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
“唔……”闻馨翻个身,睁开眼睛。该是7月22号了吧,今天可不能贪睡,还有场百年一遇的日食要看呢。她正准备下床,朦胧间只见一点月光照进屋里。奇怪了,自己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怎么天还没亮?
刚才,好像有女人的呼救声……这是怎么回事?
“臭丫头,你叫啊,你叫啊,我看现在有谁来救你!”粗哑低沉,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恐怖的狞笑。闻馨暗暗皱眉:奇怪,自己房里怎么会有陌生男子?
心中突然警觉起来,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得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拿着把匕首,对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狠狠捅下去!
“啊!”那女孩发出一声惨叫,呼救声也戛然而止,看来被捅中了要害,痛楚难当。
凶杀案!天啊我要怎么办怎么办闻馨只觉得天旋地转,长到二十岁,这种事确是头一遭碰到。然而,初始的慌乱情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闻馨思考了片刻,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而凶手是个成年男子,人高马大又带着凶器,现在冲出去不一定拼得过,只有徒然送死。不如先想办法报案,再看能不能救那个女孩吧。
她正忙着打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岂料那女孩又突然咒骂起来:
“梁平!你今日既然要灭口,我也不顾忌什么了,你这坏事做尽的混蛋!老爷一战死你就来害二小姐,二小姐在孝期每日守在灵堂前,人多眼杂你没法下手,今日刚出孝期,你就慌不迭的把她推到水塘里淹死了!……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我看见了,我全看见了!……只恨我没法给二小姐报仇,现在又被你这狗贼所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闻馨心里一阵疑惑:“老爷?二小姐?这是演的哪门子戏啊……”
却听得那男人一阵冷笑:“你这贱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要不是你白天溜的快,早就一并给我杀了,让你多活了半日也算便宜你了!”一边说着手中的匕首又朝着女孩连捅数刀,女孩惨呼数声后渐渐没了什么声音,想来是晕过去了或者死了。
“哼,贱丫头这么快就死了……也好,你主仆同心,到了阴曹地府正好做个伴儿。”那男人拔出匕首,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收拾了几下便离开了。
强自镇压下心中的惊恐,确定那男人已去的远了,闻馨这才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凑近了那女孩去查看她的伤势。虽然以前也看过犯罪现场调查这种刑侦类肥皂剧,但真实的凶杀案还是头一回遇到,闻馨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那女孩双目紧闭,上身的淡绿衣衫被血浸透,胸前要害处被扎了好几个窟窿,鲜血喷涌而出,看样子是没救了。
可是闻馨却被深深的震撼了——那女孩穿的,分明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古装汉服!头上一左一右梳着双髻,耳朵上戴了一对银耳环,看样子却只有十来岁……谁家的十几岁的孩子这样打扮啊!
环顾四周——这也不是她的卧室!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倒像是古代小姐的香闺……慢着,难道自己,穿越了?
正兀自思考着,突然感觉双手被牢牢抓住,闻馨回过神来,却看见那晕死过去的女孩瞪大双眼瞧着自己,瞧得她心里一阵发毛。闻馨想说话,未料那女孩却先开口了:“二小姐?你……你怎么还活着?”
闻馨心里一阵尴尬,想着难道我和你家二小姐长的很像吗?但是看她的样子也就是回光返照了,心下生出几许恻隐之心——算了,就先敷衍她一下吧。于是微笑着说道:“是的,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一听这话那女孩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手也抓的更紧了,断断续续哭诉道:“太好了……小姐还活着……呜……太好了……”
闻馨嫌她吵得凶,而且救人当然是越快越好,便安慰她道:“我没事的,你受了重伤,我现在去叫人来,你先等着……”
没想到那女孩“噗”地咳了口血出来,止住了哭声,抓着闻馨的手攥的更紧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略带凄苦的惨笑道:“二小姐,霜灵不能再服侍您了……也好,夫人去世前一再叮嘱霜灵要保护好小姐,现在看到小姐安然无恙,霜灵可以去向夫人交待了……”
闻馨心中不忍,但眼下自己状况不明,也不知道怎样去回答。名唤霜灵的女孩停了一停,脸上表情又突然严肃起来,继续说道:“小姐以后……一定要小心管家梁平……这狗贼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找机会暗……暗算小……”
话到此处,便戛然而止,眼里也骤然失去了神采,仿佛灵魂一下子被人抽走,变的黯淡无光。
闻馨叹口气,将手腕从霜灵的手中挣脱,轻轻抚合了霜灵的眼睛,这才奔出去大喊:“来人哪!杀人啦!来人哪!救命啊!……”
不一会儿便陆续来了许多家丁。看样子这家的势力还蛮大的,奴才就有这么多。为首一人瞪大了双眼瞧着闻馨,惊呼道:“二小姐,你……你活了?”
闻馨嘴唇紧抿,壮着胆子大声道:“丫鬟霜灵被杀,我亲眼所见,凶手应当还没跑远,大家快追!”
那个首领模样的家丁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现在关闭府中所有大门,搜查全府上下,之后所有人在演武厅汇合!”一挥手,便有几个人得令下去了。
那人上前几步,对着闻馨作了一个揖,道:“二小姐,既是您亲眼所见,可否请您和属下一起去演武厅指认凶手,如何?”
闻馨想想也是,道:“你带路。”便跟着他一道前往演武厅。
等了片刻,有人来报:“报告高统领,府中已搜过,并无任何可疑之人。”高统领问道:“所有大门都已关闭么?”“都已关闭了。”
高统领正思索着,闻馨道:“我听见霜灵和那人交谈过,想必是府中内鬼……那人肯定还躲在府中某处,而且时间这么短,必不能毁灭所有痕迹……不如将府中所有人叫来这厅中集合,挨个查验,应该能寻到些踪迹。”
高统领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吩咐下去,越快越好!”
细细思索一阵,闻馨接着对高统领道:“霜灵是被人靠近了连捅数刀致死的,我想凶手身上应当会有血迹留下,等会儿烦请高统领先让府中所有男丁脱去衣衫,查验身上血迹,应该会有迹可循。我先回避一下。”
刚要起身离开,却被一片阴影笼罩住,正要抬头看,来人却先说话了:“哟,高统领,这么晚了在折腾啥子哟?”
这个声音!闻馨心中咯噔一下,也不说话,只抬起头来打量着来人。只见他一身藏青布袍,慵懒地打着呵欠,似是刚刚睡醒。
高统领答道:“丫鬟霜灵被人害死,二小姐亲眼所见,我们怀疑凶手还藏匿在府中,现在正在搜查。不知梁管家可有看到可疑的人?”
梁管家!闻馨想起霜灵临死前嘱咐的话,这一下更加肯定了,凶手就是他!她不动声色,抬起头笑着对梁平说:“是啊,府中人人都在接受检查,不如梁管家也让高统领好好查看一番吧!”
那梁平用很怪异的眼光扫过吉儿,阴笑两声,道:“二小姐难道是怀疑我么?我可是在房里睡到刚才才起身啊……也罢,高统领你就来查验吧,还请二小姐回避一下。”
闻馨缓步走出演武厅,边走边想:那个管家答应的这么爽快,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无凭无据的,我要怎么揭穿他呢?
突然觉得左手有点痒,一看之下才发觉腕上已经被划出一道血痕。是方才被霜灵抓住手腕的时候弄的么?可那顶多会有有点淤青,不至于划破啊?
回到演武厅,只见所有人已经集合好。高统领见闻馨进来,便上前禀报道:“禀告二小姐,所有人都已查验过,无一人身上有血迹。”、
闻馨闻言,指指正在穿外衣的梁管家问道:“他呢?”
“回二小姐的话,属下亲自查验过,梁管家衣衫上并无血迹。”听了这话,梁平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好整以暇的整理衣衫,示威似的瞟了闻馨一眼。
“好。劳烦你了,高统领。”闻馨微笑说着,眼前突然一亮。快步走近,弯腰凑近了梁平的鞋子,伸手拈起一枚亮晶晶的物事。
“梁管家,你看这是什么?”
梁平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被恐慌所取代,结结巴巴的道:“回二小姐,这个是是贱内的手指甲。”
“哦,那它怎么会有血迹,又怎会粘在你的鞋子上呢?”
“这个是……贱内近日剪指甲不小心刺破了手指,所以有血迹。刚好奴才从旁经过,可能沾上了也不曾在意。”梁平的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最后几不可闻。
闻馨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意——哼,晓得自称奴才了,接下来你就求饶吧。
“可是这指甲的边缘不甚整齐,不像是剪的呀,倒是我看到霜灵死的时候她有一枚指甲折断了,还划伤了我的手腕……”闻馨撩起衣袖,露出那道血痕:“要不我拿去比对一下,看看是否吻合,你觉得如何呢梁管家?”
梁平的脸色愈加苍白,额头上有一颗颗大滴汗珠流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梁平!你好大的胆子!今日你害我不成,晚上又去杀了霜灵妄图灭口,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切都被我看见了!”闻馨猛然指着梁平大喊:“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眼见大势已去,梁平凄笑一声,长叹道:“好!好!怪我今日没杀的你死透,现在你既然苏醒,我就知道是二小姐的冤魂索命来了!”
“押下去!”闻馨一挥手下了命令,转身便要离开。一旁的两名护卫上前,准备扣住梁平押走。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