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岳明中的嘴角满意的一勾,“嗯,这才对。”
“那么,五天时间够不够?”
张成咬了咬牙,“好,那就五天。”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岳明中冲张小川使了个眼色,便要告辞离去。
这来去如风的二人,让张成的神经一阵转不过弯。
好久,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凑到二人身前,点头哈腰的道:“岳哥,我送送您。”
还是那栋施工楼。
胡子哥又重新换上了张狂的样子,一下一下推着夜流星的肩膀,嚣张的道。
“你能打能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得蹲号子?你敢动我一下,你就接着进去吃牢饭,哼,你这次出来,是回来干活的吧?”
男人脸上没有表情,“是不是关你屁事?”
“卧槽,长脾气了啊,我告诉你,咱们这里三十多个工人都是我兄弟,你干的过八个,你打得过三十多个?”
见夜流星,没有说话,胡子以为他怕了,接着说道:“所以,想在这混饭吃,就给我把尾巴加紧喽。”
一边的老黄牙看着这幅场景却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着?还不服啊?来来来,你往这打,打,打啊!”
说着,胡子犯贱一样的把脑袋伸到夜流星面前。
男人看着眼前这位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心中一阵哭笑不得。
下一秒,他扬起了右手,对着胡子那个头发稀落,光秃秃的大脑壳子,一巴掌呼了过去。
这一下真是够劲,胡子惨叫一声,整个人飞出原地,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这个肥大扁胖的汉子,在地上趴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点平衡感,慢慢试探着站了起来。
“夜流星,你,你还真敢打我!”
胡子瞪着眼睛,眼神中却带着浓重的惧意。
“哼,这是你让我打的,况且,老黄牙被你打了那么多次,我只打了你一次,实在太便宜你了。”
说完,男人冷漠一笑,掰掰手腕子,握了握拳头,传来一阵密如爆豆的骨响,踏着刚步,向狼狈站着的胡子走去。
“我,我报警了!你就不怕再被抓进去?”
“呵,你随便,高兴就好。”
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犹如催命一般的脚步。
胡子双腿一弯,再一次不争气的跪到了地上,眼泪和鼻涕混成一团,“夜兄弟啊,我错了,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滚得远远的……”
“这样吧,我也是讲理的人,你打了老黄牙那么多次,我今天只打你一次一百个耳光。”
“不,不!”
听了这话,跪在地上的胡子更是惊恐,刚才那一个耳光都把自己的脑袋打得嗡嗡直响,如果挨了一百个,今天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可男人却不在乎他的反对,一手揪住胡子的衣领,另一只手已扬起了巴掌。
突然,胡子像看到救星一般,兴奋地朝男人身后喊道:“老板,救我啊!老板!”
“住手!”
身后一声义正词严的大喝。
夜流星皱了皱眉,不悦的回过头去。
这个声音他当然熟悉,就是他曾经的老板,张成。
“夜流星,你已经被开除了,怎么还不思悔改?跑到这里来寻衅生事?”
张成的语气铿锵,正气凛然,想在岳明中面前留个好印象。
可是岳明中好像没打算管这件事,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张成,老黄牙挨了一个多月的耳光,你连个屁都不放,我今天刚来,就变成寻衅生事了,你瞎了么?还是说,这压根就是你指使的?”
说到这,男人的双眼眯了眯,缩成两道锋利的微芒,仿佛要把张成洞穿一般。
听了这话,张成明显有些慌乱,“我,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日后会调查的,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听了这套官腔,夜流星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的问题?”男人不羁的朝那几个工人扬了下头,“我要收拾他们,怎么?你有意见?再叫几个痞子来砍我啊。”
张成此时也彻底撕破了脸皮,露出了本来面目。
“老子现在就打电话,让你接着去蹲号子,我告诉你,公安分局的局长是我铁杆兄弟,你不是能打吗,去和警察打啊!我能送你进去一次,就能送你就去两次!”
说话间,他掏出了手机,准备按动号码。
这时,岳明中来到他的身边,一把盖在了手机上。
张成一阵茫然,不知对方要干什么。
“你不能报警。”岳明中一脸不可违逆的表情,言语间不怒自威,一时之间,张成竟被这气场震在原地,呆呆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怎么了?岳哥,为什么不能报警啊?”
岳明中对张成耳语几句,听着岳明中的话,张成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最后瞪成一双铜铃。
难以置信的问道:“岳哥,这,这是真的?您,您没骗我吧?”
岳明中鄙夷的瞅了他一眼,“我骗你,你也配?如果不信,你可以打这个电话,看最后是谁遭殃。”
敢惹人家总裁的老公,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做穷光蛋了吧?
最后思想斗争了一番,他挤出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到男人跟前,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拉着人家的手,亲昵的说道。
“夜兄弟啊,误会,都是误会,可千万不能因为几个臭民工,影响了咱们的感情啊。”
几个工人看到老板刚才还很有气势,现在却成了一幅跪舔的模样,一个个都傻在原地。
“把手拿开,我和你很熟么?”
张成心里一突,讪笑着松开了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张成,我朋友这一个月来被打成这样”说着,他指了指老黄牙。
“我想听听你怎么处理。”
“额,当然是把这几个当事人全部开除。”张成表现得义愤填膺,比挨打的老黄牙还要激动。
“老板,你不能这样啊,明明是……”
“住口,谁再敢多说话,我就把他送进局子里,你们已经和这没关系了?还不快滚蛋?”
五人相互看了看,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向楼梯走去。
胡子自然也在其中,那狂妄的气焰,此刻早已熄灭得无影无踪。
张成一口一个局子,好像这公安分局局长就是他一样。
“然后呢?”
“啊”张成明显有些错愕,“还有什么然后?”
“我想给我这兄弟换一份工作。”
说完他冲着老黄牙喊道:“黄牙哥,你想做什么工作?”
听到这么问,老黄牙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粗人一个,也不会干啥。”
“嗯,那就做你们办公楼里的清洁工吧,怎么样啊?张成?”
这倒是一份美差,在室内工作,免受那室外的风吹日晒。
“额,好吧。”
“工资也不要太多,那就月薪一万吧,至于奖金什么的,你看着加点,怎么样?”
听着这个数字,张成舌头都直了,“一,一万?”
“怎么?你有问题?”
“没有,没有,一万就一万。”见夜流星话锋急转,张成连忙辩解。
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一张肥嘟嘟的大脸皱成一堆,好像吞下了一个苦柿子。
月薪一万?开什么玩笑?那比白领的工资都高了,这该是史上工资最高的清洁工了吧?
老黄牙听了这话,难抑兴奋,对夜流星连声道谢。
看着老黄牙高兴的模样,夜流星心中涌起一番感触。
此时的老黄牙,尽管脸上满是淤紫,但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把自己的委屈忘得一干二净,生活中,是不是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呢?
苦苦的为了生活,而在食物有限的路上角逐,追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自己已被路途的荆棘划的遍体鳞伤,当达到自己的目标时,却没有想过是否值得。
因为那一点点的收获,已足够让自己心满意足,相比之下,那累加起来的难过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大概就是生活吧?时间的齿轮不停的向前滚动中,提高了人们对苦痛的承受力,却降低了人们心中幸福的标准。
这是人的悲凉,还是生活的悲凉?
轻轻一笑,“黄牙哥,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夜流星心知肚明,老黄牙的幸福是建立在张成的痛苦之上的。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放过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伸出钢钳一样的手,死死钳在张成的身上。
张成的脸上难以抑制痛苦的神色,却不敢有一丝的反抗。
男人似笑非笑的贴近张成的耳朵,“我知道,背后是你指使的,我这次姑且先放过你,如果有下次,我保证会让你爽到极点。”
话一说完,男人松开了手,张成顿觉肩膀一轻,松了一口气。
该做的都做完了,夜流星和岳明中也要离开了。
这时,楼梯口想起一个嗲嗲的声音。
“成哥,你怎么到这来啦?”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男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向声音的源头投去。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岳明中二人刚来时看到的那个少妇。
“香香,你怎么来了?”张成有些诧异的道。
“人家的高跟鞋带被崴断了,怎么走嘛?”说着,抬了抬脚,扬着断开的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