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的声调充满蛊惑,诱着江小言情不自禁的开始沉沦、堕落。
她不得不承认景老的话确实很有煽动力,但心里却又觉得难过,可她知,景晟华其实就是这样的,他的相貌和财势决定了他永远不缺女人,就算他心爱若许的赵悦瑶,也远远不足以撼动他的底线。
爱情花朵还未来的及盛开便骤然凋落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江小言牵强地笑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关于离开的决定,江小言惊讶于自己的不舍竟没有太多,她想自己或许对景晟华会一丝好感,但这份好感在他无情的凌虐自己时就已经消亡殆尽了。
想通之后,她隐隐有些兴奋,像小象终于能挣脱开缰绳去探寻外面广袤的世界般,她被禁锢太久,对自由的向往冲淡了她心底阴影中的恐惧,大脑皮层活跃的跳动着,一如昨日海中破水而出的鱼儿。
景晟华沉着脸听下属来报,又失踪了!
阴森地盯着这群办事不得力的属下,他的愤怒甚于饿极的猛虎,随便的雷霆一击,便立即咬死猎物!
一干属下站定在他面前,无端都感受到了那种被饿虎盯上的错觉,怎奈脚下生了根,恐惧又不可逃离。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韩肖!”
“是!”韩肖头上冷汗涔涔,急忙跨步掠出队伍。
“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额上的汗水毫不留情的冲刷着他的眼睛,他却仍旧气势不减,“是!江小姐跑出去后我和老亚便一直跟着,行至步行街附近时,那里刚好正是狂欢时段,因而我们便被冲散了,之后陆续打听着江小姐跑向大堂方向,可我们紧跟着追去时,便没了踪影。”
他的叙述简洁有力,一目了然。
“监控呢!”
“没、没有......”
景晟华冷眸微眯,“没有?”
韩肖哑巴吃黄连,“事后监控也确实显示江小言向大堂方向去了,但是那、那边又一小片花园密林,紧要着便是贵宾区,您也知道贵宾区那群人,非富即贵,又有几个中央党内的掌权,他们怕被咱们拿住把柄,便强烈要求关闭监控,所以......”
“所以,你便顺了他们的意?”景晟华危险的盯着韩肖。
韩肖闻言却只觉无辜,“不是的,这件事是老爷子亲自跟进的。”
“爸爸?”景晟华先是一愣,接着眸中竟无端泛起了丝丝寒意。
凌晨三四点钟,客人们玩了大半夜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阵叮楞咣啷急促的声响弄醒了,渴睡至极的他们纷纷推开门正准备骂娘,眼见着外面涌过一队煞神,骤然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现如今是在什么地方,忙紧紧闭上嘴,合了门,开始呼呼的吸空气。
陈焕澜被拖到宽敞的大堂内,不一会儿被打的满脸是血,却丝毫无损他清亮眸子里的冷静自持,“景晟华,住手!”
景晟华神色森然,“你说不说!”
“从始至终,你只问了我一句‘江小言在哪里’便开始疯狂地殴打我......”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偏过头去,不甚绅士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又清清嗓子继续缓声道:“......我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晟华笑的渗人,“你敢说你和江小言的失踪没有关系!”
陈焕澜气质倏然一变,紧张道:“她怎么会失踪?你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回想起景晟华无故的殴打,他错愕万分,“难道你怀疑是我做的?这怎么可能!”
“最好不是,否则就不单单会是一顿打这么简单了。”景晟华冷笑。
“......”陈焕澜突然深吸一口气,绞痛的肺部却因冷空气的骤然撞入而使得整个肺都开始痉挛,他紧紧按住心脏左上侧,面部肌肉因疼痛而变的扭曲。
剧烈的咳嗽引起了景晟华的关注,他皱了皱眉,看着陈焕澜这副惨样似乎也没那么痛快了,虽然这次他的确是借题发挥,但收到的效果并不如他预料的那样好。
“带他找医院。”
景晟华挑挑眉,又恢复了从容淡定。
陈焕澜都被他气笑了,这算什么?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咳咳、咳咳......别碰我!”陈焕澜挥手隔开来扶他的保镖,深黑的眸子盯碰上景晟华,“景晟华,我只问你,蹊儿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本来心情稍释的景晟华被他一提,气质再次冷冽,“陈焕澜,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眼睛别总盯着别人的女人!”
陈焕澜头痛心也痛,他现在异常地焦躁不安,因为他知道他的蹊儿肯定是出了事,偏偏景晟华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在这里乱吃飞醋!
“景晟华,蹊儿是我的爱人,从来都是,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蹊儿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但我想,那手段一定不光彩......”他强忍住咳嗽的欲望,平静的分析着景晟华的心思手段,竟分毫不差。
景晟华听在耳中,眸中寒光乍现,道道劈在陈焕澜的身上。
空气静的吓人,周圈的保镖杂人错愕地瞪着陈焕澜述说景晟华的条条罪状,心里皆有些惊惧,这小子莫非不要命了不成?!
而其实陈焕澜此时也不是不怕,他怕的手都开始发抖,但却仍旧不想退缩,他曾负她,如今归来,他早已想过,只要蹊儿未婚,他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给她安稳,护她周全!
“咳、咳咳.......
他实在太大胆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但谁都不敢言语,有的甚至垂头闭目仿若睡熟,似乎一点都没听到陈焕澜在说什么似的。
“呵.......”景晟华突兀的笑起来,但他周身的寒意丝毫未减,安静的大堂里,景晟华和陈焕澜不时的咳嗽声交映成辉,谱出了一首怪异的亡灵之歌。
景晟华突然伸手替陈焕澜礼貌的掸去灰尘,凑到他耳边低声冷嘲,“陈焕澜,我更不介意你来做做标杆给后来人提提醒,现在你给我悠着点,别等爪子没了再来后悔自己当初伸的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