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生！”生驹和瓜生僵持着，生驹很想看看，那个让自己有着同感的美马，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短刀在瓜生的手指间上下翻飞，似乎也是在考虑这些什么：“你可以一个人过去。”

“来栖，你也陪生驹过去吧。”菖蒲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四方川家的人也过去看看，“来栖，一切都有你自己做主，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也是我们四方川家的选择。”

菖蒲的手一直都和来栖的手相握，来栖明白，菖蒲这是完全让自己做主，把四方川家的命运放在了自己的背上，也代表着，他成为了四方川家真正的男主人。

“菖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来栖异常坚定。

瓜生对于来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过去，毕竟只不过是两人，他相信总长能够说服这两个人，就好像总长当初说服自己一样，而他最需要防备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牧野道远的宅院，金威正在和牧野道远下着围棋。

“你好像很是心不在焉。”金威的眼睛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随意落子，斩落了牧野道远的大龙。

“我输了。”牧野道远也是爽快，直接就认输了，“先生，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外面发生的事情？”

外面炮火连天，枪声不断，而这里却一壶温茶，棋盘落子，一副雅然清静的模样，一个是极端的动乱，一种却却是异常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担心？”金威微微一笑，“牧野，你是在担心谁？将军，还是美马？”

牧野道远虽然心里惊叹金威的平静，但是面上却皱着眉头：“先生，这里是金刚郭，幕府将军的所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将军么？”

围棋上，金威已经胜利，他随手收拾着棋案上的棋子，低眉顺眼，荣辱不惊：“我也好，你们也好，都是这天地牢笼里面的一颗棋子，其实，没有必要在意这么多有的没的，我们只需要在乎自己在乎的，就够了，日之本，能够让我在乎的人，想必你应该也知道。”

“也就是说，你是站在美马那一边的？”

牧野道远试探着口风。

“那是自然。”金威点了点头，“我之所以还能够有心情和你在这里下棋，是因为，我对美马有信心。”

“可是将军手里面也有一支秘密部队，绝对比狩方众更加厉害！”牧野道远以为金威小看了将军，不由强调了起来。

“如果你看好美马，不如让四方川家也加入美马的阵营不是更好？”金威反过来劝了起来，“这样显金驿的人导向美马的阵营，也省的我倒时候为难生驹和美马之间。”

牧野道远挣扎着，犹豫了，以前，他虽然是一名坚定的主战派，但是那时候可以错，现在却不能错，反对幕府将军，相当于在造反，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了，一旦失败，整个四方川家和牧野家族，都要为之陪葬！

“你不看好美马？”金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你在这里试探我的口风，恐怕你看好美马多于你的那位将军吧。”

“还是被先生看出来了。”牧野道远叹了一口气，毕竟还是老资历的主战派，“这些年，我们一直按照那些保守派的方式，以城墙为守，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被攻破的城墙越来越多，越来越的民众变成了卡巴内，当初牺牲四十万将士所消灭的卡巴内，在这几年居然增长了回来，我不知道按照防御的方法，日之本还能坚持几年，也许再过十年，整个日之本就会变成卡巴内的海洋了吧。”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为什么不去做？”金威反问，“究竟这是不是对的，还是是错的，没有人知道，但是如果是我，那么我就会认定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选择的道路上有得有失，想要得到什么，就会失去相应的代价，在为自己家族考虑的时候，同时也去问问你的家族，到底又怎么样的选择，是否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的不劳而获，所以你们也别期待着，这个世界有人回来拯救你们，真正能够就你们自己的，只有你们自己。”

牧野道远听完金威的话语，眼珠一直在眼框里面晃动，金威的话，就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坍塌了牧野道远心中曾经坚定的碑石。

“先生，你可知道当初为什么，四十万将士会死亡。”当牧野道远做出了决定的那个刹那，他仿佛老了几岁。

“因为援军，没有到达。”金威对于这件事情的始末知根知底，“我有听到过将军和广塚的一些谈话，知道是他们动的手脚。”

“对，就是将军他们动的手脚！因为将军害怕美马抢了他的地位！”说到这里牧野道远的手心攥的很紧，一行老泪流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四十万军队，有多少是他的老相识，有多少是他的故交，而那时候的他，却只能够在金刚郭里面，没有援兵，他不能再带着手中仅存了几千武士去面对如同汪洋的卡巴内，那不是去做援兵，那是去做炮灰！

而手握重兵的将军呢？却高高在上，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将军府里面，享受着应该有的荣华富贵。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四十万将士的死亡，他们用累累白骨堆砌出来的，却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对自己的权力视若珍宝的懦弱将军。

牧野道远都有点开始怀疑，这些年自己还坚持着，尽职尽责的为将军办事，是不是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老兄弟们。

如此胆小的将军，如此贪婪的将军，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天鸟不动却因为将军的权力，居然把自己的长子往死里送，这也是金威坚决不再帮他的根本原因，一个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派去送死的人，金威知道，当自己会威胁道他的地位的时候，自己也会被下手！

“老朋友，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那么就去实现它。”金威看着牧野道远的蜕变，现在的他和刚才的他，就好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一般。

“先生，我想，您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说客。”牧野道远笑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金威的嘴角也微微翘起：“严格说起来，我不算是一个说客，只是你的心，在指引你自己真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