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机死了,胸口出现一个长约一指半的细窄伤口,一刀毙命,死的倒也算痛快。
事实上,秦酒的本意是想要把这老神棍的存款榨干,然后再结束对方的生命,却不成想这老家伙孤身一人,花钱却犹如流水,连毛都不剩一根,所以,秦酒手起刀落,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李天机之所以仗剑而来,更多的代表了秦家的态度——倘若光明正大的战斗,他们无惧任何人。如无意外,赵祥身后为其撑腰的人,就是秦家旁系。
秦氏家大业大,赵祥又大树底下好乘凉。一边抱着秦家的大腿,一边又攀着林瑶的高枝,想必秦酒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念及于此,秦酒叹了一口气。
此时,他已是衣衫褴褛,回头瞥了一眼全无生机的李天机,大步离去。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不是圣人,没有心情去给对方收尸。
回到奥迪车的旁边,秦酒藏好自己的鱼肠剑,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掌,逐一解开四人的束缚。
此刻,他们的表情是惶恐的,瞳孔都或多或少的失了焦距。
“秦酒……”
五大三粗愣了好半天,这才想起什么,嘴里叫着秦酒的名字,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拍了一番,生怕哪里少了什么零件。
“先别吵,回去说!”
秦酒说了一句,觉得自己的语气过重,叹了一口气,柔声继续:“情况总是瞬息万变的,这里不能久留,等到了家,我在跟你们详谈这事。”
秦酒说着,让几人换车乘驾自己的辉腾。兜兜有糖母亲的情绪并不是十分稳定,再加上身有隐疾,看上去脸色蜡黄,疲惫不堪。
这一切,秦酒都看在眼里,所以在回家的路上,车子开的特别平稳,也算是给几人一个缓冲得时间。
“呜呜……”当车子行驶到市区,五大三粗忽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任凭逐鹿和兜兜怎么安慰,都于事无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越是坚强的人,在经历过生死危机以后,表现的也越是不堪,这是人之本性,所以秦酒并未轻视对方。
随着五大三粗一通狼嚎,车内的气氛也变得压抑。唯一还好的就是逐鹿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兜兜有糖母子也只是情绪激动,远远未到放声大哭的程度。
待到一行五人回到“泉海名城”的别墅,五大三粗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个桃子,林瑶跟柯可可也不顾淑女形象,大步流星的跑着,来到几人的面前。
兜兜母亲的气色比较刚才,还要差上几分,秦酒二话不说,将之抱起,照顾着众人回房详谈。
桌子上的菜肴早已凉的彻底,即便是热气腾腾,怕是也激不起几人的食欲。
“秦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大三粗喝了一口水,颤颤巍巍的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一脸愁容。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没想到,竟然让你们受了这无妄之灾。”秦酒说着,起身对着四人就鞠了一躬。此刻,他不是叱咤风云的巨头,只是一个给别人填了麻烦的孩子。
“酒儿,你快说吧,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儿。”逐鹿也有点急迫,毕竟,实现梦想的前提得是人活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和“吃了上顿吃不到下顿”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
于是,秦酒长话短说,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大致讲述一下。当然,该隐瞒的他都是一句话就带了过去,让几人了解到现在四面楚歌的局势就好。
“大叔,你说的是真的?”柯可可眼泪汪汪的看着秦酒,那表情虽然可爱,但怎么看都透出一股死了老公的衰相。
“你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秦酒只感觉胸前一口闷气不得舒展,郁闷的很,所以说话也没有多少底气,显得有气无力。
“叔,我就不退了,别看我小,但我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从我离开家门的那一刻,我就告诉我自己,除非你对我不好了,不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柯可可说着,靠近秦酒一点点,“你输了,也许我会死,但我至少有着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可是如果我现在掉头离去,肯定会被我爸献媚给南岭霸王,到时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可可……”秦酒没想到柯可可会是第一个表态的那个,言表之间如此坚定,让他很是感动。
“嗯!”柯可可没再继续说话,给了秦酒一个眼神,白皙的手与秦酒十指相扣。
“师父,我也不走。”
兜兜有糖说着,噗通一声,就给跪在秦酒面前,不由分说的给秦酒磕了三个响头,让逐鹿跟五大三粗一脸懵逼。
“兜兜,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酒挑了挑眉毛,发现今天诸事不顺,且事事反常,这可能是一个假的兜兜有糖,因为他的徒弟原本呆萌,却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变得成熟。
“师父,我感激您。您教会了我很多的道理,把我和我母亲从水深火热的现状里拽了出来,更给了我关于父亲出狱的希望。”
兜兜有糖跪在地上,用力的咬着下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师父有难,我不可以袖手旁观!”
“那你母亲怎么办?”
秦酒端坐在沙发上,问心无愧的受着兜兜有糖的大礼,认真的问道。
“这件事是我私自做主的,但是我长大了,应该为自己妈妈,撑起一片蓝天。”
兜兜有糖说着,鼓足勇气看向自己的母亲,同样是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妈,等我爸出来,我就把你们送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如果我活着,一家人必定团聚。如果我死了,也是去报答师父的恩情,你们权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儿呀!”兜兜的母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意已决,只能抱着兜兜有糖,掩面痛哭。
“我也不走,孤家寡人一个,能玩一天算一天。”
逐鹿收到气氛的渲染,鼓足勇气说出这话,嗓子眼干涩无比,却强撑着跟秦酒开着玩笑:“虚拟也好,现实也罢,跟你秦酒并肩作战,也许就是我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刻。我一定不会埋骨他乡,只希望你一飞冲天的时候,别忘了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更不会走。”
五大三粗也争先恐后的说着:“东北人讲求的就是一个‘义’字,更何况你也算是我半个妹夫,我得看着你,不能让我妹妹跟着你受了委屈。”
“好,好。”
秦酒也哽咽了,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将是几人的“散伙饭”,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我们先说好,你欺负我妹妹,我打你,你不能还手!”五大三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想起当日在这别墅里要痛扁秦酒的场景,也想起刚才秦酒与李天机战斗之时的很辣。
“好!”
秦酒这次答应的倒是痛快,“你放心,即使我还手,也保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