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崔姨娘,大公子房里等着伺候呢,夫人叫你去。”丫鬟粗鲁地敲着门,衣衫褴褛的崔寒衣惊了惊,朝墙角缩去,衣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手肘,一节腐烂化脓的手臂暴露出来。
丫鬟推了推门,发觉门从里头堵死了,咒骂道:“小娼妇,还敢堵门?赶紧出来听到没有,不然我叫来王妈妈,有你好果子吃!”
崔寒衣没有动,她盯着从门缝里晃动的人影,神情麻木。
那丫鬟见她不开门,气得踹了几脚,骂骂咧咧的叫人去了。不多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女声吩咐人砸门,那门没撑住半刻钟便被砸烂了。
崔寒衣犹如一条病狗被丫鬟拖出去,扔到了院子里,一个妇人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先给了她一巴掌,打完还嫌弃的甩了甩手。
这妇人便是王妈妈,大公子院里的管事。
“谁给你的胆子,夫人的吩咐也敢违逆。”
崔寒衣摔倒在地也没起来,就那样倒着,眼睛里毫无波动,犹如死人。
“装什么死?” 刘妈妈呸道,随后对丫鬟们吩咐道:“送去大公子房里。”
两个丫鬟顺势就要来捉她。
“嗬啊……”崔寒衣终于动了,她疯狂扭动自己的四肢,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恐怖,犹如风吹破鼓,听得一旁年纪小的丫头直发毛。
仔细一看,原来她的舌头竟被人剪去了。
她抓紧了身旁另一个丫鬟的手,“她的舌头……”
那丫鬟轻描淡写地道:“夫人嫌她叫得难听,命人剪去了。”
小丫头只觉得悚然,连忙松开了丫鬟的手。
不论崔寒衣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扔进了那间黑洞洞,犹如魔窟般的屋子。
不多时,更加可怕的惨叫从大公子房里传来,犹如在地狱受刑的野鬼,几个丫鬟凑在屋子里窃窃私语。
小丫头捂住耳朵道:“崔姨娘叫得好惨……”
一个丫鬟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嫌弃道:“呸,什么姨娘,不过是个让公子发泄的玩意儿,连个咱们都不如,不准再叫她姨娘,听见没?”
“知道了……那叫什么?”
“贱货,贱人都可以。”
“哦。”
“你叫她一个试试?”
“贱……”
“叫不叫?”
“贱人……贱货。”
“这才对嘛。”
听丫鬟训完话,另一个嗑瓜子的丫鬟道:“瞧着这大公子是病入膏肓了,发作次数越来越多了。”
训话的丫鬟叹气,“只盼着这个贱骨头能多挨一阵,别这么快死了,最好熬到大公子……要不然倒霉的又是咱们了。”
“谁说不是呢……”
入夜,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崔寒衣睁着眼睛,满头是血地躺在一堆椅子的尸骸中一动不动,若不是微微颤动的睫毛,任谁看到她,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活人。
男人慢吞吞的从她身上跨过,朝床榻走去。
许久过后,她猛抽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的全是血。她边咳边咧着空洞的嘴笑,血从她的眼和嘴里流出来,犹如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