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此时还站在一旁,没有动弹。他的右边是一个贯穿整个房间的大通铺,尽头有一个用板子盖上的马桶。
“晋级任务:从M市监狱逃脱至少10日,并杀死10名警察。若逃脱后被再次拘捕,则需要再杀死五名警察,否则判定为任务失败。任务时限:30天;身份:M市监狱的犯人。逃脱时间:0/10,杀死警察:0/10。”
“越狱袭警?”梁文小声念叨着。
原本躺着的几个犯人看到有新犯进监,都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梁文。
“小子,作甚进来的?”离梁文最近的一个老头玩味地问。
“不知……”
没待梁文说完,腰上就被猝不及防的狠狠踹了一脚,动手的正是刚才的“5号”。
梁文被踹倒在地,按着腰,疼得呲牙咧嘴。
“玛德,都到这了还不老实。”“5号”对坐起来的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强子。”又对梁文的方向努了努嘴。
叫强子的人站了起来,走向躺在地上的梁文,一个巴掌下去,打得他眼冒金星。
强子照着梁文的后背又是一脚,见他居然没吭声,于是对着“5号”说道:“这小子还挺硬。”
“再硬也得按规矩来。”“5号”又对人群招了一下手,“赵管教刚才告诉我,新来这个是强|奸犯,糟蹋了十二个姑娘。你们先给他‘走走板儿’再说。”
牢里的人一听到这话,纷纷摩拳擦掌,盯着梁文。
一只硕大的拳头迎面袭来,梁文发动魅影身法,足尖点到来人的膝弯,像一条泥鳅一样滑了出去。
“别打脸,管教看见了不好,围着他一起上!”强子见状,招呼众人围成一圈,这下梁文避不开了。所有人一阵拳打脚踢,就算是拳王来了也得趴下!
梁文痛苦地蜷缩着,一边护着头,一边在心里大骂:XXX的代理人,监狱里杀人犯打抢劫犯,抢劫犯打盗窃犯,盗窃犯打强|奸犯,这都是人尽皆知的,给他安排这么个身份,不是明摆着要被玩死么!怪不得周总说……
终于,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揪了起来,是“5号”在他耳边说话:
“来了,就得守这的规矩。背一遍监规我听听。”
(我的目的是越狱,先忍一忍,了解了情况再说。)
梁文装作一脸茫然,胸脯不停耸动,大口缓着气。强子把他拖到墙角,让他站起来,面对墙壁。
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写着大约几百字,大多是“不准……、遵守……”之类的监规。
“念!”
一声大喝,梁文此时耳朵“嗡嗡”作响。强子扳着他的头,让他看向墙上贴着的监规。
“不准教唆他人犯罪,不准欺压凌|辱和殴打他人,……”
梁文仿佛机械一般的念完了监规,强子一松手,他就瘫在了地上。
“好了,五哥。”强子说道。
“让他歇一会。晚上也盯着点儿,要是他想不开闹个自杀自残,咱们也跟着受罪。”“5号”坐到了床铺的最外侧。
“结束了吗……”梁文躺在地上,没有呻|吟。才刚刚到这就受到了这种待遇,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揉着刚才被打得厉害的地方,幸好牢里的犯人都懂得规矩,没有往面部和软肋动拳脚,被打的都是四肢、臀部、背部,这些地方,虽然十分疼痛,却没什么大碍。
“你他妈艳福还不浅,十二个,什么滋味?”有个人小声问梁文。
不过牢房里的人都听到了,连“5号”也一副有兴趣的样子。牢里没什么乐子,听新犯的故事算是其中一个,强|奸犯讲的香艳段子倒不少,听完搂着“五姑娘”睡觉。
他被传送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在监狱里,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是如果不说,今晚是歇不下来了。梁文见此情况,脑筋飞转,上气不接下气地编了两段采花史,几个人听的还算满意,这才放过他。
“叮……”电铃响起,“睡觉睡觉!”警棍敲打铁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梁文被安排在了离茅坑最近的地方,他们这个牢房没有住满,算上梁文只有七个人。虽然5号占了一大块位置,但相比之下还是比较宽敞的。
梁文侧着身子躺在床板上,疼痛让他无心睡眠。他很不是滋味地想,如果他当初自首成功,倒是不用受这种罪,直接就吃枪子了。
第二天,一连串“咣啷”、“咣啷”的声音把梁文惊醒,有人在铁门外开那把大铁锁,紧接着一声大吼:“倒马桶!”
梁文被踢了一脚,揉着腰坐了起来,昨晚睡在他旁边的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正抓住马桶一侧的把手,让他过去搭手。他忍着身上剧痛,和瘦猴一起把马桶抬出门外,来到了一个水龙头边。
梁文悄悄察看着四周情况,瘦猴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笤帚,一斜眼:“往哪瞅!明天起就该你洗,看仔细了!洗不干净让你喝这里的水!”
说着,他弯下腰,满满一桶秽物“哗哗”倾进排水沟,一股浓浓的尿味顿时散发到空气中,呛得梁文不停咳嗽。瘦猴把马桶接了小半桶水,拿起小笤帚,用力洗刷。
旁边几个其他牢房的犯人也在清洗马桶,都是一脸的习以为常。
洗完马桶放回牢房,被子已经被人叠好。
“01,放茅!02,放茅!03……”看守一声声喊下去,牢房里的人便按次序去解决生理问题。
接下来是洗脸:
“一!”拿毛巾,“二!”毛巾蘸水,“三!”洗脸,“四!”结束,刷牙也是类似,最后看守一声令下,大家回到监舍。
梁文是由瘦猴带的,瘦猴的外号真的叫“瘦猴”,在交谈中了解到,瘦猴的本名叫李正,是一名盗窃犯,偷了两辆拖拉机,被判了四年,是个“二进宫”。“5号”叫胡庆,是3号监的牢头,聚众斗殴打死了人进来的。因为胡庆编号是05,所以大家不论老少都叫他五哥。瘦猴在和梁文说这些的时候,也丝毫不隐瞒“你是强|奸犯,我看不起你”的表情。
早饭是玉米面糊糊,梁文只觉得难以下咽,可还是强忍着喝了个精光,只有保持充足的体力,才有力气做接下来的事,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回到牢房,一干人有躺有坐,“5号”胡庆背着手,在牢房里踱着步子,好像一只斗鸡在巡视他的地盘。
强子蹲在地上,从梁文的被上抽了几丝棉花,又从床底小心地抠出一点洗衣粉,和着草垫上的干稻草,搓成几条,对梁文说道:
“新来的,鞋脱下来。”
“这是要干什么?”
“让你脱你就脱,那么多废话。”
梁文脱下鞋递了过去,只见强子用梁文布鞋上的硬胶底在水泥地面的棉条上使劲搓,过了一会儿,便冒出细小的白烟。旁边的老头早已准备好报纸卷成的烟卷,对着白烟用力吸气,烟卷上一点火星渐渐扩散,着了!
老头趁机猛吸了两口,一股青烟升起,他急忙把手中烟卷递给踱步过来的胡庆。
胡庆眯着眼睛,享受的吸了几口,烟卷足足燃烧了小半,胡庆才递给强子。
强子忙抽了几口,来不及陶醉,把燃了一半的烟递给下一位,说道:“下回放烟茅的时候都尖着点,多夹点烟丝回来!小炮快没有了!”
轮到一个细长眼的犯人,烟卷已经快烧到了尽头。细长眼拿了两根草棍,夹住一小截烟屁股,呛了两口,才恋恋不舍的扔到地上。
瘦猴眼巴巴的看着,已经没他的份儿了。胡庆笑着问瘦猴:“想抽烟?”
瘦猴忙不迭点头。胡庆眼一瞪:“站墙根去!”
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因为梁文昨天刚“过了板儿”,所以暂时幸免于难。在胡庆的摆弄下,瘦猴单脚立地,金鸡独立。
胡庆抓着瘦猴的手,让他把手指放在嘴前:“快抽烟!”瘦猴只得手指做抽烟状。
“还真TM像个猴儿!”胡庆笑道。
“哈哈哈!”大家哄笑着。
梁文没有笑,按摩着依旧在疼痛的身躯。
“呵呵……监狱,总算见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