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恶的家伙说什么给我疗伤,怕是肚子饿了要吃我的蹄子吧!可是脚上的疼痛感忽然消失了,紧接着,在他温软的唇瓣吻过的地方伤口渐渐愈合了,而且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就跟羽毛在伤口上轻挠一般,让我心里暖暖的,痒痒的。
望着他认真的面庞上,双眸如清泉般透亮而清澈,这俨然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眼前这忽然变得温柔的家伙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又狠厉冷傲的妖王幻释么?他如此屈尊降贵地给我疗伤,我的心弦被他轻轻撩拨了起来。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我对他而言不是一味解药么?为何他要这般小心翼翼地为我疗伤?
妖王幻释,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何种位置?
我咬了咬唇,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心跳莫名地狂乱了起来,声声震着我的耳膜,慌忙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夕阳,“咳咳咳!那个……妖王殿下,我的伤口没事了,你……你可以把我的脚放下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在我原来的伤口上徘徊了许久,看到原来那淤紫的伤口已经消失,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将我的脚塞进了被褥里。
“洛溪,以后别再做那些傻事了,那白鳞不可能会交出解药的。”他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去,眸色复杂。
我自然是知道那白鳞不会交出解药,可是师傅有办法啊!所以他才让我们来南海的。
我缓缓躺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临别时师傅交给我的锦囊,他说如果遇到困难就打开来看,“殿下,这是师傅给我锦囊,上面应该会写有取解药的方法,如果能拿到解药,你是不是就不会吃掉我的七窍玲珑心了?”
他避开我的话题,脸色凛然,“紫尘有办法得到解药?”他说着,眼睛盯在我正缓缓解开锦囊的手上。
看他在逃避我的问话,我咬了咬唇。还是先看看师傅想了什么计策吧!我从那锦囊中掏出一个小竹筒,竹筒里好像有封书信,打开一看,我诧异地瞪圆了双眼,心头“咯噔”猛跳了一下。
我的天!师傅在信中说,我的师姐盈盈居然是……当年鲛人公主白鳞走失的孩子?师傅在一次南海赴宴中看到了当时只有三岁的盈盈躲在珊瑚丛里哭,于是将她拾了回去,最近才得知她就是当年鲛人公主走失的女儿。还说如果公主不肯交出解药,就让盈盈去说服她。如果失败就绑了师姐做人质逼迫鲛人公主交出解药。
师傅还真是心思缜密啊!原来他要一向与我不和的盈盈师姐和我一起来南海是这个用意。
“怎么了洛溪,紫尘那道貌岸然的家伙在信中说了什么取解药的方法?”他淡淡地昵了一眼我手中的书信。
我还在诧异盈盈师姐的身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没想到盈盈师姐居然就是……鲛人公主当年走失的孩子!”
“什么?那个叫盈盈的是白鳞和水族王子的孩子吗?”他忽然从床榻上一个翻身下了床,诧异的程度不比我低。
我朝他点点头,“是的,师傅说那盈盈手臂上有个珊瑚形的红色胎记,凭这个定能与那鲛人公主相认,要她去试试,看看能否说服她母亲将解药给你。”
那妖王幻释眸光一凛,眸光染上了一层冷冽,忽然冷笑了一声,“这紫尘是脑袋坏掉了吗?如果那盈盈真是白鳞和水族王子的孩子,那她又怎么可能会帮助自己的杀父仇人拿到解药?”
“盈盈师姐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她知道你是她的杀父仇人,但是为了拯救三界,她也会先帮你拿到解药的,而且……师傅还说,如果她不肯,就把师姐绑了去要挟鲛人公主交出解药,此为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用的。”
“什么下策,我看这才是唯一的办法,直接绑了盈盈去拿解药!”
“殿下,你可不要乱来,她可是我师姐,虽然平日里与我不和,但是总归是同门,我可不想伤了她。”
“没让你伤她,这个坏人我来做。”他说完又躺回了床榻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我瞪了他半晌,知道这家伙是肯定赶不走的了,可是在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之后,他这么能睡得着?反正我是睡意全无了。
“怎么还不睡?”妖王幻释低沉的声音传来,他转过身来,望着正坐在床榻上发呆的我,薄唇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是在等本王拥你入眠吗?”
咳咳咳!他又在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了,我小脸一热,慌忙抱起枕头放到了床尾,躺了下去,“才不是呢!只是你在这我怎么……..睡得着?”
“你好像忘了,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吧!你在怕什么?本王夜里又不会真的吃了你的蹄子,赶紧睡吧!”
观察了他半晌,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响起,那只妖怪好像真的睡着了,我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松脂香,如同能安神的熏香一般,让我有些恍惚,睡意渐渐袭来,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我居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当翌日的阳光从雕花木窗斜斜地照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伸了了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身旁的那只打妖怪已经不见了踪影,正纳闷着,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菲林师兄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洛溪,你有没有看到盈盈?我寻了她一个早上,愣是没找着,还有风铃上神也不见了。”
“什么?”我赶紧起身,看了看床榻上空出的位置,皱起了眉心,“妖王幻释也不知所踪了,他们都上哪去了?”
我心头一凛,想起昨夜和妖王说了盈盈师姐的身世,那妖怪说要把盈盈绑了去换解药,莫非他和风铃一大早的就掳走了盈盈师姐,找那鲛人公主拿解药去了吗?
“糟糕!他们肯定去了水晶宫,我们赶紧下海看看,估计这会已经打起来了。”我边说着边找了件粉色的薄纱罩衫穿上。
迅速跟着菲林师兄朝海边的方向奔去。入了海,方才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海里一片兵荒马乱,虾兵蟹将和鲛人族们都在紧张地调兵遣将。见了我们就杀过来,没时间和他们纠缠了,我们一鼓作气冲入了水晶宫。
一入殿门,便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妖王幻释手中的水晶长剑正架子盈盈师姐的脖子上,她泪水涟涟地被拴天链困住了身体,动弹不得。手臂的袖子也被挽起,露出了红珊瑚形的胎记,估计那白鳞已经知道了盈盈就是她的女儿。
那风铃今儿倒是和他挺默契,想必是怕那妖王拿不到解药就回头害我吧!所以他不得不助纣为虐。
鲛人族和虾兵蟹将们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怒目圆睁地已经是跃跃欲试了,可没有公主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听妖王霸凛地一声怒吼,撼动着整个大殿,“白鳞,你再不交出解药,就休怪我不念旧情,杀了你和水族王子的女儿!”
“你别乱来,要是你敢动盈盈一根头发,我让你葬身海底!”那鲛人公主也满脸是泪地望着失散多年的女儿,愈要上前,却又怕触怒了妖王伤了她的女儿,只能焦急而狂躁地在他们面前僵持着。
我和师兄慌忙跑过去,这妖王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他敢伤我同门,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妖王幻释,快住手!休要伤我师姐!”我冲到他面前,愈要上前拉开他的手,却被一旁的风铃给拦住了。
“洛溪,你别犯傻,我们这是在救你,只要盈盈能换来白鳞的解药,妖王殿下就不用吃你的七窍玲珑心了。”
“可是,可是……”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妖王把刀架在师姐的脖子上,总感觉太渗人了,毕竟妖王幻释性情暴虐,这万一白鳞不肯交出解药,我真怕他会对师姐下狠手。
菲林师兄似乎也默认了妖王的做法,将我拉到了一边,“洛溪,此时我们不易插手,静观其变吧!”
我咬了咬唇,只好屏气凝神地继续观察妖王的一举一动,他若是敢乱来,我立刻上前阻止。
此刻的盈盈师姐望着忽然冒出的娘亲,眼里除了激动的泪水更多的是诧异,她恐怕做梦都没想到鲛人公主竟然是自己的娘亲?
“娘,你还是把解药给妖王幻释吧!否则他若是毒发,我们谁也跑不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他杀死么?”
盈盈倒是挺配合,没办法,刀架脖子上呢!而且三界的安危和个人恩仇比起来,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这话把白鳞气得快吐血,眼里的悲痛和愤恨交织着,浑身战栗,“盈盈,这妖王可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怎可和他一个鼻孔出气?你别怕,母后会想办法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