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爽,等不到明天了,今晚就要杀了你。”
周闲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身后的媒体疯狂拍照,闪光灯照的人睁不开眼。
“我看你也不爽,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不与你计较了,让你多活一晚。”秦无道躺在沙发上,淡淡说道。
“多谢,不用。”
“那也好,还有谁要挑战我,一次解决了,免得麻烦。”
“我若输了,同境界无人敢向你挑战。所以不必那么麻烦,我不会让你活过今晚的。”说话间,他目光一瞥,掠过墙壁上的一行字,正是他昨晚留下的。
“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人生寂寞如雪,希望我没有错过。”
白若水笑眯眯走来,对守在门外的媒体打趣道:“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决一死战吗?”
“白小姐知道内幕?请白小姐指教!”
几十个话筒和摄像机迅速对向白若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根本不认识彼此,却要死斗,而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一群记者茫然四顾,不明所以。
“笨!当然是因为我。”
“白小姐的意思,他们为了情而战?而您要选择胜利的一方。”
“我懂了,只有强者才能俘获美人芳心。为爱而战,太感人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女记者忽然泪崩,情感太丰富,嚎啕大哭,说什么若有男人为自己而战,吾宁死乎。
“你们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能杀人。”
“核弹,还有三大天王。”
“错!”
白若水下巴上仰,眼角斜视四十五度,绝美容颜上带着几分苦楚,几分孤寂,嗓音也有了变化,右手微微抬起,情绪酝酿了半响,抑扬顿挫道:“世上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
“世上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
记者从事文娱工作,文化底蕴不会少,反复念叨几遍,体会越来越深,以至后来情难自禁。
“白小姐大才,离宗师之境不远了。”
“诗才岂有天受,我服了,真心跪服。”
“得此一句,我此生无憾……”
……
此时此刻,秦无道和周闲神情就跟吃了毒药似的,整张脸都黑得发亮了。见过刷存在感的,没见过如此不择手段的。
薛贵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内心怒吼,白小姐的境界实在太高了,我要拜师!
“我心情很不好,要杀人泄愤。”
“那还等什么,走。”
二人说着,朝着门外走去。白若水还想在发表一些感言,可惜主角跑了,唱独角戏太无趣,嘱咐记者不要跟来,撂下一句话,便急忙追了过去。
城外,枯木林。
周闲和秦无道相隔五丈,站定之后,不言一语,谁也不敢先出手,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站着一个手拿掌上通讯器的白若水,她不让记者跟来,但把自己当成了记者,拍摄,访问,若不回答,就发飙威胁。让人头疼不已,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白若水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佟暮雪和庄战天来了。
“胡闹,成何体统。”庄战天训斥道。
“表哥你来了,咿,表嫂也来了。”
此话一出,庄战天干咳一声,满心窃喜,示意表妹矜持。反而是佟暮雪面无表情,毫无波动。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无道身上。
秦无道感受到佟暮雪的注视,如芒在背。扭头回望,目光接触,杀意爆发。
“周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今晚这场决斗,能否让我来。”佟暮雪说道。
周闲尚未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庄战天。只见庄战天微微点头,这才颇不情愿地说道:“你的命可真抢手。既然有人预定了,我就不做大煞风景的人了。”
“你怕了?”秦无道平淡问道。
“笑话!我周闲岂会怕你。不要用这么低劣的激将法,没用的。”
“看来你真的怕了。”
“你……”
周闲闻言色变,秦无道第一次问,他可以理解成激将,第二次重声,意思就变了。
我怕了?怎么可能?周闲一念及此,情绪变得暴躁起来,我怎能输给秦无道,而且当着白若水的面。绝不,死也不行。
天下又不是王族一家说的算,得罪了又如何?哼!
“佟小姐,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我战死之后,你在接手。”周闲冷漠拒绝。
“周老弟,你是不是喝多了?”庄战天当然听得出来,周闲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来了这座边陲小城,前有秦无道让自己当众丢人,后有周闲犯傻气,也要跟自己对着干。
这地方……真他妈邪性!
周闲默然不语,不知进退的倔强模样就像个死心眼。
“你是条汉子,我留你全尸。”秦无道肃然起敬,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无所顾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如周闲这般世家公子做出这种决定,赌上的不是他一人的命运,而是他整个家族,是数以万计人的身家性命。
“有种,我庄战天纵横天下年轻一辈,你们让我长见识了。”庄战天怒气难平,冷冷一笑。
“你死了,我替你收尸。”周闲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一刻,他们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意思。
白若水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主动肩负起裁判重任,她将一缕发丝挽到耳后,看了看秦无道,又看了看周闲,确定二人可以开战,便一声令下。
“杀!”
“慢!”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秦无道剑出鞘一尺,周闲的陌刀出鞘一尺二。而后一股威压袭来,二人不得不同时停手。
“前辈!”庄战天朝着西边,微微躬身。
“战天,你胡闹啊!”
人未见,声先至,
略带责备的话语落下,一位赤袍老者出现在枯木林中,指着庄战天说道:“你说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前线刚吃了败仗,你大伯父身受重伤,若不是天王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你说,你……”
话语中透着长辈的期许和责备,说到一半,赤袍老者也意识到话不能说的太重。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我大伯可好?”庄战天大惊失色,急忙追问前因后果。
“有天王在,你无须担心,你大伯修养一段时间便可康复。”说到这里,老者忧心忡忡,道:“人族危如累卵,不能再内斗了。前线大败的消息被封锁,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你们呐,都是我人族的中流砥柱,互相残杀,真叫人不忍目睹。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能不做就不做,有什么放不下的,有多大仇恨,抵得上妖蛮为祸人族吗?”
周闲羞愧,低着头,不敢看赤袍老者。
“老夫米欧,任职裁决司元老,刺客工会荣誉长老,你们这些青年才俊或许对老夫知之甚少,但是老夫爱才之心,举世皆知。”赤袍老者说着,颇为得意的捋了下胡须,又道:“二位小友可否给老夫一个薄面,暂时放下恩怨,听老夫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