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啤酒瓶狠狠地砸在那汉子的脑袋上,额头与脆弱发出破裂的闷响,身材欣长紫发的女人杏眼圆瞪的怒斥:“敢占你姑奶奶我的便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头被啤酒瓶砸开瓢,血水顺着手捂的指缝处流了出来,疼得那汉子表情狰狞,向手下一干子小弟,指着那个肇事女人道:“都他妈的愣在那里干嘛?把这婊子给我抓起来。”
还在发愣的小弟随着那汉子一声令下,刷刷地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酒吧暴躁的音乐被关掉,酒吧的看客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敢出大声,生怕这一起大约有十几个穿着一色圆领T恤的汉子先拿他们练了手。
紫发的女人倒也不怕,右手抓着被砸了一半碎酒瓶做武器,还不断向那些打手喊道:“你们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捅死谁。”
真是一个不怕死的巾幗女英雄,秦少游暗自佩服,一个对人家十几个还敢叫嚣的并不多,可是,他越看越眼前的女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酒吧里其他看热闹的人都不禁为这个女人捏把汗,虽说酒吧打架闹事跟吃饭睡觉一样属于家常便饭,可是公道自在人心,十几个欺负人家一个,还是个女的,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长得真的很漂亮的。
紫发女人打扮既性感又妖娆,中间领口拉得低,雪白一片开阔地硬是挤深深的沟壑,这分明就是勾引人的节奏,也不怪人家会出手调戏。
定睛一看,猛得想起那个在邬家见过叫邬文亭的女人,秦少游自问没有失忆,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一头红发怎么又变成了紫色。
难道这女人天生就是百变女郎外加麻烦精?秦少游去过邬家一次,虽说跟邬家人并没太多的感情,见到眼前的阵势,他说什么也要挺身而出。
二话没说,抄起屁股下面的折椅就准备上去帮邬文亭,他刚想上去帮忙,吓得陈大宝不轻,眼前这帮流氓他可认识,是滨海南边最大的帮派竹叶帮。
连警察都尽量少惹他们,更别说像他这样的穷吊丝,赶紧想去拉秦少游免得逞英雄不成惹得一身骚气。
“大哥,他们这些人你惹不得,还是跟我一们老老实实的看着吧!”陈大宝试图拉着他苦口婆心的劝说。
秦少游知他是好心,可是这货也是个一但决定了就撞断南墙不回头的人,甩开他的拉拽的手,连头也没回道:“那个女人我认识。”
“我勒个去。”陈大宝真是一头的汗,咧嘴道:“你咋是个美女都认识呢?”
秦少游自幼学医最见不得仗势欺人,眼瞅着邬文亭被人欺负,他觉得要是不站出来真就对不起老头子多年以来敦敦告诫。
“大宝,你不上,我不怪你,你不要拦我。”秦少游认真的说道。
陈大宝听他说这话觉得很受侮辱,他可是真心的把秦少游当大哥看待。
“秦大哥,瞧你话说了,我咋就不爱听呢?”陈大宝也是一个不愿被看成怂货的人,朝着那帮家伙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不就是竹青帮嘛,老子不在乎。”
秦少游看他说的豪气干云,小腿肚子直打颤,知道他还是心虚,这时也不便戳破道:“没啥说得,兄弟,跟我上。”
“好!”陈大宝抄起家伙就准备随着秦少游跟这帮家伙大干一场。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秦少游和陈大宝一联手非得闹出名堂不可。
正喝酒的纳兰,看着这两人爷们儿的对白,真得很受感动,再加酒精的作用,二话没说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
让秦少游和陈大宝吃惊的是,纳兰比他们冲得都要快,别看这货刚才说话嗲声嗲气,举止带着脂粉的味道,动起手亮起家伙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他那两条强有力的手臂举起大理石的台面的桌子,不废劲的就扔了过去,青竹帮的那一帮家伙看得目瞪口呆,纳兰在他们的眼里就跟一头暴怒的怪兽。
别说是打架,尿都快吓得溅了一裤裆,再一看他举起少说有一百多斤的大理石酒吧的桌子,更是吓得哭爹喊娘,纷纷丢手里的家伙什儿准备跑。
秦少游和陈大宝傻了,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脑海里总是不断的回想起,纳兰刚才那女性气息十足的动作,现在看到满眼尽是一头狂躁的野兽充满破坏欲和激情的表演。
他们恍惚觉得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全酒吧的人都被纳兰的表现惊呆了,连酒吧老板心疼看着大厅里的东西一件件的被砸也不敢出来说句话。
喝完酒的纳兰犹如一头被激起凶性的公牛,狂暴的向青竹帮的那帮自认为了不起的家伙出手,抄起折叠椅一扫一大片。
“大宝,我们这会是不是多余了?”秦少游木讷的问道。
陈大宝也一脸的木然,胡乱的点着头,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此刻心情,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纳兰狂暴的一面。
“这货也太猛了吧?”陈大宝咽了口唾沫,幸亏自己说要献身纳兰没答应,就算他二百五的身材也经不起纳兰这般猛烈的摧残。
纳兰兽性大发,看得被开瓢的老大坐不住了,硬着头皮自报家门道:“我是青竹帮的堂主李强,谁敢惹我们?”
这年头出门在外混事都是场面,也就是面子大如天,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大家抬着混,李强自报家门就是想让纳兰能收手,最起码,不给他面子,也要给青竹帮面子。
好歹青竹帮也是南边大帮派,要是真找谁的麻烦,还真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纳兰手里的折凳早就打折了,正揪着一个家伙的衣领,握着拳头正准备照着他的脸来两下,见李强主动上来自报家门,他还真买了账,收起凶性,又恢复了妩媚动人的模样,用扣过屁股的手掩口吃吃的笑了起来。
秦少游和陈大宝看他这样,觉得胃在不停的翻滚,差点没吐出来。
李强还是很得意,最起码纳兰这家伙很给面子,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说:“不知道兄弟混哪的?以后一定登门拜访。”
这话一出口换谁也能听得出来李强是想找回来,今天脸丢得实在太大了,先是被个女人砸开了瓢,后又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乱打一气。
要不让他找回面子,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谁都能听明白事情,纳兰不知咋想的,还真以李强要与他做朋友,扭捏道:“讨厌了,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
不仅是李强,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只觉得天雷滚滚,不得不说纳兰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无论从任何方面他们都输得体无完肤。
李强情愿跟个明白人打架,也不愿跟也不愿意跟纳兰这样的神精病说话。
“兄弟,我这一次算是栽了。”李强认怂也不再废话,带着一干子残兵败将,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酒吧。
走出酒吧大门的那一刻,李强觉得很屈侮,发誓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这时,一个脸被打得跟猪头一样小弟不知好歹的凑过来:“老大,今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李强正有气无处发,没想到这小子还偏偏往上凑,照着小肚子就是一腿,直接把他踢坐在地上,恶狠狠地骂道:“少他妈的废话,老子是认怂的人吗?去找些兄弟给盯着,一有情况,就汇报我。”
一干子小弟见老大发飚谁也不敢说话,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家伙,默默的替他祈祷。
李强算是走了,酒吧却是一片的狼籍,服务生抖抖嗦嗦的走过来向秦少游三人说道:“我们老板说了,砸坏了东西要赔。”
服务生也不想过来,可是要不过来,老板就直接让他卷铺盖回家,纳兰凶性大发的一幕他看到眼里,硬着头皮吓得浑身都在抖,生怕激起纳兰凶性。
秦少游头大了,他和大宝都穷得连个钢镚都没有的吊丝,望着大厅里被砸的满是狼籍,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
陈大宝正犹豫着要不要赶紧拉着秦少游溜,大不了生意不做了,让纳兰一个人去对付,虽说这样做很不厚道,但是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纳兰倒无所谓,用小姆指扣着鼻屎,随意的弹了弹根本就没把服务生的话当回事。
“好了,这事由我而起,我来赔吧!”关键时候,邬文亭还是站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华夏银行的钻石卡晃了晃。
服务生看到她肯站出来买单,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他何尝不知道眼前的家伙实在太难缠了,远不如眼前邬文亭好说话。
秦少游很感激的走上前去谢道:“谢谢。”
邬文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道:“这账算在你的头上。”
“我……”秦少游把裤兜翻了过来说:“我没钱,要不是肉偿吧!”
邬文亭连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啐道:“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如果,你敢不给我钱,我就让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收拾你。”
她嘴里的老不死肯定是她的爷爷,秦少游见过,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称呼人品还算说得过去的邬老爷子。
“真是帅哥人缘好,刚才真的吓得人家心扑通扑通的跳。”纳兰双手合十,眸子冒出神采上前补刀道:“你们慢慢聊,等有空我们再联系。”
临走之前,还不忘摸了秦少游屁股吃点豆腐,伸出三根手指向他示意,秦少游明白,纳兰看上去不正经,但谈起生意来从来没有丝毫的客气。
他说给三天让秦少游去凑钱,三天过了,秦少游那张帅脸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