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回到破庙,除丁大牛父子之外,两辆马车及诸人皆已不见。
丁大牛见太乙回返,出迎道:“爷爷那妖怪如何?”
太乙道:“已杀矣,倒是其他人,却在何处?”
丁大牛笑道:“他们见爷爷手段非凡,不敢招惹,方才匆匆走了。”
太乙道:“走便走了,离天亮尚有些时辰,且就歇息,明日便上武阳山。”丁大牛连忙应是。
一夜无话,翌日,三人起早往武阳山走去。丁大牛背着其子,施展脚力,及至午时便来到武阳山下。
武家山城位于武阳山上,不过武家已在山下布下弟子,接迎前来武家送养子之人。传承,无论对于宗门或世家,皆是大事,不敢轻乎。
而此时山下聚集有数百人,其中童子便有百十人,热闹非常,太乙亦在人潮中看到破庙中所见一行人。
登上武阳山,来到武家山城,夜幕已落下。
武家山城为外城、内城。外城乃是武家族人,虽是族人,却因没有仙根,只得住在外城。内城乃是武家弟子所居,所有武家修仙者皆住内城。
护城大阵,所护乃是内城,故太乙若欲破坏阵眼,还须设法进入内城,贸然闯入,终为不妥,只能待后日武家收养义子之时,混入其中。
由于武家广收义子,以致人流激增,使得山城外城客栈皆人满为患,住房不够用,无奈只得多人挤在一屋内,丁大牛父子只得与他人在一小房间内挤着。
安顿毕牛大牛父子,太乙便向丁大牛作别。临走之时,太乙取出一玉佩,亲自挂在丁大牛之子丁小牛的脖子上,并嘱咐道:“此物最是辟邪,轻易不可取下。”
丁大牛父子见识过太乙的手段,其所赠与之物,必有不凡之处,是以皆喜而拜谢不已。又一番嘱咐,太乙离开客栈。
丁大牛携子在客栈挤了两日,今日便是武家招收养子之日,便带着丁小牛便来到内城外。
内城四门,一般只开一门,东西南北,轮着开启。今日乃是开启东门,待丁大牛带到丁小牛早早赶到东门时,东门却还未开启,而东门外已排起长队,皆等着开门入城,接受测试。
等待半个时辰,东门打开,守门弟子拿出仙根石,使众童子摸之以试,石变红者入,反之则走。众童子依次手摸仙根石,一大半童子摸其石,而石色不变,只得黙然离开;只有很小一半童子摸其石而变色,约有七八人,丁小牛亦在其中。
在两名武家弟子带领之下,七八名童子被带入内城,而携其而来的长辈却不得入城,只在城外待候,待武家家主见过诸童子,正式将诸童子收为养子之后,便会对其长辈一番补偿。
丁小牛等诸童子被带入内城,一个时辰之后,丁大牛等诸童子的长辈便被告知其子皆被武家正式收为养子。
丁大牛且喜且悲,且喜乃因自己孩儿终可以修仙,成就无上大道;且悲却因自此之后,父子二人不可再相见。当然,武家给予牛大牛等长辈的补偿亦颇丰厚,足够其这辈子用度。
一番踌躇之后,丁大牛长叹数声,乃转身离去,自此父子二人恩断义绝,再不相识。其余诸人亦先后离去。
丁小牛等诸童子来到武家内城别院,由专人照料,倒也安泰、舒适。数日之后,半夜子时,丁小牛及其诸童子正一屋内熟睡,丁小牛脖子处那玉佩发出一道光芒,一道人影便由那玉佩钻出,站立房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乙。原来太乙赠与丁小牛玉佩乃是那下品千机府,当初赠与丁小牛之后,是夜其便潜回客栈,念动咒言,躲到下口千机府中,直待与清康约定之日到来,便出了千机府。
千机府有隔绝神念之效,藏在其内数日,武家弟子竟不能知晓。
太乙取下丁小牛脖子处所挂下品千机府,挂在腰间,乃离开屋子,来到外面。
是时,一道红光划破天际,紧接着在半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巨响将睡梦中的数百武家修仙者皆惊醒过来,纷纷出来查探。
一声巨响过后,又有无数红光、声响传来,清康正率数十水月宗弟子攻击武家护阵大阵。
攻城之战就此拉开。
武家山城内城之中,街道上顿时人声鼎沸,皆为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所惊。“当当当....”金鸣示警之声响起,武家终于反应过来,组织弟子反击。
一道遁光窜起,飞至半空,朗声叫道:“甚人敢攻打我武家?”此人正是武家家主武仁。
其说罢,一挥长袍,一道白光飞出,与正好飞来一红光相击,“轰”的一声,相互抵消。
清康浮在半空,叫道:“武仁,你倒行逆施,竟敢背判我水月宗,该当何罪,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武仁一眼认出清康,冷道:“原来是水月宗清康长老,敢问长老此言可有凭证?”
清康冷道:“待将你擒下,便有凭证。”
武仁沉声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长老既不给我武家生路,我武家只有抗争到底了。”
清康道:“有胆便离开大阵,出来与我单打独斗。”
武仁却是不依,说道:“水月宗以多欺少,有何面目使我离阵单打独斗?可笑,可笑。”
清康道:“你莫以为凭此阵,我拿你莫奈何,区区一厚土阵,何惧之有?”又道:“水月宗诸弟子听令,全力攻城,破城之后,城中之物任凭收取。”
清康身后诸弟子闻而皆喜,一时士气高涨,各个奋力攻击厚土阵。
内城有三处高塔向上发出三道光柱,三道光柱,支撑着整个厚土阵的运转。此三处高塔内便是阵眼,只要将塔内阵眼毁去,则厚土阵不攻自破。
太乙亦不再隐匿修为,将蝙蝠傀儡背在身后,脚踩青虹剑,朝一处高塔奔去。阵眼乃大阵要紧之地,终年有人把守,只是修为俱是炼气后期。
太乙一路奔至塔外,此时已有三二十武家弟子严阵以待,神念扫过,俱是炼气期修为。
太乙冷笑一声,施展御器术,将青虹剑倏地激射而出,其则随其后,以碎风拳狂击,只片刻时光,便倒下半数。
太乙正得意,突听得一声断喝传来道:“甚人胆敢潜入城中,攻我护城大阵阵眼?”话音方落,一道人影便已站在七层塔层之上,其目射寒光,冷冷地盯着太乙。
放出神念一扫,无以知晓其真实修为,太乙心下暗惊,结丹期的武家家主正半空与清康对峙,此人想必是筑基后期修为。听闻武家只有两位长老乃是筑基后期,想来必是其一。
来者正是武家二长老武洪,其本来乃在半空,凭借厚土阵抵挡水月宗弟子的攻击,却得武家弟子传音示警,其言有人正在攻击阵眼,大急之下立刻赶至。
武洪亦看出太乙修为,暗惊之下,喝问道:“大胆狂徒,你如何混进内城中来?”
只因内城城门口每日皆有筑基期弟子暗中监视,若发现筑基期修为,必然禀报,他却不知太乙竟躲在千机府中潜入进来。
对方既是筑基后期修为,太乙自然不敢轻乎,立刻由纳物袋中取出奔雷剑,有此剑在手,便有一战之力,便是战他不过,走遁想来不难。
“刺拉”一道疾雷射向塔顶,雷电之速,岂是筑基期修仙者所能闪避,武洪被雷电击个正着,惨叫一声,跌下塔去。幸亏其之前已将一道金刚符贴在身上,不然便吃一大亏。
武洪没料到太乙出手便雷电之击,着实吓了一跳。由地上跳起,二话不说,左手数道火球符、右手又数道冰针符,刹那来到太乙眼前。一阵疾风卷过,太乙身影在原地竟消失不见。
武洪虽是修炼数百年之辈,却是首次见识到风影遁,大惊失色。是时,又一道疾雷却由左侧两丈外疾射而来,其速之快,已非双目所能捕捉。
“咚”疾雷却未能再次击中武洪,却击在其身前一盾上,其盾乃以千年玄龟的龟甲炼制而成,甚是坚固,且不惧雷电,此刻被武洪以御器术操纵飞在半空,挡格雷电。
武洪怪叫一声,道:“小子,凭你筑基前期的修为,也敢与我争斗,果是活得不耐烦。”说罢,又抛出数道水箭符。
太乙再次施展风影遁,轻易躲过水箭,寻思道:此时破坏阵眼乃为上策,与之纠缠反倒为其所见。
再次连射两道疾雷之后,振翅一转,太乙反身往塔内杀奔而去。武洪见状大惊,连挡去两道疾雷之后,高呼道:“贼子休走。”
“刺拉”一道疾雷击在一层塔门上,将其击得粉碎。太乙正欲冲入,两道利箭由内射出。太乙早已将神念放出,得知塔内一层尚有两名炼气期弟子守护,双翼一动,在空中左右一摇,躲过箭矢,倏地飞入塔内。进得塔内也不啰嗦,直接射出两道疾雷,将两名武家弟子直接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