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生意人还是很抠门的。
起码对钱财，没有大方的可能。
钱多金没有直接回答，说出个准确数字，而是反问林小夏。
“姑娘，一分钱一分货，您总得让我看到您的厨艺如何啊？”
困顿了整整一年，事情终于迎来转机，他钱多金不抓住机会，让老百姓们一举记住他的酒楼，那得多亏啊。
对，这的确是他打的一个主意，没明确告诉林小夏。
林小夏没注意那胖子的眼神变化，她正认真盯着那盆小番茄犯难。
你说，这要结的是大西红柿多好？一两个就够炒一盘菜的。
可现下，盆栽一样儿的苗苗上，仅仅挂着十来个小红果子，就算算上她肚子里那俩，也远不够干啥的。
囧……
“咳，我问你，这果子有留下种子吗？或者其他哪儿还有没有结果的？你们酒楼。”
钱多金张着嘴不说话，干瞪眼。
林小夏扶额，明白这是啥都没有了。
“果子太少，我没法儿做一盘菜，而且就算我做出来，你打算怎么让客人们分？”
一句话，食材不够塞牙缝儿的。
所以原本能帮得上忙的，现在也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告吹。
钱多金跟着傻眼，林小夏没忍住，伸手又拽了一颗丢嘴里嚼了。
嗯，真好吃，如果能种一大片让她吃个够多好。
脑海里的念头一闪而过，林小夏停止咀嚼动作，“有办法了，就是得等几个月。”
“姑娘何意？”钱多金忙问。
林小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留种育苗，扩大种植规模啊。”
说实话，没太听懂啥意思。
不过，钱掌柜看得懂林小夏那眼神是啥意思。
一旁闷不吭声听他们说话的店小二突然插嘴，“我说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那么多？你可别忽悠人啊。”
“切，”林小夏一个白眼甩过去，抱起番茄盆栽直接转身蹬蹬蹬下楼梯。
掌柜的跟小二对视一眼，赶紧追上去。
只见林小夏直奔后厨，边走边朝后面俩人喊话，“现在立马让客人吃上番茄做的菜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找到更多食材。”
边说，边扫了一眼厨房里的东西。
嗯，很不错，虽然没客人，但是厨具跟一些基本食材都有。
她算是琢磨明白了，敢情这将近一年来，人家根本没开张，整天放个人在门口拉客，完全就是为了找到那个慧眼识“小番茄”的人，以便完成那个“交换”的约定。
嘿，这姓钱的，有意思。
林小夏一边想那些乱七八糟，一边还不耽误手上的活儿。
只见她麻利儿洗干净蔬菜，“铛铛铛”剁好了排骨，处理好了一只鸡跟一条鱼。
刀功很不一般，钱多金都给看呆了。
说实话，面前这丫头，看着平平无奇，可一出手，还真有两下子。
“小山，去，看着搭手。”
“啊？啊，是。”
一个主厨、一个打下手的，俩人配合着忙活了两柱香工夫后，林小夏擦手摘围裙。
三菜一汤，各自出于不同菜系，很平常也很经典的菜色。
辣子鸡丁、剁椒鱼头、糖醋排骨，再加一道小炉子上咕嘟咕嘟小火慢炖的山药炖鸡，色香味俱全。
那香味儿扑鼻，非常勾人馋虫。
一时间，后厨里这三个人的五脏庙都打起鼓来，尤其是钱多金那大肚子，“咕噜，咕咕”，叫的真是欢快。
林小夏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不过她还能忍得住。
“钱掌柜，您亲自试菜，看看我的厨艺如何？”
钱多金抿着嘴，仿佛在阻止口水一不小心流出来，然后面色郑重地来到三道菜前。
“嗯，好，从色泽上看，不输厨神。”
林小夏脸色平淡，并不担心自己的菜令人惊讶程度，满脑子想着，她在百味斋呆的时间有点久了，也不知道王婶有没有寻她。
三道菜，香麻酸辣爽口，汤入口微浓，回味余甘，肉很嫩，几乎入口即化……
太美味了，这厨艺，完全可以同神厨媲美。
甚至、或许，这外貌平平无奇的丫头，还有别的绝活儿没亮出来。
对对对，一定还有，毕竟是认识赤果的人物。
哦不，按照那姑娘的说法，那东西有名字，该叫小番茄才是。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一一闪过，钱多金捏着筷子，犹豫片刻放下，端庄又矜持。对，他一点儿不嘴馋，说正事要紧。
“姑娘，敢问这一手好厨艺，师承何人呐？”
这胖子自以为很和蔼，压根儿没料到，林小夏看在眼里，只觉得油腻。
林小夏沉默，突然乱想，她上次跟柳氏说是得了水神指点，现在要不要换成食神？
“哦，我没有师父，厨艺完全是靠自己摸索，研制了很多新鲜菜色，可能也是天赋异禀吧。”
归纳到天赋上，总没人能说什么了。
钱多金略一琢磨，觉得也是，如果真的师承名师，那这姑娘绝对不至于如此寒酸。
“姑娘你还会研制新鲜菜色呢？能不能跟我仔细讲讲？”
说完又紧跟着抢着说，“其实钱某从京城来到这小镇开酒楼，本也是偶然看中此地山灵水秀，给酒楼取名百味斋，也是想汇聚天下之味……”
听着他洋洋洒洒的一通畅谈，林小夏只觉得有些困倦。
“好了好了，我明白掌柜的你什么意思，合作共赢嘛，我理解。就是不知道，您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与我共谋盈利？”
钱多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面带疑惑地看着林小夏。
“不知姑娘你觉得？”
“先说你要开张的问题，毒果无毒，这个事得宣扬出去，但是证明需要时间。这样吧，如果钱掌柜诚心，没打算敷衍了事，就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种出足够的番茄当做食材。”
末了，又加一句，“当然，这期间所需花费，您得给报销。”
原本以为很合理的条件，没成想那钱多金竟然一口否决了。
林小夏震惊，“为何？！”
“如果你没成功，那我的银子岂不是全打水漂，万一你再故意拖沓图谋从我银袋子里……”
后边话没说明白，钱掌柜蚊子叫似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