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天,见她长的挺漂亮,气质又好,手里还拿了一个装文件的公文包,看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遂不耐烦的摆摆手。
“去吧,二楼招聘处!”
江小言两只手紧紧抓着公文包,微微弯腰,尴尬地笑笑,“谢谢,谢谢您。”
不过,说是小厂房,占地面积倒挺大,从大门口到办公楼距离还挺远,直把江小言走了一身汗才算到。
负责招聘的是一个身材肥硕的大妈,用极挑剔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她与她递上的简历之间来回巡视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要应聘?”
江小言擦擦额头细细的薄汗,敛眉道:“是的。”
“呵,你不过一大专毕业,谁给你的自信敢来我们这应聘?”大妈语气嘲讽。
“......”江小言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又瞄了两眼她这破桌烂椅的办公室,确定自己走进不是什么金融大厦,而就是个小工厂没错!
但听对方的语气,自己怎么就像一块南豆腐似的,提都提不起来?
不过值得说道说道的是,她其实就高中毕业,就连这大专毕业外加各种资格证其实都是陈谨全给弄的假证。
“不过么.......”大妈紧接着话音一转,吓的心惊胆颤的江小言聚精会神的听对方指示,“也算你走运,我们这儿正好需要人,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
“......”江小言吞吞口水,不知为何,对方这突然转变的慷慨态度,让她有种进了黑店的感觉,“今、今天?”
大妈挑高眼尾,斜睨她,“怎么?有问题?”
“没、没有。”江小言摇摇头。
既来之,则安之。她本来的目的也是要应聘上这家工厂的出纳。
于是乎就这样,江小言开始了她的出纳生涯。
再说景晟华那边,被两个女人缠的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江小言现在的状况,他将安顿江小言的事宜全权委托给了陈谨全,压根不会想到,陈谨全早已把江小言拉进了他自己的宏图伟业之中,若给他知道江小言居然会在那个厂子里做卧底,一准后悔的肠子都变成青的。
各人在各人的轨道之中,慢慢的行进的。
但总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来打破原有的宁静。
正当江小言慢慢开始习惯骑着小电驴上下班的生活的时候,江妈又突然回来了。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正是半夜,江小言睡的正香,骤然被铃声吵醒,气血一时没跟上,心脏立马绞痛了一下,她捂着心口半晌没爬起来......
好容易适应过来,江小言这才没好气地接通电话,“喂?”
“请问是江天琪和江奉先的家人么?”那头顿了下下。
江小言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我是,请问您是......”
对方一确认江小言的身份,口气立即变的气愤起来,“我这里是北荡山医院,您有位家人来了我们这里,她也太过份了,现在正在我们医院撒泼闹事呢!”
“家人?.......”江小言蒙了一会儿,江家早就没什么亲人,仅有的几个族人都在农村,而且因为江爸和江妈嗜赌如命,都已经断了往来.......难道是失踪已久的江妈?
想到这里,她愣怔也不敢打,忙换好衣服,拎上包便出了门。
谁知一出门,迎面刚好撞上起夜的常婶,死活拦着不让她走,连问了好几遍她要去哪?待听清她要去医院,忙收拾了一下也要跟着她。
这次轮到江小言拦着常婶了,“您别去了,都这么晚了!”
常婶不依,“不行!都这么晚了,你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出门我才不放心!”
“......”江小言有些感动,长这么大,除了天琪,还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到底也没能拦住态度坚决的常婶,两人相携去了医院。
到了那里一看,果然没出乎江小言所料!
彼时江妈正被保安团团围在小公园,不让她前进一步,而江妈则依旧不依不饶,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骂医院的值班医生和护士们。
江小言远远看到这一慕,气的头嗡嗡直响,而她渐渐走近,江妈也突然注意到了她。
“女儿!女儿你快来啊!这群坏蛋欺负我呐!”江妈连连想扑过保安的包围圈,冲着江小言张牙舞爪。
一道道犀利的、气愤的目光登时唰唰唰射向江小言。
江小言被臊的满脸通红,见她在人家医院撒泼,心里急的不行,“江妈你在闹什么?江爸和天琪还在人家这里住院,你是想让人家把他们都轰出去么?!”
“他们敢!”江妈尖声怒骂,“他们干服务行业的,就得为我们服务!我们拿钱他们消病!敢不给我们治好试试!敢轰我们一个试试!我告他们,我告死他们!”
“......”
所有人都对她这番言论给气的失语了,纷纷恨恨地瞪着她。
江小言忙不迭向围观的医生护士们九十度鞠躬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她脑子糊涂了,实在很抱歉,我马上把她带走!”
就连老院长都被闹事的江妈给炸出来了,冷眼盯着江小言,“江小姐,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就算景先生能力再大,给钱再多,我们医院也不受这份侮辱。”
“是是是!”江小言又羞又愧,脸色胀的通红。
她一个人拉不住蹦哒的厉害的江妈,不过好在有保安在后面阵着,又有常婶帮忙,于是她很快便跌跌撞撞的把江妈拉出了医院。
午夜十二点刚过,冬夜的寒风凛冽地像刮骨的刀子,更胜似江小言此刻的心情。她提不起一丝精神和心劲来好言好语的对待江妈。
江妈也冷的直哆嗦,本来不断叫骂的她一出医院大门,每开一次口都要灌一肚子凉风,难受的要命,不一会儿自己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而就在走了一段路江小言才发现江妈穿的极为单薄,大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
“你衣服呢?”江小言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