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而此时在成都某个街头小巷却是热闹非凡,尽管小巷已被警戒线完全封锁,但是还是挡不住警戒线外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
警戒线内,不断闪起白色的灯光,犹如昙花一现。
“死者男性,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初步定在昨晚凌晨一点至三点,除手腕处有利器伤外其余地方未见明显外伤,死亡原因为窒息和全身血液流尽而死。”
警戒线内,一个全身白衣,戴着医用手套和口罩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来,口中念念有词,而一旁的实习警员则拿着笔,不断在笔记本上记录下男子的口述。
随后白衣男子接过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护士手中的白布,又再次蹲下身,盖在了一脸青色,七窍流血,口中还在不断流出恶臭分泌物的死者身上,然后用手轻轻地合上了死者始终不肯瞑目的白眼......
在几份文件上签过字后,白衣男子同实习警员用消毒水洗过了双手,随后便驾车离开了“热闹非凡”的现场。
车中,白衣男子缓缓取下口罩,看着一旁正因等红灯而无聊拨动方向盘的实习警员开口道:
“小邓,你进警队多久了?”
实习警员听的后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副队,我是上个月进的警队,是公安大学法医学专业的应届毕业生。”
“嗯,呵呵,放松点嘛,那这么说来你还是个科班生呐,那凭你的理解对这个死者有什么看法?”
白衣男子打趣的看着实习警员一脸紧张的青涩模样,不禁触景生情,联想到了自己刚进警队也是这般模样。
实习警员面目稚嫩,听的副队的提问后,微微皱了下眉头,谨慎地开口道:
“结合死者身上的外伤和面部表情来说,应该先是窒息而死,随后被人用利器在右手腕动脉处割了一道三公分的伤口,放干了血液,所以周身惨白,无血液流动,而且我总感觉死者的面部表情,是因为在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与恐吓。”
“嗯。”
白衣男子听的实习警员的分析后,微微点头,随后开口道:
“确实是这样,不愧是科班生,不过有一点估计你才进法医队,不是很懂。”
“望副大指点。”
“呃,这件案子我也同刑侦队长看了下周边的监控,所以我认为这个杀这个人的凶手,并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那,那是什么?”
实习警员听后震撼不已,不由得脚下突然一阵使力。
“吱!”
一阵尖刺的刹车声后,警车忽然停住,随后便听的后面不断传来刹车声和汽笛声。
白衣男子倒也不是很吃惊,只是继续开口道:
“对,不是人,而是,鬼。”
午时,天气微凉,空中夹杂着细细雨丝,拂脸微凉。
而此时在某个写字楼里的某家公司里却是显得有些热闹,公司外的两旁全是信贷担保公司,唯独这家公司,半敞着两扇玻璃门上一个黑底招牌十分显眼,边纹招牌里上书几个苍劲挺拔的烫金大字:
“捉鬼有限责任公司”。
公司里,几张办公桌上堆满了杂物,苟鹏等人只得匆忙腾出一个空桌,让来客坐下。
来者穿着一身白色长衣,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制服的稚嫩警员,警员手里抱着一堆牛皮纸袋和文件夹,脸上显得十分忧虑,待白衣男子坐定后,警员便俯身在其耳边轻声道:
“陈副队,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可是严重违反规定的。”
“没事,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况且这已经是逼不得已了,而且这家公司是我老同学杨辉推荐的,应该不会错。”
说罢,白衣男子接过了警员手中的牛皮袋和文件夹,缓缓放在桌上,推到苟鹏三人面前,对三人道:
“各位道长,实不相瞒,我是法医队的副队长,姓陈,我身后这位是我的助手,我来此确实是有事相求,希望各位道长能够帮帮我们,我也是杨辉大队长介绍来的,他是我的老同学,前几个月同学聚餐时,他在席间一直夸几位道长道法高深莫测,实为天人也。”
“呵呵……”
苟鹏坐在白衣男子对面,当听的杨大队长得名讳后不由得轻声一笑,回应道:
“既然是杨大队介绍的,想必陈警官知道我们几人不是儿戏,但是你们警队之人个个应该都是无神论者,又怎么会说有求于我喃。”
身着白衣的陈警官听后并不吃惊,因为当时同杨辉在席间谈论此事时,杨辉也提到过,他和苟鹏之间确实发生过一些小小的摩擦,所以陈警官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愣了一下后,笑语道:
“这道教文化贯穿了中华文化几千年,高深莫测,奥秘无穷,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以往要是有什么得罪了几位道长的地方,请几位多多担待。”
“嗯……”
苟鹏自然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心里有些疙瘩,便呛了几句,听的陈警官的话语后,便也顺着台阶下,不再追究,随后接过牛皮口袋和文件夹。
一打开牛皮口袋,便看的一死相极为凄惨的死者照片,死者面色铁青,七窍流血,眼大张,口大开,随着慢慢拉出其他照片,其他照片都是死者周身的详细照片,与常人无异,只有最后一张,背面写着致死原因,细看之下,便是照的那死者的手腕,手腕处一道三公分的伤口十分扎眼,看其割口,应该是利器所伤。
苟鹏紧皱着眉头,又拿起文件夹看起案件详情来。
陈警官看到几人认真的翻阅着案件资料,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
“几位道长,这是机密文件,希望你们不要拍照或者出去传道,不然,我。”
“嗯。”
苟鹏应了一声后,合上了文件夹,开口道:
“陈警官,证据喃?”
“证据?”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道:
“什么证据?”
“就是你们认为凶手不是人类所为的证据。”
白衣警官听后释然一笑,回应道:
“呵呵,果然是瞒不住道长的慧眼,小袁,u盘拿出来给几位道长看一下。”
说罢,身后的实习警员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u盘,放在桌上。
陈警官好像很是着急,拿着u盘放到苟鹏手上,又说道:
“道长,这便是证据,因为时间紧迫,请各位道长一定抓紧时间。”
苟鹏拿着u盘走到了一台式机前,插入u盘点开后,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格式的文件,看样子是刚买来,专为储存这个视频而用的,不禁在心里夸赞陈警官心思缜密。
苟鹏将另外两人招呼过来,点开视频,却见视频只有二十多分钟,很是模糊,透过视频勉强能看清一个男子在小巷里拿着酒瓶,摇头晃脑,几分钟后男子开始呕吐,随后开始倒地昏睡,然后就是一片雪花,再出现画面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看样子,视频应该是被剪掉了一些没有必要的部分,三小时后,男子背靠墙,缓缓站起,随即画风突变,本就模糊不清的画面出现了一道道雪花,三人仔细盯着画面,才能勉强看到视频上的男子突然开始出现诡异的行为。
男子突然伸出左手定在半空,双脚乱蹬,又哭又笑起来,随后居然捡起一旁的 白酒瓶往自己的头上砸去,再然后的画面让三人头皮一炸,浑身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却见那男子竟然缓缓从地上飘了起来,离地大概六七公分的地方,随后被按在墙上死死钉住,男子仰着头,大张着口,似乎拼命想要呼吸,双手在空中拉扯着什么东西,双腿乱蹬,片刻后,男子头向后一仰,便失去了力气,随后男子砸到在地,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倒地的男子右手手腕处突然动弹了一下,随后一股鲜血狂涌而出,半柱香时间都没有,男子便已流尽鲜血而死,至此,视频已然完结。
三人看完视频后脸上表情各不相同,只有苟鹏紧皱眉间,开口说道:
“本来我还说要去看看这个尸体再做定夺,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不过,陈警官,我不是很明白,这男子和这冤魂之间是否有什么瓜葛,不然冤魂为何要如此歹毒,杀掉男子后放干其血,让其永世皆为孤魂野鬼,永远不得超生。”
白衣男子听后,抬起头,像是在回忆什么,随后缓缓开口:
“这件事还的从一个半月前说起,一个半月的一个夜晚,我表弟,也就是主管事发地的刑警队长,接到一起命案,便赶往现场,现场是在建设路中段辅道的一个小巷里,小巷这头是公路辅道,尽头是一个工厂宿舍,左右两边都是老旧小区的围墙,案发现场就是在工厂宿舍前面不远,死者是一个小女孩,十六岁,读高三,长相乖巧,死亡原因......”
白衣男子边说边拿起照片里的一张,也就是背面写着致死原因的手腕刀伤图片在苟鹏面前晃了晃,随后开口道:
“对,和这男子一模一样,割腕自杀,据我表弟走访女孩家里人才得知,女孩前段时间半夜回家,在小巷里被轮番三个男子*,自从回家后,就各种服毒上吊,让女孩父母不得不暂时停业在家,轮番照看她,可就是一个不注意,女孩竟然就溜出家中,在小巷也就是被*的地方割腕自杀了,最怪异的事就是女孩自杀时竟然浑身只穿着一件红色长裙,而怪事也就因此发生,在短短的一个半月内,涉案的三个男子居然都在这个地方惨死,而致死原因都是同样的,割腕自杀。”
苟鹏听完后,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
“自杀者不可渡,乃为违反天理经道而为,死后为厉鬼,甚之,红衣自杀者,怨气为重,观之,远避为上策。”
这句话乃是爷爷所授之书,道家高人所著《捉鬼经》中提到的,红衣者,怨气极深,但往往为报生前之仇而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道教中人遇到,往往选择避其远之,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必将引火上身。
白衣男子看到苟鹏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安,急忙开口道:
“道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不然我弟弟就完了。”
“唔?这件事关你弟弟什么事?这红衣女鬼复完仇,自己便会烟消云散,你弟弟就算破不了案也并不要紧。”
“不是这样的,其实是当天夜里,女孩感到自己被跟踪后就急忙报警,而我弟弟当晚也在所里值班,可是当时他却偏偏鬼使神差的在这个时候出去吃夜宵了,女孩报警无果,随后便被几个狼狗轮番*了,所以这件事,我弟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最近已经被隔离调查,而他也整天担惊受怕,已经禁食几天了。”
苟鹏几人听罢后,纷纷摇头道:
“这,真的,就是因果报应啊。”
“不过,”苟鹏忽然开口道,“你弟弟也不是直接责任人,所以办法也不是没有的。”
白衣男子一听,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建行卡,放在桌上,开口道:
“道长,只要能救救我弟弟,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这里是我的工资卡,里面有十万,只要你们开口,我立马回去筹钱。”
苟鹏一笑,将卡退回到男子手上开口道:
“钱肯定是要收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公司一向是事后满意收费,而且价格公道,这件事,应该值不了这么多钱,人生漫长,孰能无过,何况你们整天劳累,为民为公尚不容易,我一定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随后,苟鹏三人送走了千恩万谢的男子,转身三人关掉了公司,在屋中拿着u盘商议此事。
三人盯着电脑反复看了几次视频也丝毫没有头绪,胖子便索性关掉了电脑,转头对苟鹏问道:
“苟子,现在怎么办?这厉鬼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么厉害,你能拿下吗?”
苟鹏缓缓起身,望着窗外,道:
“道家慈悲在心,我定会竭力而为,倘若非得一命换一命,我甘为其还债,只道佛家所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