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怒气在胸中翻滚,不耐烦的用简单,粗暴,直接的方式打发了谷思琪走人,然后,直接去谷子石,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秦少游快步上了二楼来到谷子石的门前,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谷子石爽朗的笑声,还有王远令人作呕阿谀奉承的话。
谷子石的形象在秦少游心里也轰然崩塌,再也顾不许多推门就进。
卧室里的正聊得兴起的几人都不约而看着秦少游,眼神中流露疑惑,不理解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莽撞。
心情很不好的秦少游毫不客气的对王远,李展和刘刚三人驱赶道:“请你们出去,我有话要找谷馆主谈。”
看他明显是来找事的样子,王远当然不会错过在谷子石表现的机会,拿出大师兄的气势斥责道:“秦少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在秦少游心情不好的时候跳出来挑衅,无疑就是等于找死。
秦少游真没空搭理跟小丑一样的王远,眼皮也没抬的冷淡道:“贱.人,我不想跟你废话,在我没动手之前给我滚出去!”
“你说什么?!”王远做梦也没想到,秦少游当着谷子石的面也敢这般的嚣张,倒吸几口凉气,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说话的谷子石很奇怪,秦少游性格大变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远表情很尴尬,心情很愤怒,当着谷子石的面,他当然不愿退缩,唯恐师父看轻了自己,要是误会他连个才进医馆的小师弟都镇不住,那以后还如何去管理医馆?
那知道秦少游根本就不给王远面子,眸光如刀锋般犀利直刺过来,王远刺得心里直发毛,硬着头皮赖着不愿离开。
“你……”王远想说硬狠话,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秦少游的气势吓倒,怎么也说不出来。
王远也没想到秦少游当师父的面,开口就骂自己贱人,更是大胆把他从师父的房间赶出去,这也未免太像话了吧!
谷子石迟迟不表态,也让一开始有恃无恐的王远心生忌惮。
“秦少游,请注意你的态度。”刘刚很狗腿主动挑来维护王远,迎得王远感激一瞥。
“师父,你到底说句公道话啊!”王远默默的呼唤着
谷子石如老僧入定般毫不所之为动,莫棱两可的态度让王远很是着急,多么希望谷子石能厉声斥责秦少游,打击一下这小子的嚣张气焰。
“好了,你们出去吧!”迟迟不没表态的谷子石终于开口了。
谷子石一开口,王远分明感到他的心都碎了。
“师父……”王远话语中充满了幽怨与不甘。
谷子石不为所动的大手一挥,示意他们离开,态度十分的决绝,王远和刘刚三人彻底没戏,只得默默的离开。
“早让你们滚蛋,你们就是不听,不然,那会像现在这丢人。”秦少游还不忘补刀道:“出去后记得把门带上。”
“我……”王远很想骂人,可是,他不敢。
只好乖乖按照秦少游的话去做,他们一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秦少游和谷子石两个人。
谷子石很平静的说道:“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针灸铜人恐怕不是你的吧?”秦少游开门见山的问道。
谷子石也意识到秦少游奇怪的行为肯定是事出有因,但没想到与铜人有关,不动声色道:“你问铜人做什么?”
“针灸铜人里有杏林堂三个字,也就是你分明就是知道杏林堂,为什么要骗我说不知道,还有……”秦少游咄咄逼人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打得谷子石一个措手不及。
秦少游心存不满说话的速度又快,竹筒倒豆子般一古脑全说出来
谷子石平静的听秦少游把话说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少游,对于骗你的事情,我很抱歉。”谷子石沉默良久后,向秦少游道歉。
秦少游并不需要谷子石的道歉,他需要的真相,关于杏林堂神秘消失的真相,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追问道:“谷馆主,我希望知道更多关于杏林堂的事情,还有你的铜人,是不是从杏林堂得来。”
提到了铜人来历,谷子石的脸色大变,骇然失声道:“铜人只是仿制品而已,与杏林堂那一个并没有干系。”
“你刚才说什么?”秦少游眼神流露着疑惑,显然没听懂谷子石刚才话的意思,谷子石自知话语有失也就不再沉默不语。
针灸铜人一直是中医的学习针灸的用品,虽说常见之物,但像谷氏医馆一人多高的也并不多见,秦少游不经意提到了铜人,可谷子石反常的举动让聪明的秦少游一下子联想到了杏林堂的神秘消失和针灸铜人之间存在着某种的关系。
“杏林堂到底发生了什么?跟这个铜人又有什么关系?”秦少游目光灼灼逼视着谷子石。
谷子石也不能再沉默下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一但卷入进来,很可能性命不保。”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胡诌几句我就会相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秦少游被骗了一次,绝不允许再被谷子石再骗第二次,这个傻瓜,他肯定不愿意再当下去。
谷子石听到他的话,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盯着秦少游也不说话。
秦少游也知道刚才的无心之失可能伤到了谷子石的自尊心,好歹谷子石也是医馆的馆主,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能跟个市井无赖一般满口胡言乱语。
“谷馆主,能跟我保证,你确实跟杏林堂神秘消失没有任何关系吗?”秦少游神情凝重的确认道。
谷子石渐渐平复了胸中的怒气,面色严峻的承诺道:“我谷某人无论是行医还是做人都是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如果有半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当着秦少游面发了这般恶毒的誓言,很明显是不愿再把话题进行下去,秦少游只好告辞道:“我先回去了。”
“不送!”谷子石转过身来,面朝着窗外背对着秦少游,表达内心不满与愤怒。
既然心结已起,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解开,秦少游也知道无法再从谷子石的口中打听出更多的事情来,头也不回的出门。
以背示人的谷子石,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一时老泪纵横,泪湿前襟。
“金馆主,我没有保守住秘密,实在有负重托啊!”背手而立的谷子石渭然长叹,泣不成声。
秦少游告辞谷子石,胸中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使他每走一步路都分外的沉重,从谷子石房间出来后,扭头看着医馆的夜空,月朗星稀,很想出去透一口气。
脚刚迈出医馆,谷思琪就在身后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谷思琪穿着粉色的居家服,长发披肩并没有像白天那扎着干练的马尾,俏生生出现在秦少游的面前,多了份少有的恬静,少了白天的野蛮不讲理盛声凌人。
“心情不好打算出去转转。”秦少游漫不经心的敷衍道。
谷思琪轻轻哦了一声,很快道:“我也睡不着,不如,结伴转转吧!”
她反常的举动,秦少游也没觉得奇怪,看得出来谷思琪有话要对他说,两人结伴出了医馆,沿着医馆的延伸的小路肩并着肩走着也不说话,池塘边传来青蛙聒噪的鸣叫声,为寂静的夜晚平添了一分热闹,也给他们减少了一分不说话的尴尬。
夏日夜晚少了白天的炎热,时不时从湖面吹来的微风,撩起了站在池塘边谷思琪的长发。
“千万别怪我的爸爸。”谷思琪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一句道。
心里有准备的秦少游并不意外,平静的望着谷思琪,原来刚才在房间与谷子石起得争执,她在外面已经偷听到了,并肩出门只是为了安慰秦少游,于是,秦少游也不客气的问道:“你知道多少?”
“杏林堂与我们关系密切,有一天,金馆主神色紧张的跑来医馆找我的父亲,两人在房间商谈了很久……”谷思琪很平静的叙述碰上当日的情景:“我记清楚记得那天的雨好大,金馆主一个只身前来却没有打伞,走得时候,也不打伞,我把伞傍他,他也不要……”
秦少游不说话了,他知道谷子石不让知道杏林堂的事,也正是替自己考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秦少游不解。
谷思琪的眸子生成一层雾气,迷茫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很会讨人厌吧!”
秦少游:“……”
夜渐渐的深了,夏日的夜晚还是有寒气,微风吹过带着凉爽,穿得单薄的谷思琪双手抱肩好借此抵挡夜晚的凉气,秦少游很细心发现这一细节,道:“我们回去吧!”
秦少游那里能猜到,女孩子的心思。
谷思琪昨晚的抹过秦少游的药膏,一夜的功夫竟然神奇的好了,从而也让谷思琪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不然,也绝不会有此刻在池塘边的谈话。
月光如水,微风习习,秦少游和谷思琪静静地走在回医馆的路上,谁也没再说话,谷思琪忽然开始希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
还是很快走到了医馆门前,相互道了声晚安,各自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