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来上了点药,林峰趴在床上,因为这种情况女子不宜,余家大小姐早早回去了。
许二坐在凳子上面。手上拿着茶杯:
“其实我觉得,要不这件事就算了。”
林峰趴在床上。
“我们就这样平时逛逛窑子,吃吃喝喝,考完就回去了不是很好嘛。”
“你怕了吗?”
“秀林,我们只是普通人,这些事官吏,我们没办法的。”许二也就把杯子拿在手上
,没有喝。
“许海,你说的我明白,我们都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不勉强你,我这个样子也走
不了。”林峰躺在床上,侧身望着许二,苦笑了一下。
许二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跟林峰说到:
“药我让小二熬了。”
说完转身走了。
林峰躺在床上,他能理解许二,许二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有点钱。
第二天,余家大小姐和贴身早早的来了聚贤居,进门的时候恰巧遇见拿着行礼的许二
。
“喂,你干嘛。”
“余公子,小生有事。”
“林峰呢。”
“他应该在上面吧。”
“什么叫应该。”
许二说了,匆匆走了。
“嘿,我说这人。”贴身在后面不依不饶。
“别说了”余家大小姐领着贴身上了三楼。
的房间只是虚掩着,大小姐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林峰深夜才睡着,趴在床上,眼睛闭着。
两个人也不去叫醒林峰,坐在凳子上面。
“小姐,这个许海怎么这个时候走了。”
“林峰得罪人了呗,许海不走,还能怎么办。”
“那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啊,这个林峰现在都这样了。”
余家大小姐望了望林峰,摇了摇头。
“小姐,要不我们也走吧,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惹的人好像还是和方公子有关
,算了吧。”
“小鱼,这样走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小姐忘了这个人形式嚣张,言辞下流了吗,现在又得罪了不该得罪
的事,按小鱼说就是罪有应得。”
“小鱼,怎么能这么说话。”余家大小姐原本有点走了的心思,不过忽然想到了当日
碧波寺后山的事情,心里也有点看不穿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小姐,小鱼也是实话实说啊。”
“好了,就算他得罪了谁又怎么样,玉淑斋买点点心过来。”
“是,小姐。”贴身应声出去了。
余家大小姐起身,站到林峰旁边,身子都在被子里面,头趴在手上,露在外面。
“有时候挺下流的,有什么却好像很正派,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我就是个下流的人。”林峰支吾一声,眼睛睁了开来。
“你没睡着?你偷听我们说话?真无耻。”
“大姐,你们大清早吵我睡觉,这是我的房间诶,还说我。”
“无耻小人,懒得和你说。”
林峰轻笑一声,望着余家大小姐。
余家大小姐被望了会,略有不自在。
“你看什么看。”
“我在想,你女儿身是什么模样的。”
“流氓。”
“你刚刚说这件事和谁有关系。”
“你问这个干吗?”
“我要找他。”
“就你,还没到他面前估计就趴下来了。”
“那你说说看是谁?”
“你干嘛非要知道?”
“你知道被抓进去的是无辜的吗?”
“无辜又怎么样,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无辜的人被抓进去。”
“说的这么轻巧,我的大小姐。”
“你以为你是谁,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不自量力。”余家大小姐被
林峰咄咄相逼,弄得有点儿焦躁。
“是啊,我就是个只会说的轻狂小子而已”
“你这种大小姐,有过面对毫无能力的事情吗?那种站在你面前,动一下就能压死你
,他却不压死你,把你就像玩物一样放在手上,看你无能为力的模样,然后拿来消遣
。这种感觉你有过吗?”余家大小姐望着林峰,心里被激起了什么。
“你以为我就没有吗,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一种人的感觉。但是我不会像你那样只靠
说说,靠着所谓的道理,伤害更多的人。”
“说得好,你经历过了,你无能为力便放弃了,但是我不同,就算伤害更多的人,我
会在他们前面死,你是大小姐,你还是回到你的华贵的家里去吧,麻烦关门,谢谢。
”
“你这个蠢货。”余家大小姐骂了一句,摔门出去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巧贴身
拿着点心上来,飞快的下楼了。
“小姐怎么了。”
大小姐一把拿过小鱼手上的点心, 瞄着门缝一扔,打在门旁边,最后落在了走栏上面
。
“我们回去。”说完大步下楼走了。
这两个人刚走,没多久,张玉英走了进来。
“秀林兄。”
“玉英兄,你看我这样子”
“才一日不见,秀林兄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张玉英走到林峰床边,望着林峰。
“一言难尽啊,没想到他们都走了,还有你能过来。”
“他们都走了?秀林兄这话怎么说。”
“得罪个把个人而已,这有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秀林兄不用在意。”
“你看我这样也招呼不了你了,你随便坐吧。”
张玉英没有坐,而是望着林峰,一拱手:
“其实是这样的,玉英这次来是找仲艺兄的,没想到仲艺兄不在这里。”
“那你还不去许海房间看看,迟了他就走了。”
“那玉英一会再来探望。”张玉英说完一溜烟儿走了,哪里是去了对面原本的许二房
间,直接咚咚的下楼了。
林峰听着下楼的咚咚声音,睁着眼睛。
床板被子就像灌了铅一样,压的林峰喘不过去,那种置身在陌生时间里面,被人来人
往的嘈杂压的喘不过去,但是那些人不会听他的呼喊,也不会为了他停下来,就算是
观望一下也好。
他只能在人流中慢慢的,似乎没有终点的走。
汴京东城,方府里面,方阳恭敬的站在他父亲旁边:
“那些泼皮已经问过了,是徐天的儿子徐方明让他们教训一下那个林峰,恰巧遇到我
们。”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你现在就去刑部衙门,问出东西下落。”
“孩儿这就去。”
方阳刚刚退了两步,还没有转身。中年男子又说道:
“不论有没有问出来,今天之内把他解决了。”
“孩儿知道怎么做。”
刑部大牢里面,最外面有一块是专门行刑的地方,丁健没有的什么官位,但是也坐在
一张凳子上面,前面 是两个衙役,右边那人手上拿着一根钢针,两个衙役中间有个十
字桩,十字桩上面樊颖被双手伸开的绑着。
一个衙役紧紧的抓着樊颖的手指,另一个衙役狠狠的用钢针刺进樊颖的手指里面。
每刺一次,樊颖都会全身绷直,双目圆瞪,但是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等到两只手都扎完了,丁健这才站了起来,围着樊颖绕了一圈:
“很好,果然不愧是大将之后。”
樊颖艰难的把头转了过去,脸上是汗水加血水,嘴角向下游一条血痂,新的血水留在
血痂上面,樊颖狠狠的瞪着丁健: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
“好好,我看你这个身子能经得起多长时间。手指弄完了,弄脚趾。”丁健说完,又
坐回那张凳子上面。
两个衙役连忙将樊颖腿上的鞋拔了下来。
这个时候方阳慢慢走了进来,丁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
“这小子嘴很硬。”
方阳问了这么一句,就不问了,站在那边看着衙役用刑。
丁健也不再坐着,也站在方阳旁边。
正午时分,林峰屁股上面的已经好很多了,比较林峰不比柳月,是个男儿身,寻思的
差不多了,想要把小二唤进来,不过起身还是不可能的,只能寻思着外面能有人走过
什么的。
等了好久,外面总算有点动静了,林峰转身:
“有人吗,能不能帮我把小二叫过来一下的。”
林峰唤了一句,但是外面不见动静:
“原来是错觉,没有人啊。”
这个时候虚掩的门被推开了,一道人影拿着原本应该洒在地上的点心走了进来。
林峰一望,竟然是许二。
“我的房间还没有到期,所以不打算走了。”
“你知道我可能连累你吗。”
许二走到房间里面将点心放在桌上:
“我许海没什么出息,今天就跟着你一会,不管对或错,总之我飘花楼也去过了,也
不怕了。”
林峰脸上挂上了笑容:
“你小子,刚好,你去帮我笔墨来。”
“哦。好的。”许二应声出了门,不一会捧着文房四宝进来了。
林峰尽量在不碰到痛处的情况下,身子向下缩了缩,面前腾出一块地方。然后用书垫
着腾出了一块地方。
“以前只学过铅笔画画,也没学过油画水墨的,也不知道行不行。”林峰自言自语一
句,只能试着用这个画画看。
用了个把小时,总算是画了几张。
看着样子,和樊颖大概也有七八成像。
然后将画给了许二:
“你去帮我把这话给些花匠模仿十几丈,让后这样。”林峰交代了几句,许二出去了
。
看着许二走了,林峰心里这才有点舒适。就像一个人被困在枯井里面时间久了,快要
绝望的时候,看见一个朋友趴在井口上面高喊:喂,你在下面干嘛,景色很好嘛。
然后他想说:井下面的景色不好,但是井口的景色很美妙。
傍晚时候,刑部大牢。
此时樊颖上身还是绑在十字桩上面,但是脚背绑在了前面的的一张长凳上面。
两只脚背三个棍子夹着。
方阳站在一边:
“你想好了,再不说的话,你的脚可能就废了。”
樊颖的身子晃晃,好像想要嘲笑方阳:
“反正最后都是一死。”
“用力。”
两个衙役忙了一天,还是有无穷力气一样,狠狠的拉着属于自己的绳索。
这样一拽,棍子夹在一起。
尽管樊颖很能忍受了,但是发出一声声惨叫。
这个时候有进来一人,这人穿着官服,小跑到方阳身边。
“方公子,方大人传话先回去。”
丁健一脸不解,望着方阳:
“怎么了?”
“把人放回去,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方阳说完匆匆离开了。
樊颖抬头望着几个人离开,龇牙笑了起来:
“怎么了,这就走了吗,爷我还没舒服了。”
牙齿上面还站着鲜血。
匆匆回到方府,中年男子坐在大厅里面和着茶水,看见方阳回来,也没抬头,继续望
着茶水里面的茶叶。
“爹。”方阳恭敬。
“你看看这个。”方阳循着中年的目光,看见桌子上面放着一张画纸。
画的人正是樊颖,下面还有密密麻麻一些字儿。
字是这样写的:
乡民樊颖,因为不小心撞见某官宦子弟与出墙妇人偷欢,被此官宦子弟诬陷抓进大牢
,随时会被杀害,天地可鉴,武帝盛威,在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无视皇权,猖狂可鉴。
方阳看完,手上的纸已经被攥成一团:
“是谁干的。”
中年男子放下手上的茶杯:
“现在先不要想是谁干的,这种纸在最热闹的长明街,还有刑部大牢附近,还有东城
官居,这三个地方随处可见,人你弄死了没有。”
“人还在刑部大牢,不过话没说,也没死。”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现在你别去了,招呼一下丁健也不要过去了,我再想想看。”
“孩儿知道 了。”方阳点头,出了大厅,匆匆向着远处的丁家走去。
中年男子把茶杯碰在手上,茶盖不停的碰在茶杯上沿,发出清脆的声音。
余府,后院的房间里面,余秀荷恢复了女儿身,坐在床上,头靠在床边的柱子上面,
眼神空洞。
贴身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
余秀荷抬起头:
“有什么不得了的。”
“小姐你看这个。”小鱼将手上的画纸递给了余秀荷。
余秀荷看着上面的字,看到后面忽然笑了起来:
“只有这家伙能想出这么下流的办法。”
“小姐也认为是林峰啊。”
“除了他还有谁。”
贴身站在小姐边上,
“小姐,老爷也看见画纸了,找大少爷过去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大小姐连忙站了起来,抓着小鱼:
“爹知道啦,爹有没有说什么的。”
“老爷说。”小鱼说了这么三个字,忽然望着余秀荷,脸上挂着笑容:
“小姐这么关心干吗,难道小姐。”
“你快说,爹说了什么。”
小鱼收回了笑容:
“老爷说让查查这个所谓的官宦子弟是谁,还有这个风声是谁散发出来的。”
“走,我们出去。”余秀荷说着,过去准备换上男儿装了。
“小姐,老爷说不让你再出去了。”
“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换好衣服,倒是没有先偷溜出去,余秀荷领着小鱼偷偷溜到了一边她大哥的房间
。
他大哥过了好一会,才回到房间。
“谁。”喝了一声,身体跃起,差点一脚就踹到了躲在门后面的两人。
“秀荷,你又这副打扮干吗?”
余秀荷两人拍了拍胸脯,余秀荷笑着拉着大哥的衣袖:
“大哥,你跟我说说,爹跟你都说了什么。”
大哥将衣角从余秀荷的手上拉了下来,转身走到房间的凳子前,坐了下来,绕有兴致
的望着跟在后面的余秀荷:
“你是指?”
“当然是字画的事情。”
大哥一脸焕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个,没什么啊,爹说查查是谁做的。”
“就这点啊。”余秀荷一脸失望:
“那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大哥点了点头,余秀荷两人出了房间,哪里是回去了,偷偷又摸出了府。
大哥看着两人鬼鬼虽死远去的身影,笑了笑,摇头向着书房走了过去。
聚贤居三楼,许二在给林峰屁股换药:
“喂,许公子,您能轻点吗?”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痛。”
“可是您擦就好了,你按他干嘛,在飘花楼也没看见你这么有力气啊。”
“看你是觉得太轻了是吧。”许二一拍手,打在了林峰一边,虽然不是屁股上面,但
是还是很痛。
“喂,你们在干嘛呢。”余秀荷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走 了进来。小鱼跟在后面,一样
的动作。
许二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喂,被子被子 。”许二这才把被子给林峰盖了起来。
林峰收拾了一下心情,咳嗽了一声,故意瞥了一眼余大小姐:
“你怎么来了。”
余大小姐放下了挡在眼睛上面的手,也咳嗽了一声,晃了晃身子:
“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们的大。”林峰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们的大公子不是高谈阔论,不屑与我为伍的吗?”
余秀荷走到林峰身边:
“你还好意思说,本公子好心好意跟你说,你却要敢本公子走,亏的点心还是给你买
的。”
“点心是你买的啊,还以为是谁掉的,味道还不错。”坐在一边的许二说话。
“好了,笨蛋,坐一边去吧。”
“先把你赶我走的债还回来。”余秀荷一拍手,轻轻拍在林峰屁股上面。
小鱼一惊:
“公子。”
小鱼不是怕打坏了林峰,而是林峰是个真正的男人。
再说林峰,被拍的:痛并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