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自逃至溪边,见有一人,便即呼救,见那人果然冲向身后猪妖,则大喜;及见其竟赤手与猪妖相搏,则大惊;又见其二者近身肉搏,那人修竟不弱猪妖,并似占得上风,压着那猪妖打,更大骇。
猪妖何曾见过肉身这般强横人修,比之自己竟丝毫不差,赌斗三二十招,真气渐有不支,使了一个滚地葫芦,摇身变作猪身,撒开四蹄亡命逃去。
太乙本不欲杀其,见其亡走,也不追赶,任其自走。
是时,文青上得前来,拜道:“晚辈水月宗弟子文青,多谢前辈相救。”
太乙笑道:“举手之劳,若非你乃水月宗弟子,我亦不愿多生是非。只是你如何招惹如此畜生?”
文青苦笑摇头,道:“此事一言难尽,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谢,此乃晚辈得自一古修洞府,虽无甚大用处,然晚辈身上惟有此物方拿得出手相谢前辈,望前辈笑纳。”
说着由纳物袋中掏出一截玉竹递上。
太乙本欲推却,一炼气期弟子身上能有甚好物件?但当太乙看到玉竹,顿感颇是新奇,此等式样颇少见,其随手接过,放在额头,探入神念,一段文字即传入其脑中。
原来是一仙术,其名“匿修术”,竟能匿藏修为,神念无以探其真。其术并非如何高深仙术,只是在山南失传久矣,究其原因,修仙者素以强者为尊,修为越高,越是荣耀,却要隐匿修为作甚?
故而愿意修炼此术者渐少,以至此术逐渐失传。太乙却深知,自己由筑基前期二层,提升至筑基前期五层,仅用数十年之功,已引起元化等人关注,若修为再一路直升,必为有心人觉察,而匿修术恰巧能解决此忧。
太乙收回神念,将玉竹收入纳物袋中,谢道:“此术对我倒有些用处,便就收下。”说罢,太乙由纳物袋中掏出一玉瓶,道:“此瓶中装有一筑基丹,你我相见便是缘份,此物便结一善缘。”
此丹乃当初筑基所剩,一时舍不得丢弃,不想今日却有用处。
文青大喜过望,收起玉瓶,再三拜谢之后自行离开。
既然得到匿修术,便趁机修炼之,若过早返回宗门交任务,反倒引起怀疑。只是经方才与猪妖一战,此地不宜久留,太乙回到石洞前收去禁幻阵,另去他处寻一山洞,在洞外又布下禁幻阵,便专心苦修匿修术。
匿修术共有九层,每修得一层,便可隐匿一个小境界,前三层最是易学,太乙仅用月余,便熟练掌握第一层。
既然已学,便须学彻,一不做二不休,太乙又花费年余,将匿修术九层全部学会,由此其便可最多隐匿九个小境界的修为。
一年之后,太乙将修为压至筑基前期三层,出得山洞,收了禁幻阵,离开十万大山,若非元婴期修仙者,无以识破之。
回到水月宗,来到事务殿,在宗门路上,太乙想到与其拿出十数株百年期灵药,引人怀疑,不如拿出一株千年期灵药更为稳妥。
一玉盒放在长案上,其内竟是一株千年期木丹参,事务殿执事缘德拿起玉盒,反复打量,看得两眼发直,终于肯认玉盒之物确是千年期木丹参。
此物乃是炼制筑基丹必须之物,甚是珍贵,更何况有千年期药龄。
缘德大为羡慕地叹道:“师弟果然好气运,首次接任务,便采得千年期木丹参,便给你一个二等功绩,请师弟将宗门令牌拿来。”
太乙对功绩知之不详,便问道:“不知一个二等功绩可否在藏经阁换取丹方?”说着由纳物袋中拿出宗门令牌。
缘德接过令牌,道:“一个二等功绩足以换取藏经阁内炼气期丹方,却不知师弟欲换取何丹方?”
太乙却不答,只笑而不语。
缘德亦会意,也不多追问,录下一个二等功绩之后,便将宗门令牌还给太乙。
太乙拿回令牌,却又问道:“不知筑基期丹方须几个二等功绩?”
缘德道:“两个二等功绩,即一个一等功绩。”
太乙即拜谢离去,方至殿门外,却见元化、元英由半空落下,迎面走来。
太乙忙上前施礼,元英扫出一道神念,轻咦道:“师弟如何竟迭落两个小境界?”
闻听元英此言,元化亦扫出神念,果然如此,亦是吃惊不小。
太乙早便想好对策,道:“师弟此番进入十万大山与一猪妖大战,身受重伤,见今伤势虽暂时压下,然修为却跌落两个小境界,看来须再次闭关将养伤势、恢复修为。”
修为连跌两个小境界,此伤必是颇重,元化原本因太乙仅花费数十年便提升三个小境界,而生出的少许嫉妒之心,此刻烟消云散,劝说道:“师弟赶紧回洞府静养才是,切莫妄动真气,使得伤上加伤,以致修为无法恢复。”
太乙亦不再多言,再次施礼之后,便御剑离开。
张看远去的太乙,元英忧心问道:“师兄以为师弟能否恢复修为?”
元化叹道:“难难难,修为一旦跌落,再要恢复,势必将难上数倍,而师弟寿元只百余年,此番便是恢复修为,想到突破至筑基后期怕是无望。”
元英闻言,乃叹道:“可惜了师弟一忠厚男儿。”
两人一番感叹之后,便去事务殿将此次前往十万大山所得交差。
太乙却不回云梦山脉的洞府,而是再次来到藏经阁。
藏经阁外守卫见太乙亮出令牌,即放行由其而入。藏经阁元晨见太乙进来,放出神念一扫,即问道:“师弟前来有何事?”
太乙施礼道:“师弟欲寻冲基丹丹方,不知阁中可有?”
元晨古怪地瞅着太乙,问道:“师弟这般修为便要炼丹?”
太乙道:“师弟所修乃是水系功法,神通一般,并无搏虎击狼之能,惟欲修习炼丹之术,以丹入道,求取长生。”
元晨笑道:“如师弟所想之辈大有人在,只是果能成就长生大道者,又有几人?师弟既然欲求冲基丹丹方,却须拿一个一等功绩来换。”
太乙道:“不知两个二等功绩如何?”太乙将令牌拿出,交予元晨。元晨探入神念,果然是两个二等功绩,便道:“冲基丹丹方放在二楼甲丑架上,你自行去取便是。”说罢,将阵牌交予太乙。
拿过阵牌,太乙来到二楼,果然在甲丑架子上见到一玉佩,探入神念,果真是冲基丹丹方。
誊录之后,太乙便离开藏经阁,前往清月坊市收购炼制冲基丹所须灵药。
穿上隔念袍,太乙再次来到清月坊市,并在各店收购灵药。
清月坊市虽多有灵药,然要一次便收齐所有灵药亦有所难,太乙收得大半,其余少数使各店留意,并约定三月之后将再次前往。
太乙进入云梦山脉,正要返回洞府,原本万里晴空,忽然天际阴云涌动,狂风骤起。对此景象太乙如何不知,分明是有修仙者渡劫。
见此景象太乙犹豫起来,一般渡劫者不喜他人打扰观看,然观看其他修仙者渡劫,对于自身渡劫或有帮助。
正当太乙犹豫之时,左侧御剑飞来一男子,见太乙施礼道:“师兄,有同门弟子渡劫,你我结伴前去一观如何?”
太乙望着男子,分明不主认得其,乃奇道:“你认得我?”
男子道:“师弟了凡,曾见过师兄在宗门比试中的英姿,故而认得。”
太乙放出神念一扫,乃是筑基前期二层的修为,问道:“为何约我同去?”
了凡尴尬笑道:“师弟怕那渡劫师兄不悦,而遭到斥责,故欲多约几位同门弟子同去,想来渡劫师兄也不好斥责众人。”
太乙见此人与自己有一般心思,大笑道:“那便同去,同去。”
太乙与了凡御剑向风云聚扰之处飞去。
此时风云已如漩涡般周而复始地旋转起来。太乙二人直至抵达距漩涡数里外方才止住停在半空,昂首张看。
是时,已有不少宗门弟子闻变而至,脸色各异地看着此天地异象。筑基之后,每每突破瓶颈,增长寿元,便会引动天劫。渡得过,修为精进,寿元倍增;渡不过,身死道消,百般皆废。
“刺拉”一声惊雷由天际阴云中滑落而下,击向石洞中那宗门弟子。
惊雷滑落之时,太乙只觉得全身血气一阵翻腾,身子不住轻颤,这便是天劫之威?如此雷劫,凭自己之能,如何渡得?
一旁了凡亦不好过,浑身不住颤抖,已是不能言语。
太乙道:“我二人修为尚浅,不若避得远些,以免殃及我等。”了凡此时口不能言,只是不住点头。
太乙苦笑一声,上前拉着其衣袖便往后退。
方退出数丈,又一道惊雷落下,太乙即感到体内真气亦不受自己操控,与了凡俱大叫一声,由半空中跌落而下。
与太乙等在此观看渡劫的三二十名宗门弟子亦有大半跌落下来,只五六名宗门弟子,依旧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