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图个新鲜,“什么都有小铺”的生意这几日是如火如荼,商机可观,十分尽人意。而且男女老少通吃,特色的东西越来越多,忙得店里的人手招了好一批。
“生意很是不错,将这买卖做大是很有可能的。对了,这里的隔板全部按照你的意思重新换了厚重的木头,这样就不会隔墙有耳了,若不大声喧哗是不会听到隔壁的声音的。”烛雨与凉尘对坐在一个包间内,饮茶聊着。
“嗯,这样就行。对了店里人手可齐全?这几日照理来说肯定会有人不服来砸场子,你需当心着点。”凉尘估摸着这几日她的小铺生意兴隆,而且名字很欠揍地叫“什么都有小铺”,狂得不行,按理来说是有人来挑刺的。也正是担心这个,凉尘让烛雨雇了几个保镖,防止泼皮无赖来乱事。
她的担心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也一点错也没有,烛雨道:“确实,有人非挑一些奇怪的和难以启齿的东西来我们这儿买,还说我们号称什么都有,肯定会有他要的东西。我同他讲理,他却是个无赖,给我气的让人打了出去。”
凉尘玩笑道:“不错,应该如此,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虽然没人给撑腰,但我们从气势上也绝对不能输。”
烛雨也是面带笑色,道:“我一个女子,可别觉得好欺负。诶对了,我们这店铺地方怕是不够了,每日都要排好些队,许多人已经向我反应了,这怕是得要扩建了。”
凉尘点了点头,同意道:“那是应该了,等到将本钱赚回来,然后再扩建一下。”
“掌柜,有一桌客人想请你过去一下。”小二敲门进入后对烛雨道。
烛雨问:“何事须亲自见我?”
小二回道:“好像是菜味道的问题。”烛雨听后蹙了蹙眉,起身准备随他去一趟,被凉尘喊住了,凉尘道:“如果是菜味道的问题的话,我也去看看,毕竟那味道我比谁都熟悉,好应付些。你叫人手盯着点,若是是来闹事的直接打出去。”
烛雨觉得妥当便听了她的,下去吩咐几个保镖小心看着情况。
凉尘随着小二来到了包间,一进去便是哭笑不得,这还真真是叫缘分了,这里面做的可不就是上次与她抢那一碗水煮牛肉的那一桌人么。那个长相凶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坐着里面。
上次凉尘因为门遮挡的缘故还未看清,这一桌上不仅有名叫“阿烈”的男子和那一位丰神俊朗的翩翩白衣公子,还有个年纪大约与凉尘差不多的女子,长相清秀带着傲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只是那女子面色温柔可人,长得也算是秀丽佳人,还有一位有些面熟的少年。
凉尘想起来,那位少年正是她在听书楼门口遇到的那一位少年,满脸不屑对那些吹捧夸赞着凌王的百姓。
“请问客官,这菜味道是有何问题么?”她柔着语气,问道。
那位看上去身份最尊贵的白衣公子并没有理会她,可以说,这间包厢里气氛十分地安静,让凉尘都不太好意思去打扰,只是也不能那么尴尬着,所以凉尘还是选择开口。
“哎,又是你?”阿烈看着凉尘觉着面熟,回想一番后想起,他上次抢了她的菜,也是在这家店里。
凉尘看他认出了自己,也不慌不忙,毕竟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抢菜的他。她笑道:“哟,那么巧。这次又是水煮肉出了问题吗?”
阿烈看到凉尘笑着问他上次的尴尬问题,就算是皮厚壮士也是要点脸的,自然对她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不是……这这……不是,上次的事,我……”
听他讲得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凉尘听得一头雾水。旁座那一位带着傲气的女子忍不住替他开口道:“阿烈你平时挺大胆的,怎么现在怂成一个球了?!”她说话中气十足,底气也足,像是一个脾气强硬的女子。
她替阿烈向凉尘道:“这位小姐,阿烈其实是想为上次的冒犯冲撞道歉,上次没有机会,我兄长已经说教过他了。”
凉尘淡然一笑,云淡风轻道:“这有什么关系,上次确实是本店招待不周,让你们久等了,但那天是本店第一次开张,实在是没有三头六臂,还请海涵。”
“你是……这家店的掌柜的?”那位在一边旁若无人的白衣公子放下茶杯,瞥向她,问道。声音如海水般风平浪静却又带着一股暗劲,好听浓厚的声音更为他添了几分儒雅之意。
凉尘摇头,道:“不,我是掌柜的好友,这菜是我的点子,敢问是有什么不尽人意之处呢?”
“不,没有不尽人意之处。只是,这个酒味道很奇特,敢问是如何制成的。”那白衣公子拿起一只盛着酒的被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凉尘心想原来是来打探商业机密的,告诉他们可不成,于是赔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本店机密,不得外传。”
那公子一挑眉,道:“哦?机密?那便不再为难小姐了。”
“小姐,我想问一下,这几日有些水土不服,听说你们这儿有许多种类的饮品,不知可有适合的。”那位长相温柔的女子笑问道。
见她态度温和,凉尘也是回笑道:“姑娘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试试我们这儿的养身小甜品,赤豆红枣小米粥就可以养胃调气血,还有紫薯糯米糖粥也是很不错的,对女子的身体都是极好的呵护。”
那女子听后仿佛受教了一般,忙谢道:“多谢姑娘。小栀,你看喜欢哪种便来一样吧。”
看来她是为身边那位女子点的,看上去还真是像为他人着想的贤妻良母类型,与身旁的女子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温柔,一个高傲。
“那就红豆的吧。”名叫“小栀”的女子吩咐道,看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水土不服的样子?凉尘心中奇怪道。
“下去准备着。”凉尘吩咐身后的小二道。
“是。”小二领命退出了包间。
凉尘看向那一桌人道:“如若无事,那我便先走了,还有需要可以唤小二。”然后凉尘便转身退出了包间,顺便关上了门,正巧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烛雨,面带焦急之色。
“如何?可有为难你?”
“无妨,只不过是想问有些什么合适的菜罢了。”凉尘安慰道,让她放松点。
烛雨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来,回去吧,我已经让人备好酒了。”
一听酒凉尘就整个人一哆嗦,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不用上酒了,给我来点热饮便可了。我可不想大白天的还丢人。”一想起那天晚上喝酒喝得昏天黑地地,还回去抱着叶黛惜狂亲了一通,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以为自己在亲燕九司?!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喝酒了,赶紧戒了。
烛雨看她如此慌张心中好奇便问道:“怎么了?”
“上次喝多了,耍了酒疯。诶,莫非我在店里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凉尘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并不知道那天她来酒疯,难道是因为她那天回去才开始发作的?
“咳,你说那次啊,我倒是没瞧见,不过听黛黛说你喝得晕乎乎的,可爱的要命。”烛雨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道。
凉尘羞得无地自容,还好她没见到自己喝醉时的真正样子,不然自己这种强吻岂不成了女流氓了?
今日凉尘出门时见到了宗政烨,他也说那一日他们确实是见了面的,然后在他让她回去后,宗政烨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所以凉尘也就肯定了,那一晚,她对叶黛惜做了禽兽的事情。
吃饱喝足后凉尘道别了烛雨回到府中。院子里仅长陶一人在处理一些落叶落花,说是长陌在书屋里练字,长夕在为凉尘准备着冬衣,而闲不住的叶黛惜在府里四处闲逛。说是说闲逛,凉尘已经大约猜到她在哪里了,一定又在苏允以前住的院子那里,这个小姑娘看着心很大,但其实内心很柔软,好几次说梦话都喊着她的“苏哥哥”。
这时候还是别去打扰她比较妥当。
凉尘回到屋子里,叹了一口气,呢喃道:“天天吃了睡吃了睡的,总有一天先胖死我,回都回不去了!”
“小心提防今日的那些人。”一声空灵的女声传来,听得凉尘直起鸡皮疙瘩,慌忙抬头望向四方。
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那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下巴与嘴唇。
“谁……谁,你是?”凉尘心中发毛,连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那女子摘下斗篷帽子,露出了一张秀美清丽的脸蛋,似冰山上千年不败的雪莲般清高冷傲,透露出一股仙气与寒意,宗政浅川的姿色在她面前都有些甘拜下风了。
她启唇,空灵的声音变得干净清脆,道:“我是南皇王朝的国师,洛鸳。”
“国师?你……是国师?”凉尘反问。
“是,我知道你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他语言简单利落,却直戳凉尘心中,让她心中猛地一疙瘩,在这里还有除了宋清央外第二个人知道她的事?难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她被发现了吗?
她只觉得脑中一鸣,一瞬间腿有些软,险些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