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暮雪没有得到答案,秦无道觉得问这种问题的人就是个白痴。所以他不屑回答。白若水作为唯一的吃瓜观众,只觉得这场八卦狗血剧结束的太快,颇感意犹未尽。
佟暮雪哭红了双眼,神色憔悴,忧虑过甚,楚楚可怜。落在别人眼中,却成了遇见排忧解难的庄战天,感动得喜极而泣。众人一番恭维,说庄公子义薄云天,侠骨柔肠。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而庄战天也信以为真,温和相劝,好言安慰,承诺必杀牲口。
唯一知道真相的白若水,站在一旁看着笑话。对于佟暮雪演技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楚楚可怜的姿态,配上绝美容颜,说到伤心处时,泪满衣衫。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心痛,也为之一怒杀人。完美诠释了什么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多谢诸位公子千里迢迢而来,暮雪无以回报,以此酒敬诸位一杯。”佟暮雪落落大方,举杯敬酒。
庄战天伸手一抓,捏住佟暮雪举杯的玉手,满目柔情地说道:“你今日身体欠佳,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好,庄公子怜香惜玉,我等便不与庄公子争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庄公子给了我们做君子的机会,这一杯酒我喝了。”
“是极是极,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说话之人摇着折扇,一副风流书生的打扮。
“周公子,你就别吐酸水了。整天之乎者也,你烦不烦啊!”
“对,今日喝酒我们定个规矩,你若吟诗,你就是小人,罚酒十杯。”
“哈哈哈……”
众人大笑,互相打趣,气氛融洽。
庄战天心情极佳,席间有好友,身边有佳人,人生当如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人提议道:“那牲口到底什么来路,杀了他会不会有麻烦。我可听说米欧前辈对他十分推崇。说不定此刻已经来了战狼城……”说话之人名叫冯炎,新秀榜排名十五。
“我离家之时,我家老爷子再三叮嘱,说这姓秦的是个贵族,他秦家拥有男爵爵位。要杀他,搞不好会引出一些风波。”
此话一出,席间有好几人默默点头,认同了这番话。
他们来战狼城也有好几天了,从未找过秦无道。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怕恶了庄战天。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认为自己稳赢秦无道,万一栽坑里了,得不偿失。所以他们不去挑衅,也不与其见面。
此时说出口,是因为庄战天到了,而且跟随而来的除了庄家护卫,还有新秀榜榜首周闲。
周闲对秦无道不感兴趣,只是听说白若水在这里,便从家里偷跑出来,又在路上遇见了庄战天。所以席间的谈话,他是一幅漠不关心的神态,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对面席位上的白若水。
话题打开,议论纷纷。
“拔剑术,古之剑道,这小子撞了什么大运?人比人气死人。”
“佟小姐,我等明日要去挑战秦无道,可是对他,我们一无所知。媒体报道夸大事实,避重就轻,不足为信。可否为我等解惑,他实力究竟有多强?”
话题牵扯佟暮雪,作为护花使者的庄战天,不禁皱了皱眉,似有些不高兴。
“跳梁小丑,杀了就是,有什么好谈的。”庄战天沉声道。
闻听此言,问话之人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刚要解释,却听佟暮雪说道:“因为我的私事,让大家千里奔波,暮雪已经对不起大家了。挑战之事,请诸位不要再提。”
“暮雪!”
庄战天勃然变色,猛地站起,情绪激动。“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也杀不了他?区区一个真武境,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庄战天今年二十二岁,已是练气境后期修为,杀一个真武境就跟杀鸡一样简单。佟暮雪那番话,显然是质疑他的能力,这让他如何不怒?
“你误会了,贵族之间的挑战,必须是同境界。”
“无妨,我带了一些实力不凡的家将。各个戎马一生,同境界无人可敌。”
庄战天盛气凌人,对于跟随而来的家将,他十分了解。即便有些夸大,让席间的武道奇才有些不忿,可人出自庄家,必有不凡之处。
佟暮雪沉吟许久,环视席间,缓缓道:“庄公子,我由衷感谢你能来。只是……”说到此处,她欲说还休,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白若水夹起一块鱼肉,漫不经心地道:“她的意思,同境界无敌的人是……秦无道。”
此话一出,席间有碗筷落地的声音。
“无稽之谈,白小姐,你……你大言不惭。”顿时有人怒气冲冲,起身反驳。
“说话注意点啊小六,要不我先挑战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大言不惭。”周闲眉头一挑,玩味地说道。
“你……”新秀榜排名第六的云飞,他指着周闲,气得满脸涨红,却不敢迎战。
“好了,我已尽兴,今日就到这里吧。且看他能不能活过明天。”庄战天说完,离开席位,与佟暮雪道别。
“表哥等等我。”
见庄战天要走,白若水丢下碗筷,急忙追了上去。
“你呀,离家也不说一声,姨妈都急哭了。你别乱跑了,跟我走。”庄战天看见表妹就头疼,若不是姨妈特意嘱咐,他根本不想和她见面。小时候留下了太多阴影,这个让白、庄两家都头疼的惹祸精,太难缠了。
“哼!装什么大人,你忘了,那年桃花盛开的地方,你贼兮兮的偷看我洗……”他们谈话之际,离席之人都竖起了耳朵。
“洗衣服,你给我洗衣服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怕你洗不干净。”庄战天脸上笑容尴尬,极其不自然,脑门上挂着几条黑线。急忙背过身去,压低声音咬着牙道:“有什么要求,说!”
“秦无道不能死?”
“不可能,换一个要求。”
“五年前的秋天,记得那晚秋雨绵绵,怡春院……”
“不要太过分。”庄战天牙都咬碎了。
“他不能死。”
表兄妹二人不肯让步,四目相对,一个虎视眈眈怒气冲天,一个宜嗔宜喜狡猾如狐。
“傻表哥,大傻子。满脑子都是雪狐狸精。我和姓秦的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保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庄战天恍然大悟,思绪转动,心道:以我对表妹的了解,她不去害人就不错了,怎会去帮人?而且表妹贪得无厌,一个男爵家的小子,就算把祖产卖了,也不可能打动表妹,如此说来,不让秦无道死的人,除了她,也只有她才能驱使表妹。
“她老人家究竟有什么章程,请指示。”庄战天稳了稳心神,语气恭敬地问道。
“她……我不告诉你。”白若水有些心虚,她的老师的确有过交代,但无关秦无道的生死。
“不说?我就不当知道,他必须死。”庄战天半信半疑,女武神姜若依身份地位之高,岂会在意一个小人物的生死?
“反正你不能出手。同境界挑战他,我不管。你若不顾身份乱来,我就召开记者会,把你的丑事公布天下。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犯罪’的视频。”
庄战天一听,几乎暴走,整张脸都扭曲了。天下有这么坑哥的表妹?摊上了就是命。
在强势的白若水面前,庄战天不得不认命,达成协议后,仓惶而逃。
“人生寂寞如雪……”白若水胜卷在握,感慨胜利来之不易。
兄妹二人刚走,便有人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庄战天脚下踩过的石板已经化为齑粉。
众人莫名其妙,互看打量。都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庄公子愤怒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