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秋没想到表演现场的观众热情高涨,一直喊安可,两个小时的演出推迟到四个小时,等她抱着疲惫睡着的纪念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
纪泽骞黑着脸等在客厅,“关小姐玩得可还开心?”周围的空气仿佛因他低沉的气场凝固成冰,让她禁不住打寒颤。
“还不错。”她尽力装作没被影响,冲他笑笑。
他叫来其他佣人将纪念抱走,忍到孩子进了房间才欺身逼近她,“说,你心里在盘算什么主意?”
冷冽的眸光打碎了最近难得和平相处的日子,提醒她,他们始终是不能相容的水火。
寒意包裹住心房,她回以冷漠道:“我只是在弥补纪总的过失,你在向我兴师问罪之前还是想想自己答应了念念什么,你知不知道孩子有多在意跟父母的承诺?”
愧意在眼底一闪而逝,但手上的力道明显小了许多,“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你的工作只限于这座别墅,其他无谓的事不要做。”
他怎么还有道理了?
关云秋为纪念不平,口气不善道:“如果纪总能多陪陪念念,我也没机会做你所说无谓的事。”
纪泽骞微眯起眼,心里并没有预想中的愤怒,甚至有一秒钟将关云秋错看成纪念,所有的话都像是他在责怪自己。
“老纪!”纪念本尊忽然出现,冲过来抱住他捶打,“你放开她!”
看着小家伙眉眼中的焦急,他下意识松开关云秋,神色中隐隐藏着落寞,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纪念抬眼瞪他的目光堵回去。
心口像是插了一把锐利的刀。
他楞在原地,任由纪念拉着关云秋回了房间,直到夜晚的虫鸣打破寂静,才缓回神。
上楼的时候,他鬼使神差走到纪念房门前,从门缝里看着暖黄灯光下簇拥在一起的一大一小。
这些年对关云秋的恨与眼前的温馨相比变得不值一提。
他转而将目光移到熟睡中的关云秋脸上,这单纯美好的睡容是一直存在的吗?
回想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他竟然一点也找不到可以参照的记忆,想到的都是她的算计阴谋,对姚月的诸多逼迫。
天使跟恶魔可以同时存在吗?哪一个才是这女人的真面目?
如果是问几个月前的他,答案根本不用迟疑,可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这些天她对念念的真心他都看在眼里,如果那都是她的伪装,也未免太过高超。
如果不是,她对念念尚能如此,又为什么会不惜搭上自己孩子的命去害人?
也许她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这点,也许她是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也许……
他转头去看走廊尽头的夜色,一夜无眠。
相反,关云秋睡了长久以来的好觉,清晨见到怀里软绵绵的小东西笑容不自觉就攀上嘴角,她从口袋里拿出昨天偷偷剪的头发,想了想扔进了垃圾桶。
是她的孩子也好,不是也罢并不会改变她喜欢这孩子的事实,哪怕他的母亲是姚月。
手机屏幕忽地亮起,袁浩初发来关乐的近照,随照附赠的还有四个字。
【还有三天。】
那是betty集团竞价会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