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怪人再现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先从过来的这部分搜起。
从下到上一共七层,最上面有个操场平台,四周的墙角都有碉堡式瞭望塔,塔是尖型的,怪不得从下面看有些像西方的城堡。
从屋顶平台看,我们搜索的这部分面积最多只有整幢建筑的五分之一,看来这是一幢十分巨大的建筑,也许并不是独立的建筑,而是几幢建筑被连在了一起。
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仅仅按照目前的推断,大约就不会少于两百间屋子,实在是座庞大的城堡。
日本人当年修建这样庞大的地下建筑绝对是下了大本钱的,也不知道为此死了多少劳工。
因为许多房间不是上锁就是被青砖将门砌死,无法进去,从下到上七层楼,真正能进去的房间并没多少,所以搜索的进展还不算太慢。
大楼的第一部分搜完,一无所获,进去的少数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空如也,或者摆着一张生锈的床,或者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头柜子,其他就看不到什么,看来日本人离开时经过了仔细检查,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重新来到一楼十字走廊,大家累得摇摇晃晃,一步也不想挪。
张连长看出大家情绪低落,招呼了一声,让大伙就地休息一会。
冰凉的地面并不舒服,但这时候没人顾及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睡在沙发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我掏出干粮,分给大家吃。又拿出水壶,大家轮流喝一点。
虽然压缩饼干的口味不佳,但还是勉强吃一点,因为必须补充体力。
大伙勉强都吃了一些,趁这个当口,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赵科长说:“看来这部分没什么收获,我们不能泄气,不能松懈,还得一步步来。”
张连长点点头:“是啊,这幢大楼可真不小,情况看来很复杂,大家要提高警惕。”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发现小黄的脸色就变了,双眼直勾勾在盯着什么。
我一激灵,顺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用手电筒照向里面的走廊,头皮突然一紧,浑身的血一下子涌上头顶。
就在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人,他面朝我们的方向,正看着我们。
我猛然站起来,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张连长本来面对着我,看我不对劲,也一个翻身站起来,扭身的同时将手电和枪举起。
不错,那的确是一个人,但这里实在太黑了,手电的光芒已经达到最远射程,我们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大家全都站起来,把手电照向西边的走廊,几注光芒互相交映,光线明亮了许多,已经看得很清楚。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看不清男女。
“啊,”我失声叫道:“这不就是地面上袭击我们的那个怪人吗?就是这个人引着我们来到这座城堡的。”
张连长也看出来了,他大吼一声,举枪就射,那人突然扭身,拔腿就跑,顺着走廊消失在黑暗中。
张连长马上就追,大家稀里哗啦地全跟了过去。
我让黑背从背包上下来,用手一拍它的脊背,黑背箭一般就射了出去。
跑了一阵,黑影一直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晃来晃去,但我们就是撵不上。
就在这时,光柱之下,一个黑点突然窜上怪人的脊背,只听得“唧唧哇哇”一阵叫唤,怪人突然乱了方寸,原来黑背用爪子扣住了怪人的脸部。
怪人显然没料到会有猴子从后面追上来,他只注意有没有人跟在身后。
黑背脚步轻盈,动作敏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看样子黑背抓伤了他的要害部位,估计是眼睛。
就在他即将倒地的一刹那,黑背敏捷地从背上跳下来,远远地逃了,口中却不时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我们本来相距不远,怪人突然摔倒,给了我们追赶的时间。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彼此相距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张连长和赵科长的手枪同时开火,打在怪人身上,那家伙居然只是闪了几个趔趄,并没有摔倒,只见他箭一般窜向最近一间房屋的门前,用力一顶,“喀嚓”一声,整扇门硬生生应声而倒,那人闪身进了屋子,接着听见“咕咚”一声,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
大家追到门前,门倒在地上,门柱和锁都已经被撞坏,看得人一阵心寒。
这东西中了那么多枪居然没死,还有一身的蛮力,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等大伙进了屋子,用手电四下一照,差点叫起来。
每个人都脸色惨白,好像看见了活鬼。
屋子靠墙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全都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姿势统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样子十分怪异。
我数了下,屋子站了两排人,一排十个,总共二十人,全都面向而立,了无生气。
张连长禁不住说:“奇怪,难道这些也是僵尸?”
小黄用步枪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个,身体梆硬,步枪就像戳到石头上,他又用枪管上的刺刀撩起那人长长下垂的头发,脸色青灰,和我们在餐厅中看到的别无二样。
这些果然是僵尸。
大家继续搜索,发现这间房屋西北角的墙壁上居然有扇小小的窗户,窗户已经被扯掉一边,勉强能钻进一个人,残余的木窗格子还在忽闪忽闪地摇晃着。
显然,那怪人已经从这扇破窗户中钻了过去。
不知道窗户后面是什么所在,大家没敢贸然追赶。
看着一屋子的僵尸,人人感到头皮发麻,大伙都不说话,好像怕惊醒了这些人。
我有些奇怪,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实验品?还是等待实验的马鲁达?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赵科长快步走出房屋,来到走廊上另一间房屋前,抬脚照准锁头所在的部位狠狠踹下去,木门经过几十年的腐朽,并不是很结实,只踹了三四下,眼看着门锁就要开裂。
张连长一把拉住他:“老赵,你干什么?”
赵科长说:“我猜这些封闭的房间全是僵尸,我想弄开一间来看看。”
“是吗?”张连长显然有些怀疑,他慢慢松开了手。
赵科长趁机又使劲踹了几脚,终于“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几束手电的光照射进去,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
这间房间赫然也站着两排人,一样的长发遮面,一样的面无表情。
也是一排十个,整整齐齐站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妈的。”张连长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粗话。
他有些不相信,跑到附近几个上锁的房间,一一踹开,果然,每间房子都站了二十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打扮,让人看了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这幢大楼的每个角落也许都已经站满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怪物,简直不能想象这个数字。
这些僵尸衣衫褴褛,并没有身着日本军服,看得出,他们绝大多数不是日本人。
也许是战俘,也许是老百姓,反正应该是被送进零号基地做实验的牺牲品。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惨死在这个地下魔窟里。
大家都不说话,空气里流淌着一股压抑的气流。
张连长和赵科长低声耳语了一阵,然后把脸转向我们,说:“同志们,我们再到二楼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张连长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下子就噎了回去,他急促地问:“教授呢,教授呢,教授在哪里?”
我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