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酒店,迎面就碰上岳明中的保镖张小川走来,看到男人的一刻,张小川有些惊喜。
“夜哥,你怎么来了?”
可男人明显比他更惊喜,伸出大掌,亲切的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拍得对方身子一矮,连连咧嘴。
“小川啊,老板在哪?”
“在活动室。”
活动室夜流星也去过,想当初还是在那自己一人撂倒了他们三个。
“嗯,对了,王大力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行,不过暂时还不敢下地走路。”
“好,这次真是辛苦他了,有时间我去看看他。”
说完,男人向活动室走去。
隔着活动室的门,夜流星就听到了,里面道道剑花飞舞的破空声,尖锐凌厉。
男人也没客气,推门而入。
岳明中正穿着一身传统武术的练功服,特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气,一柄龙泉剑在他周身闪耀着凛凛寒光。
此刻,在那片空旷的训练场地上,中年男人卸下了往日渊亭岳峙,稳若苍松的模样,矫健的身姿好像一只敏捷的豹子,手中剑刃已经无法用眼球定格,化作幻影在岳明中的四周围旋。
时而俯身,时而跃起,脚下的步子稳健结实,变换迅捷却又不失章法。
实在是难以想到,这个平时一副浑身透着文雅的书生之气一方老板,竟然在剑术上造诣这么高。
岳明中使到一个兴起,一记冲天跃,弹至空中,把手中的剑力道十足的向前推送。
龙泉剑脱离了男人的手,稳稳的嵌入几步外木架上悬挂的剑鞘中。
双脚稳稳的落下,轻呼了一口气。
“哈哈,老岳,剑耍的不错嘛,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夜流星一落一稳的踱到岳明中的身边,悠哉的说道。
看到夜流星,岳明中轻笑一声,“夜老弟,这两下子,在你面前,委实是献丑了。”
“不不,这通剑术表演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这潜台词就太明显了,那不就是说人家实战不行么?
不过岳明中不是小气之人,听了这番话,倒也没生气。
“剑,虽由凡铁铸成,执拿于手,却增添了一份空灵之气,它不同于刀的挥砍,而是多用于刺,挑,削,集全身之力汇与一点,凝造出难以抵挡的一击,说句实在话,金庸的小说里,对剑法的描述,十分精道,让我非常佩服。”
“哦?说说看。”
见夜流星有兴趣,岳明中接着讲了下去:“金庸先生笔下的剑客太多,门派纷杂,各有其风格,而最为著名的,便是那独孤九剑了”
顿了顿,岳明中继续说道:“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滞,无剑无招,属这无剑无招,最为高深,也十分合乎用剑之道,当你真的会用剑的时候,便已是超然物外,手中有没有剑都是一样的,哪怕是一根烧火棍,一样会被你舞动的十分精彩,而且不求绝招,只求破招,这是剑术中最为精道的。”
“不愧是文化人,说句话都这么云里雾里的,我听得一阵阵发懵,依我看啊,练好一门绝招就足够,一招鲜,吃遍天”
闻言,岳明中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或斥资重金,或寻觅良师,意图练就一门绝招,可他们却不知道,只要是招数,由动作变换而成,哪能没有弱点呢?既然有弱点,又何来的绝招呢?”
“我看未必”听了这话,夜流星不以为然的否定道,“把一门招数,练上一万遍,出神入化的时候,那就是绝招,可破万法的绝招,因为招式之间,都是相通的,会一万种招式很容易,可把一门招式练上一万遍,却很难。”
听了这话,岳明中思量了半天,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向男人。
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人,竟然也会说出几句富含武学哲理的话。
岳明中一转话题,“老弟,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找你来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有兴趣再找几个小妹啥的。”
谁知,听了这话,岳明中放声大笑起来, “老弟,你也只能过过嘴瘾吧?我可不信你有这个胆子。”
男人抽动了两下脸,尴尬的咧了咧嘴,终于走进了正题,把一叠文件递给岳明中。
接过文件的岳明中明白了一切。
岳明中信步走到一边,随手拿过自己的西装,“老弟,还记得张成么?”
“当然,我记忆里可没那么差。”
“我一会儿要到他那里去催一笔款子,虽说你和他有矛盾,但是,要不要见见以前一起工作的那些朋友?”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一起走呗。”夜流星耸了耸肩。
车子缓缓加速,向男人曾经的工作岗位驶去。
车厢中,岳明中抽出一根阿诗玛香烟,递给夜流星。
见此,夜流星一笑,“我不吸烟的。”
“哈哈,不吸烟好,比我的生活习惯好,不过,阿诗玛,很香的,来,尝一根?”
男人没再拒绝,信手抄一根在手里。
,车外的景物随着车速全然变换,不知不觉间,二人余光中,车外的高楼林立逐渐疏落,转而是一片建造中的楼房开发区。
烟还没抽完,目的地便已经到了。
这一片的楼房还未建成,灰黄色的土地与之前男人在这的颜色毫无改变。
一栋栋冲天而立的高楼,围架着纵横交错的铁架。
灰黑的楼体,还未经粉饰颜色,看上去,一片萧索。
岳明中用手指夹着还未燃尽的一根阿诗玛,任凭微风吹动着他青乌的发丝,云淡风轻的对夜流星说道:“夜老弟,怎么样?还不错吧?”
这时,从旁边迎面走来一个姿色不错的少妇,穿着妖娆,套着高跟鞋,踩在这片凹凸的工地上,脚步别扭的走过二人。
男人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当初去张成办公室讨工钱的时候,和张成一起拧在一起的那个少妇么?
看这架势,是刚和那个张成拧完麻花吧。
其实岳明中问的是香烟,可夜流星嘴里叼着烟头,打量着女人还算比较有看头的地方,颇具鉴赏意味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嗯,非常好。”
也不知道他的话指的是什么。
女人当然注意到了男人色迷迷的目光,狠瞪了他一眼,加快了步伐,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切,瞪就瞪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美女小心!别走太快。”
男人在后面添了句。
话音刚落,女孩的左脚踩偏了一个石块,崴开了高跟凉鞋的鞋带。
好端端的凉鞋变成了拖鞋。
女人不满的回头瞪着他。
“我说,可不关我事啊,我好心提醒你,是你自己不注意的。”
“乌鸦嘴!”女人厌恶的挤出三个字,头也没回的离去。
“夜老弟,一起走吧。”
“不了,这里离我的工作地挺近的,我想去找我的一位朋友。”
“那也好。”
岳明中带着张小川,向张成的办公楼走去。
男人拐过一段路,眼前的工作地重新出现在眼前。
扫视一圈,发现了很多生面孔,看来自己走了以后,看起来这里又招了一些新人。
找了一个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不是什么找到了新人,就在前几天,张成把这块的施工转让了出去,现在这些人属于的是另一个施工方。
打听到了老黄牙在另一片工地,夜流星转身,迈开步子向那片人流稀少的工地走去。
这回,他碰上了几张熟面孔。
然而这几双熟悉的面孔,看向男人,却是无一例外的冷漠。
夜流星没有理会,开口问道:“老黄牙在哪?”
几人没有反应。
男人不悦的向他们走去,脸上挂着一团黑线。
他们察觉到了危险,毕竟当初他在办公室里的举动,在办公室里早已传开,人人都听说了这个十分能打,惹不起的怪物。
一个男人,首先妥协了,底气不足的道:“他,他在做功课。”
闻言,男人一阵皱眉,“做功课?做什么功课?”
“额,就是,就是……”
这位工人知道老黄牙和夜流星的关系好,说到这里支支吾吾了起来。
“快点说,别磨叽。”夜流星不耐烦地说道。
这工人被这一声下了一个哆嗦,“就是,每天挨上一百个耳光,由胡子哥亲手打。”
说完,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冰冻一般,几人中间一片寂静。
工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缩在一起,屏着呼吸,提心吊胆的看着男人的表情。
男人之前还一脸的不耐,而此时,所有的表情全被清空,端正的五官拼凑一起,却组合不出任何神色。
这是毫无疑问的,此时的没有表情的表情更为可怕。
这就像平静的水面上,不起波澜,而水下却暗流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掀起直指天穹的狂涛。
“什么时候的事?”这语调平淡的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却不容抗拒。
工人不敢不答,“自,自从你走以后。”
可恶,那个胡子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敢对自己动手,就拿自己的朋友开刀。
因为自己一时的出头,老黄牙那个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竟忍了这么一个多月的欺凌。
也怪自己当时粗心,讨了工资,却没想到自己走后,老黄牙的处境。
每天一百多个耳光,他不敢想像,现在老黄牙是什么样的惨状。
“他们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