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晨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塞满了烟花,刹那之间,全数绽开,缤纷的色彩晃得她两眼发昏,她晕乎乎地怔了整整五秒钟才回过神来,顿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好像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似的!她这是在干什么啊?跑到这里来受这样的耻辱!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暧昧的味道,明明是炎热的八月天,却像冰封雪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凝结成了厚厚的冰层。
“璟年!我搞定了!”突然楼梯口传来一声,银瓶乍破!凝结的画面瞬间剥落、破碎,盛璟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扯过放在沙发上自己的外套裹在陆晚晨的身上,同时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声音的方向。
来人正是他的好哥们,无比风流倜傥没个正形的慕志泽,那家伙似乎是没看过这样的场面,愣了下,连忙捂着脸转过身,也不着急离开,带着窃笑的口吻喊道:“那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没看到,眼睛突然就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陆晚晨慌慌张张地捂好衣服,跑进了盛璟年的房间里,房门在“嘭”的一声巨响后关上了,她靠在门上粗喘着气,怎么会这样?慕志泽怎么会突然就上来了,刚刚情况太混乱了,以致于她都没有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
房门外,客厅里,自陆晚晨的巨响的关门声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盛璟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那个背对着自己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男人,悠哉悠哉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用带着威胁意味的语气说:“志泽,你最好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慕志泽听得后背凉嗖嗖的,整理了下仪表,笑容满面的转过身,坏笑地冲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有夫之妇感兴趣,口味越来越重了。”
刚说完就看到盛璟年的嘴边露出一丝冷笑,“有夫之妇?是说你自己吗?”
慕志泽一听说觉得这里面有戏,超八卦地冲过去坐在他身边,“不会吧,难道我刚刚看错了?那个......”指着房间的方向,“她不是许至恒的未婚妻吗?”
盛璟年回头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看到了多少?”
慕志泽被他的冷x光扫得心里发虚,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在计较刚刚的事呢!真小气,“我没看到,真的!对天发誓!什么都没有看到!”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还认出陆晚晨的脸来,才改口道:“哦!我只看到了她的脸!对!只看到了脸!真的!”
“对了!”慕志泽原本是一个非常男人的一个男人,虽然他自己非常非常地解放自我,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性趣来了就不分场合只管解决生理需要,偶尔心情好的话还会在人前来个现场直播,但盛璟年不一样,这家伙看着每天好像都是香槟豪车美女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清汤寡欲的“和尚”,有好几次他都跟兄弟们打赌,这盛璟年肯定是喜欢男人,导致那段时间兄弟们离盛璟年离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爆了菊花!
但现在看了这么火爆的画面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是转性了?再看看盛璟年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的造型,这一颗八卦的心完全被吊了起来,拍拍他结实的胸肌揶揄:“我说呢你从来不进健身房身材怎么保持得这么好,原来晚上还有这么一项强身健体的运动!”
盛璟年抖下烟屑,明显的不想跟他深谈,“到底什么事?”
但慕志泽的胃口被吊起来了,哪能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继续不要命地取笑道:“你早说你是直的嘛,要不然那帮家伙也不会躲你跟躲瘟神一样了!哈哈哈......”
盛璟年面部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为什么躲我?”说来他最近还纳闷,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清静了,以前那几个混小子三天五天的就要过来蹭吃蹭喝,但都没见着了。
慕志泽勾了勾食指,做了个弯曲的形状,“因为......他们都以为你是弯的......”还装出一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的样子,其实盛璟年会被误解全都是他在那里起哄瞎猜。
盛璟年一声冷哼就算是对这个恶作剧发表了想法。
慕志泽见他无动于衷,高昂的兴致未减半分,兴冲冲地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都不知道,难怪新店开张那天你还特地跑去接夏梦琪,我靠!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盛璟年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在房门上略过,“到底有什么事?”
慕志泽这才想起自己坏了这家伙的好事,现在女主角还在房间里等着呢,他是相当理解那种要解决生理需求时被打断的痛苦,同时想起了孔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伟大教诲,认为自己作为兄弟,这个时候还拖拖拉拉地浪费别人的宝贵时间是非常不道德的,连忙把正事抬出来,“就是四方街的招标啊,我们中了!还有上次的那个搅屎棍我也查出来了!”
“嗯。”盛璟年揉着脑门,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这动作在旁人看来是盛璟年疲劳过度,想休息一下,在慕志泽看来却是近迫不及待想要进行某项生命活动,碍于自己在场,所以才态度冷淡,好让自己赶快滚蛋,虽然很不道德,但他还是很希望自己忙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的成果可以得到认可,于是自豪地问:“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搅屎棍是谁吗?”
“没兴趣。”盛璟年眼皮也没抬,云淡风清地说。
“唉~!”慕志泽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我说大哥,我忙活了那么久你好歹也给个反应行不行?”
盛璟年猛然睁开眼睛,露出狼戾的凶光,“我管他是谁,谁要是敢挡我的道,我就让谁去死!”
即使是慕志泽这样见过世面的,看到这凶狠的眼神心也咯噔一下,而后沉思了会儿,才说:“好吧,我早就知道你就是这种态度的,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得好好度个假,不然头上都得冒香菇了!”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就往楼梯口走,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附在盛璟年耳边小声地说:“你已经很久没开荤了吧?一上来别那么猛,小心肾虚啊~!嘿嘿嘿......”
盛璟年回头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志泽,你要为这句话负责。”
慕志泽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了,这下完了,一时逞口头之快居然就口不遮拦起来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是祸从口出了!讪讪然地笑道:“那什么,璟年,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在意啊,看来我这半个月来不辞劳苦,都没有时间陪女朋友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走了!你们继续!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好好折腾!”
房间里的陆晚晨悲剧地发现她的裙子在刚刚挣扎时居然被撕了一个大洞,彻底把连衣裙改成了分岔裙,关键是完全没法穿了,分岔从裙摆延伸到了腰身上,半截内衣都露了出来,她捂着衣服靠在门边上,心撞得胸腔咚咚咚地响,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刚刚的画面。
“怎么办?怎么办?”她甚至产生了跳窗的想法,但一看那窗外,足足有五六米高,而且窗外就种了棵,枝繁叶茂的,跳下去很可能就把她这破裙子挂成布条,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光着屁股一头栽在地上的样子,如果下落的姿势不对,当场脚折的话,就只能坐在原地等着人家拿着手电筒来救了,呜呜呜......
她还想过趁着慕志泽还在这里盛璟年应该不也把她怎么样,她就这样捂着裙子冲出去,来一句:“hi!慕先生好久不见了,那个盛先生您的卫生间已经打扫好了,我先下班了!”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但很快这个办法也被她否决了,万一盛璟年不让她走,直接过来拉扯她的话,她的破裙子当场开花......那场面......她会因羞窘而死吧?
陆晚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志泽已经驱车离开了,她跑到窗口上看着那台火红色的骚包跑车慢慢远去,拐个弯消失在花草木丛里,内心在呐喊:别溜得这么快啊兔崽子~!要走也要带我一起走啊!
突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开门。”
她像只惊慌的麋鹿哒哒哒地跑到床边,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房门。
一片五秒钟的静悄悄......
门外的人没有听到回应,又叩叩叩地敲了几下,陆晚晨用薄毯子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板。
他似乎失了耐心,直接转动把手,“咔嚓”一声,陆晚晨的心蹦到了嗓子眼,缩了缩脖子,惊恐地看着门口。
盛璟年一眼扫过整间房,才看到包裹成蚕蛹一般几乎跟床浑为一体的她,悠然自得地靠在门边,香烟在他修长食指与中指间灵巧地转了几圈,随着打火机吧哒的一声,他的脸宠罩在淼淼的烟雾里,看不真切神,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跟香烟的完美结合总是让女人着迷,特别是皮相长得好的男人,陆晚晨早就已经花痴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