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我是北海日报的记者,请你再说一说牲口的现状,他会死吗?”
“薛先生,薛先生,有传言说佟暮雪和牲口私定终身,因为您的反对,所以才反目成仇……”
“薛先生,听说您对佟暮雪也有意思……”
“您为什么要反对?难道牲口就不能有真爱吗?”
人红是非多,这句话让如今的薛贵有了深刻体会。享受到人红带来的好处时,也被各种捕风捉影的谣言折磨得苦不堪言。
心理素质稍差的人,一定会迷失在聚光灯下,巨大的利益驱使人心变得口无遮拦。
薛贵从一开始洋洋得意又到现在身心疲惫,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他一出现,就像一滴血落入海中,引来无数鲨鱼疯抢。
沉默,闭嘴,深居简出,成了薛贵对抗八卦媒体的法宝。不是他不想爆点儿猛料,实在无料可爆,内心一片凄凉。
一个月后,整个事件的热度逐渐消散。有不少记者挖不到素材,纷纷离去。
只有少数八卦小报记者死守一线,围着佟家府邸打转,试图拍到佟暮雪的照片。
这一天深夜,薛贵满身酒气来到秦无道房间。
“秦小子,吃了我这么多丹药,就不跟我道一声谢。要知道那可是薛某三年的俸禄。这下好了,全喂狗了。”薛贵笑呵呵地打趣道。
秦无道感觉到薛贵和以往有些不同,嘴巴不停,话很多也很碎,但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要杀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秦无道警惕之心大起,冷冷盯着薛贵,分析判断出剑的最佳时机。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渐渐的,薛贵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瞧见秦无道如临大敌的表情后,脸黑如锅底,破口大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薛某要杀你,你能活到今日。”
“我小时候遇见一人,他杀人时,总喜欢说很多话,把自己一生的经历都要说给被杀之人听。你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为何如此?”秦无道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一旦发现异常,死之前一定要斩出必杀一剑。
薛贵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阴沉着脸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薛某对你……不算差。”
一掌差点儿把我打死,还说对我不算差。酒喝大了胡言乱语?还是喝断片了不记得了。
“好吧,我承认你小子经历很多,我薛贵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来,陪我喝一杯。”薛贵举起酒杯,冷笑道:“放心喝,没有毒。”
秦无道稍作沉吟,无奈接过酒杯,因为他看到薛贵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这杯敬酒不喝,那就得喝罚酒。
喝下这杯酒,薛贵长长吁了口气,感慨道:“你是我薛某的贵人呐,”说话间,拿出一张工会调令,开心的像个孩子,美滋滋揣入口袋,又道:“高升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为这一天我等了十年呐,我薛贵这些年不容易啊,兢兢业业,出生入死……”
说着说着,薛贵想起以前被同行排挤,被高层误解,被家族嫌弃,种种委屈涌上心头,竟梗咽不能语。
不厌其烦的唠叨往事,好似与知己倾诉肝肠。
秦无道不为所动,谋划着下手的时机。
“好了,不说了。我走之后,江湖虽远,且行且珍惜。”说完,薛贵抹了一把鼻子,然后将一张轻飘飘的任命文书甩手一扔,手一背,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
秦无道有点儿蒙圈,只觉今天发生的事情莫名其妙,拿起文书一看,骂娘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
薛贵高升了,却把烂摊子留给了秦无道,也就是说,从此刻起秦无道成了刺客工会的正式员工,还成了这家工会分店的老板。
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员工编号,权限,福利,等等一切,事无巨细。可是当秦无道看到最后一栏处写着,奖励新人三瓶养气丹。丹药不见了,证明被薛贵贪污了。
克扣压榨属下资源的事情,秦无道当矿场小头目时没少干,对此,他并没有多么气愤。而后,他沉默了片刻,又一次拿起文书,仔细阅读了一遍。
而此时,薛贵就在门外没走远,没有听见秦无道发火乱骂,不禁点了点头,赞许道:“越来越懂事了,都是薛某调教的功劳,一定要写进工作报告里。”
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身陷荒土绝境,不但没死,反而逆流而上,说明此人心性、头脑、手段、必定有过人之处。又凭借罕见的剑道天赋横空出世。剑气,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境界。却让他领悟了,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刺客工会的高层只要脑子没有被驴踢残,绝不会放过秦无道。
“牲口,你给我滚出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郑凯要除暴安良,就在此地,斩断你的狗头为民除害”
“快滚出来,滚出来……”
“斩你狗头。”
十多人堵在门外叫嚣着,更有大批媒体记者围观。苦守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回报,立刻有记者上前采访为民除害的英雄少侠。
见记者一拥而上,那气焰嚣张的青年激动得浑身哆嗦,瞒着家族偷跑出来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这一刻。媒体追逐,引爆话题,万众瞩目,借机扬名。
因过于紧张,他说话结结巴巴,但态度极为坚定,赌咒发誓自己来此,正是为了除害安民。
可以想象,他一定会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然而,趁热度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秦无道成了别人扬名立万的工具。
炒作,无底线的炒作,让渐渐平息的事件再一起出现在大众眼前。而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偏离了事情本身的影响,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越走越远。
秦无道闭门不出的结果,只会引来更多别有用心之人。
三天后,秦无道多次血祭神秘铁剑,频繁出入神秘空间。剑术进步神速,对于剑气的掌控更为熟练。
“咿!你干什么了?气色这么差。”薛贵端着茶壶,饶有兴趣打量着血气亏损严重的秦无道。
“可有补充气血的丹药,我需要。”秦无道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着,但双目有神,精力旺盛,又补充道:“先欠着,总有一天要还的。”
此话一出,薛贵搓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显然听出了秦无道的话外之意。
要还的,谁欠谁的?谁来还?现在已经很难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