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箱装全是擦桌抹椅用的小方巾,说重不重,就是箱子有点大,不太好搬。
但司机和装卸工们在江小言的逼视下一丝也不敢抱怨,麻利地把东西都重新搬了下来。
江小言看着空荡荡的车厢皱了皱眉,怎么什么都没有?一点夹带私藏的空间都不具备......
装模做样的点清了数目,江小言满意了。
“装上去吧!”
装卸工们又任劳任怨地把一箱箱往上搬。
江小言仔细观察着他们,下蹲起立的动作略微有些迟缓,像是在搬什么很重的物品似的,她心里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在其中一个装卸工困难的搬起箱子的时候,她立即上前一步搭了把手。
在得来那装卸工感激地笑容的同时,江小言不光手上一沉,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箱子里的东西,果然不同寻常。
江小言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急的不行,手机始终没有传来酥麻的震动,那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犹疑再犹疑,纵然江小言心中百般焦急,百般不愿,可东西还是一箱箱被搬上车码好,很快,她们就该出发了。
将车门关好,司机奇怪地瞅着纹丝不动的江小言一眼,“大姐?”
“......”江小言吃力的笑笑,也没心思跟这位司机大叔计较。
直到上了车,她都还有些心神恍惚。
景晟华从景家离开,也没直接回家。江小言又不在,而且家里还有方叶茹,着实让他提不起什么回去的兴致。
司机问他去哪,他一下子被问愣了,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想要去的地方!
“......陈谨全上次说把新月安排到哪了?”景晟华突然想起,江小言貌似在自己家的某个工厂里当着小员工,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来场说走就走的偶遇?
越想越兴奋,景晟华满脑子旖旎的念头,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司机满头雾水,他也不清楚。
景晟华挂电话给陈谨全,却没有接通。于是他便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谈话的情景,那个工厂离别墅挺近,那地理位置应该是在——
“去西郊本木毛巾厂!”景晟华十分确定道。
一路行去,景晟华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厂子是真的不受重视,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全积着雪水,又压成冰面,又滑又颠簸,晃的他差点吐了。
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地方,景晟华都快晕了,打定主意回头把这条路修一修。
毛巾厂的总经理一听景晟华来了,吓的肝胆俱裂,“他怎么会来这里?!”
王主任看他一脸孬像,完全不似以往提起时的趾高气扬,暗地里不屑撇嘴,“我也不知道,没收到消息。”
“......”
不管怎么样,人来都来了,没办法,出去接吧!
打头的经理谄媚地弓着腰快步向景晟华走去,“董事长,您怎么有空过来?”
“我不能过来?”景晟华反问。
经理忙摇头否认,就连跟着王主任身边的也满脸堆笑,完全不似江小言平时看到的冷若冰霜。
景晟华瞅了几眼他们身后接连跟过来的人,没看到江小言便有些失望,只好道:“带我去你们办公室转转,看看你们的工作状态,那什么——别打扰他们,我要看到他们最真实的状态。”
“......”经理下意识的应着,却冷汗直冒。
转来转去,景晟华终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不禁有些失望。江小言难道不在这个工厂里?
眼角瞄到神色古怪、心虚至极的经理,他心里打了个突。
“就这些人了?”
经理肯定地点点头,“就这些。”
“......”
景晟华绝不相信是自己的记忆力出了问题,他皱起眉心,暗自思虑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正思量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眼看到陈谨全的名字,景晟华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寻了个避人的地方接起。
“喂?”
“景晟华你在哪里?”陈谨全开门见山。
景晟华毫不犹豫道:“在公司。”
被堵在路上的陈谨全急的嗓子都要冒烟,“你现在!赶紧去毛巾厂,江小言可能出事了!”
景晟华一凛,下意识看看左右,“你说什么?!”
陈谨全顾不得许多,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景晟华全说了一遍,他知道景晟华是糊弄不得的。
“陈谨全!你居然敢!”景晟华怒不可遏。
陈谨全满头大汗,心里有几分绝望和愧疚,他看到那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之后他试着用不记名卡打了一遍,谁知却完全接不通。有心用自己的手机试试,但又唯恐会在不经意间给江小言招祸。
挂断电话,景晟华心情便更差了几分。他再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直接问道:“江小言呢?!”
“......啊?”
经理和主任完全不知景晟华为何突然起那个小员工。
景晟华沉下脸,“说!人呢!”
“压、压货去了。”王主任眼见着经理抖若筛糠,半句话都答不出,忙低声回道。
“压货去了哪?”景晟华危险地眯起眼盯着王主任。
王主任呼吸一窒,眼睛却不由瞄向经理,具体去向她也是不知道的,除了经理。
景晟华顺着她的视线,渐渐移向经理......
那经理猛然抬头,色厉内荏道:“我不知道这个小员工跟您有什么关系,至于她压货的事是老大亲口吩咐下的,我不会透露给你任何信息!”
“......”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
王主任半张着嘴表情错愕,以一种‘勇士’般的惊叹眼神望着他。
他自己也心虚,说完竟不由吞了吞口水,额上冷汗直冒。
而景晟华怒极反笑,凭空捏出个响指,身后立刻齐唰唰站出几个人。
“把他抓起来!”
“你、你敢!我可是老爷子的人!”经理惊恐地看着招呼都不打就要动手的对方,连挣扎都忘了。
“那就看看,他保不保得了你......”景晟华沉着脸,一点没有对方意想中被吓到的意思。
“来人!快来人!呜呜......”
有眼色的立即抄了块破抹布堵住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