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一夜太长,只为一时。
所谓报仇不隔夜,正是如此。
佟暮雪挥动颤动的小手,如狼似虎的爪牙簇拥着公主亲征,征伐让公主“大姨妈”两年不去的牲口。
两年啊,因为这个牲口,府里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天怒人怨,杀意沸腾。
而此刻,仿佛上苍感知到了民意,天雷轰鸣,秋雨落下。
佟府倾巢而出,气冲霄汉。所过之处,全城上下避之不及。
“天呀,是佟暮雪,佟大小姐,我们战狼城的明珠,上两届新秀战榜前二十的武道奇才。我没有看错吧,快打我一巴掌。”
“是她是她,没毛病。听说她这两年一直闭关,这次出关实力大增,新秀战榜前十又要抛弃血雨腥风,前十的天才之名要改写了……”
“太美了,如果……”
这人话音未落,只见身边的几个人刀已出鞘,“想死我成全你。”
“对,我战狼城的骄傲,绝代佳人不可辱。你自行了断吧!”
“误会误会……”
闹市区万籁俱寂,针落可闻,没有人交头接耳,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骑着银狼战兽的佟暮雪,集万千目光于一身,整个人气质飘渺,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她绝美容颜非常平静,美眸微闭,但是肤如凝脂的脸颊上带着一抹嫣红,极力压制情绪,也很难平复即将手刃仇敌所带来的快感。
座下战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后,仰头长啸,震耳欲聋的狼嚎让附近看热闹的普通市民痛苦不堪。
即便如此,也不愿错过欣赏佟暮雪绝世风姿的机会。
“以后,我也要成为她那样被万人瞩目……”人群里,脏兮兮的小乞丐,望着风姿绝代的佟暮雪,坚定地说道。
抓耳挠腮的秦无道完全沉浸在了花钱的痛苦中不可自拔。就连外面街上为何静了下来,这诡异的一幕,根本就不被他放在心上。
直到薛贵从卧室里出来,他还在数钱,还在算计花销。
薛贵身为练气境修者,早已感知到了外面的情况,更感知到了佟府一群人的杀意,正冲着他的店铺而来。、
随着佟府上下临近店铺,杀意越来越强烈,逼得附近人群不断后退。
骑在战兽之上的佟暮雪缓缓握住了佩刀,那是一把玄兵战刀,初入练气境的修者都未必有一把玄兵。可见此刀不凡,更彰显了她高贵的身份。
薛贵一眼就被那把玄兵战刀吸引住了,可他没有流露出贪欲,因为那把玄兵战刀属于军方。
“练气境刺客!”佟暮雪喃喃自语,颇感意外,稍作沉吟,神色恢复如常。待走近后,她走下战兽,朝着薛贵行礼,简单的常见礼仪,而非贵族礼仪。
她佟家不是贵族,却是军方一系,她兄长是某军团高阶将领,更是练气后期境界,实力比薛贵高出一小阶。
薛贵没有回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对方不是贵族,又来者不善,对真武境的佟暮雪点头示意,已经是给军方面子了。
佟暮雪和薛贵没有交谈,而是径直走进店铺,一眼就看见坐沙发上摆弄钱币的财迷,顿时眼前一亮,面带喜色,惊喜来得太突然,竟笑出了声。
笑声真好听,如银瓶乍破,美妙动人。
秦无道听见门口有人,那样子就跟守财奴遇见贼似的,迅速收起钱币,正襟危坐,眼角余光一撇之下,竟发现了绝世佳人,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但是,二人四目相对的一刹,他脸上的喜色以及佟暮雪的笑容,正如初见时如春风般温暖,认清对方后,又如遇见腊月寒风,正一点点失去暖意,渐渐冰封。
二人就这么打量着对方,双方距离不过一丈,短短的距离好似跨越了北寒之地,风雪交加,寒风刺骨。
薛贵见状,瞅了瞅秦无道,又瞅了瞅佟暮雪,饶有兴趣的揪着胡须,恨不得抓一把瓜子花生,靠在门框旁看一出好戏。
短暂对视,佟暮雪动了,握着刀柄的玉手猛地用力,刀刃一寸寸从刀鞘中拔出。金石之音响起,清脆嘹亮。
玄兵,足以让练气境修者心动,威力自不必多言,刀身出鞘的一刻,一片刀光闪烁而出。
秦无道绝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后悔做过的事情。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再把以前的事情重做一遍。
没有任何预兆,猛然间暴起,双方出手便是杀招,不留一丝情面。
“砰……”
刀剑猛烈撞击,二人各自震退一步,屋内轰鸣不断。
“剑气!”
佟暮雪震惊,声音变了,寒意森森,溢满杀意道:“仅仅一丝,我有玄兵在手,今日斩你。”
秦无道不言一字,满身煞气弥漫,眼神冰冷。哪里看得出,他和面前的绝世佳人同床共枕一月有余,可以说二人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
而现在不但没有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反而像一对不共戴天的死敌,皆欲杀之而后快。
佟暮雪扬刀,刀芒照耀下,战兽咆哮,银狼躁动,四爪已将地面刨开,一团团白眼从鼻孔喷出,嗜血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无道。
若不是薛贵守在门口,银狼不敢妄动,否则,它早已扑向秦无道,即便战死也要从他身上撕下几块肉。
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薛贵没办法继续看戏了。
“佟家大小姐,你过分了。这里是刺客工会,不是你佟府大宅。”薛贵闲庭信步,走到二人中间,对着佟暮雪说道。
“前辈,此人并不属于刺客工会。”说着,佟暮雪取出一张盖有军部大印的文件,递给薛贵后,又道:“我父亲战死前线,曾为军部立下大功。我佟家受军方保护,刺客工会无权杀我佟家之人。”
薛贵闻言一惊,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语气沉重地说道:“战保令!那也有期限的。”而后仔细阅读军部签发的文件。
“虽是低级战保令,只有十年期限。但是我佟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杀的。”佟暮雪非常强势,面对薛贵也不肯退让。
战保令期限未过,这就难办了。薛贵眉头微皱,心里责骂秦无道给自己找麻烦。可话说回来,人又是他让秦无道去杀的,事先没有调查清楚佟家的背景,这责任当然不能全部怪罪秦无道。
小小一个战狼城,穷乡僻壤中竟然有家族持有战保令,太出人意料。
薛贵郁闷到不行,但也不会就此低头。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受一些处分。
一念及此,薛贵把战保令递了过去,不咸不淡地说道:“此事我会上报总部,等有了结果,刺客工会再给你家族一个交代。”
见薛贵死保秦无道,佟暮雪恨得咬牙,犹自不肯罢休,指着秦无道,恶狠狠说道:“他不是你们刺客工会的人,他杀了我佟家的人,这件事休想善了。”
“你想怎样?”薛贵有些不耐烦,一个真武境的小女娃,如此不给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军部会怎么样?若是闹大了,我佟家承担不起后果,但是前辈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贱民而自毁前程吗?”
“我的前程需要你来评价?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