衣不禁抓紧了陈雪鸢的手,陈雪鸢却拍了拍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那大夫,倘若成功拔毒,妾身还能活多久?”
“夫人这毒,若不治,撑不过二载,但若能拔出干净,却还有至少七八年可活,且后续全看如何调养,只要调养得当,会更长久,十年二十年也是可能的。”
陈雪鸢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大夫可有拔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