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又在洞口处布下禁幻阵,将洞口遮蔽住。只是禁幻阵乃一幻阵,太乙觉以此阵守护洞府,不甚安全,须设法再去购一杀阵,幻、杀两阵守护洞府才能算作安全。不过在去附近坊市之前,太乙决定依约前往文阅殿拜会元化。
太乙当即离开洞府,回到天姥山宗门内,向炼气期弟子打听文阅殿所在,来到竖立山腰处的文阅殿。
殿外站有一名弟子,太乙放出神念,那名弟子亦有所感,忙拜道:“前辈来此,有何事由?”
太乙道:“文阅殿执事元化师兄可在?”
那弟子道:“执事大人正在殿后花园中会友,不知前辈何事找执事大人?”
太乙没料到无化正在会友,倒不好打扰,便道:“师兄既在会友,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
那弟子却道:“前辈可否告知名号,若执事大人问起,也好作答。”
太乙思量片刻,乃道:“若师兄问起,便说玉澜坊市太乙曾来访。”
那弟子闻言乃喜道:“原来前辈是玉澜坊市水月阁掌柜太乙前辈,晚辈失敬。”
太乙一愣,奇道:“你如何知晓我?”
那弟子道:“执事大人回来逢人便提,前辈百八十岁才得以筑基,堪称榜样,晚辈见今已百十岁,本已放弃筑基之心,得闻前辈之事,顿时信心十足。”
太乙未料到元化将其之事到处说与人知晓,一时无语,毕竟百八十岁才得以筑基,并不是一件荣耀之事,而在宗门内三四十岁筑基者亦大有人在。
太乙颇是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我尚且有事,劳烦言语元化师兄,我曾前来拜访之事。”
那弟子愕然问道:“前辈如何不进去?”
太乙道:“师兄会友,我进去恐怕不妥,还是改日再来拜访。”
那弟子道:“无妨,若是他人来时或有不妥,前辈乃是执事大人特意吩咐,若前辈前来可即放入。”
太乙愣道:“师兄竟然这般错爱我?”
那弟子即引太乙进入文阅殿内,穿过殿室,来到后院。
只听得后院鸟语花香,笑声连连,元化率先张见太乙,即起身迎出。
太乙见元化迎出,忙拜道:“师弟太乙拜见师兄。”
元化将太乙扶起,道:“师弟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来来,正好我与三位仙友在此聚会,师弟即然前来,便就一起闹热。”又道:“你且去殿外守卫。”那名弟子深深一拜,转身离去。
元化拉着太乙左手,来到一凉亭,亭内有两男一女,皆三二十岁年华。能被元化称为仙友,必然是筑基期。
太乙抱拳施礼道:“在下太乙,得遇诸位仙友,有幸之至。”三者起身还礼,元化为其一一介绍。原来两男一女,分别叫元天、元杰,元英,俱是筑期期修为,与元化颇有交情,常聚一起谈天说道。
一番寒喧之后,围坐在亭中石案前,案上有鲜果奇珍。相谈半个时辰,元天问道:“太乙师弟可曾开辟洞府?”
太乙道:“已在云梦山脉开得一洞府,只是宗门所给护洞炼阵似不甚佳,我打算前往附近坊市收购一威力更大的炼阵,用以守护洞府。”
元杰笑道:“宗门所给禁幻阵着实不足以守护洞府,不过师弟须知坊市平日里好物件亦不甚多,师弟若有意,再过三个月便是清月坊市的竞宝大会,我与众仙友亦打算去参加,莫若师弟与我等同去。”
听得有竞宝大会,太乙颇是心动,毕竟竞宝大会更有可能出现上佳炼阵,区区数月太乙还是等得及的,只是若要在竞宝大会竞宝,则难免暴露自己身家巨万之事,人或无罪,怀璧其罪,太乙不得不谨慎。
思量半晌之后,太乙道:“师弟虽在玉澜坊市担任百余年水月阁掌柜,然各位师兄亦知晓,水月阁掌柜一职油水甚少,师弟虽上下齐手,亦未占得多大便宜,对于竞宝大会,有心而无力,望众师兄体谅。”
众仙友闻言皆露出了解之色,对于太乙亦爱莫能助,毕竟修仙资源本就甚少,众仙友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资助太乙。
又一番交谈之后,太乙便告辞离去。既然来到宗门,太乙又顺便在宗门内向炼气期弟子打听其小师弟太丁下落,却终无果。莫不是殒落了,太乙虽然担心却无计可施,修仙本是逆天之路,殒落亦是平常之事。
太乙轻叹一声,稍稍收拾心情,便离开天姥山,回到云梦山脉的洞府,洞府外的禁幻阵依旧在,显然未曾受到打扰。
太乙进入洞府三日后,便披上隔念袍,悄悄离开云梦山脉,前往清月坊市。
清月坊市位于云梦山脉东千里之外,乃是水月宗的产业,水月宗及附近修仙世家多来此处交易。
太乙凭宗门令牌进入清月坊市,整个坊市成十字交错,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十字交错处却是一处广场,广场内修仙者交纳一定灵石,便可自由摆摊,交易各类物品,价格虽然较店铺便宜,然品质难以保障,只能凭修仙者眼光,或能购得稀世珍宝。
太乙不缺灵石,故而不打算去广场,而选择店铺交易。由是太乙乃是水月宗弟子,故而未去清月坊市水月阁,反而来到千机阁。
一进千机阁,店中火家便迎出,问道:“不知前辈要甚?”
太乙道:“唤你家掌柜出来。”
火家识趣得紧,道:“前辈请稍待。”转进内堂。须臾,一年约五六十岁修仙者走将出来,太乙将神念放出,扫过其身。
掌柜亦有所觉,走到近前,抱拳道:“晚辈拜见前辈,请前辈往内堂说话。”
太乙随掌柜来到内堂,分别落坐,又命火家端上茶水。
太乙直言说道:“我来此,乃欲收购一护洞炼阵,不知贵店可有?”
掌柜问道:“却不是前辈须如何威力的炼阵?”
太乙思量半晌,道:“怎地也要能抵挡结丹期修仙者三二个时辰。”
掌柜闻言苦笑道:“前辈说笑,若说抵挡筑基期前辈三二个时辰,本店倒是有几件,可若要抵挡结丹期前辈,休说本店,就是整个坊市亦不会有。要知炼阵之道甚难,最是熬年月,往往精于一种炼阵,便须数十年。”
太乙不由得苦恼,叹道:“如此说来,上等炼阵不易得,可若是只能挡挡筑基期修仙者,其威力似太弱。”
掌柜顾左右,乃轻言道:“前辈果要上等炼阵,须知三个月后便是竞宝大会,听闻此次大会有上等炼阵登台竞宝,前辈或可一试。”
太乙沉吟半晌,叹道:“也罢,惟有如此耳,如此便打扰掌柜。”说罢,起身欲走。
掌柜却起道拦道:“前辈且慢,不知前辈除却炼阵,尚须何物,本店或许有之。”说罢含笑看着太乙。
既然掌柜告知竞宝大会可能有上等炼阵,又听掌柜招揽生意,太乙倒不好立马离开,沉吟片刻,乃道:“可有炼体药鼎?”
掌柜听罢稍愣片刻,面皮古怪地说道:“前辈莫不是修炼外家功法?”
太乙面色一沉,冷道:“此事与掌柜似无干系。”
掌柜话语方出口,便知闯祸,概因修仙者所修功法,他人不得相问,忙道:“前辈恕罪,晚辈一时口快。”又道:“本店倒有一炼体药鼎,只是长久无人问津,稍有陈旧,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太乙道:“且拿出一观,果然能用,便收下。”
掌柜道了一声“稍待”,便离开内堂,有间,拿出一纳物袋,由纳物袋中掏出一大鼎,足有一人高,数人合抱大小。
太乙上前朝鼎内看去,其内深且广,乃寻思道:如此大小虽是甚好,只是一次放入的太阴寒水,怕有数百斤之多,万幸太阴寒水只须每年更换一次。
太乙看着炼体药鼎尚算中意,乃问道:“此鼎须灵石几何?”
掌柜笑道:“三百两下品灵石。”
太乙道:“二百两下品灵石。”
掌柜面有难色,道:“二百五十两下品灵石,此乃本店最低价,万望前辈体谅。”
太乙拿出三两中品灵石,便将炼体药鼎收入自己一口纳物袋中。
掌柜接过灵石,道:“前辈本店尚有两具灵智傀儡,前辈可将其放在洞府中端茶倒水,伺候前辈。本要三十两下品灵石一具,见今两具算作五十两下品灵石,前辈以为如何?”
太乙一口拒绝道:“不用,我不喜吃茶,留在洞府中只是浪费灵石。”
掌柜笑道:“前辈,本店两具傀儡与众不同,其附身魂魄不仅忠心耿耿,且灵智不失。”
魂魄离体或身死,即便没有被抹去灵智,只须超过半个时辰,其灵智亦会全失。听得千机阁竟能炼制灵智不失的傀儡,太乙倒也颇为好奇,掌柜见此赶紧将腰间一口纳物袋打开,将两具人形傀儡拿出。
两具傀儡几乎相同,惟有额头有刻字不同,一则刻“二”,一则刻“三”。掌柜在两傀儡头上各拍一下,解去沉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