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珊激动地颤抖唇瓣,呼吸急促,面颊憋得通红。
不等关云秋反应,体征仪随后发出警报,整栋别墅都陷入轰鸣中,随时待命的医生推着仪器出现,将她赶出了房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脑袋停转无法思考,直到纪泽骞压着她的肩膀抵在走廊的墙壁上质问,“贱人!你对她说了什么?!”
是他太蠢,以为这个女人至少还没泯灭人性,会在乎自己弟弟的死活,却忘了人命在她眼里如草芥一般无关紧要!
月儿,是我对不起你。
心像是被揉进一把碎玻璃,疼得他紧皱眉头,扼住关云秋脖子的手臂随之加重力道,“如果伯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和你弟弟陪葬!”
关云秋因为缺氧翻起白眼,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救治仪器的声音,像极了五年前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
死亡的恐惧自四面八方袭来,她扑棱四肢,指甲在纪泽骞的身上划出痕迹,对方却不为所动,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一命呜呼的时候,传来医生救命的声音。
“病人醒了,基本脱离生命危险。”
纪泽骞松开关云秋,“算你走运。”转头对随行的保镖道:“带她进来。”跟着径自入了房间。
关云秋刚缓几口气就被保镖拖到了梁珊的病床前。
纪泽骞安抚地拍拍梁珊的手背,“是我的疏忽,还好您没事。”
梁珊迷蒙着眼睛冲他微笑,仿佛一对情深意切的母子。
意识渐渐恢复的关云秋见到这幕一阵反胃作呕,逆着扭住自己的壮汉,奋力逃脱。
然而只是蚍蜉撼树。
“跪下。”冷冽如冰霜的话自纪泽骞轻启的薄唇中跳出,保镖立刻领会到他的意思,对着关云秋的膝关节狠狠踹下去。
痛麻痹了肌肉,无法支撑站立,她“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彻骨寒意灌输全身,眼前的男人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道歉。”他厌恶地转回头,看着梁珊温柔道:“您放心,这个贱人之后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会给您找个更好的过来。”
说完又强调一次,“道歉。”
她咬唇不语,任由猩红的血液在口腔肆虐。
“才出来一天,你就已经忘了监狱的日子?”他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起身扼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如果你想回去,我有的是办法成全你。”
“纪总除了这招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她咧嘴嗤笑,“我可是害死了你心爱的女人又差点害死她的母亲,你对我就这么客气?”
纪泽骞微微耸眉,看穿她的挑衅,“想死?没那么容易!”
跟着松开手,“送她去墓园,盯着她每天替月儿扫墓,雨打不动。”
不行!这样她的复仇计划就彻底无望了!
她咬牙决心赌一把,以退为进道:“好啊,如果你不怕我让她不能安息,我不介意。”
没想纪泽骞尚未发难,一旁的梁珊开了口。
“别让她去打扰小月,我可怜的女儿不会愿意看到她!”她悲伤恸哭,纪泽骞敛神沉默,让人拖着关云秋跪在房间外。
“在我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她之前,看好了。”他嘱咐完保镖,重新回到房间,耐心安慰梁珊,直到临近清晨才离开。
别墅里的佣人像去动物园看表演似的三五成群在楼梯口远远观察,那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关云秋想避也避不开。
“就是她害死了准夫人?长得眉清目秀,看不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据说是做了小三利用家族背景抢了准夫人的位子。”
“真不要脸!”
……
她转头望过去,阴恻恻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不发一言也不辩解,终于将她们看得浑身汗毛直立,再不敢近前。
当晚,看管的保镖坚持不住请示后找人换班,她得以有了片刻休息的时间,盯着肿胀的膝盖,压了许久的委屈泛成鼻头的酸楚,但是还不足够让她落泪。
左右现在留下来了,他那么恨她,不会真的任由她去潇洒自在,她只需要等待时机。
“哒哒哒……”
快速琐碎的脚步声自走廊尽头传来。
“谁?”她顺着声源猛转过头,一片漆黑中一道身影闪过,随后就是“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后背忽起一阵凉风,瘆得慌。
“谁在装神弄鬼?”她站立不得就撑着双手拖动身体向前。
倏然,一颗彩虹皮球滚到手边,惊得她头皮一阵酥麻,下意识缩回手。
再抬眼,面前猛然出现一张面色惨白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