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略微刺耳的声音将窗外眠意尚满的飞鸟激醒离去,老妇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早早起来为女儿精心准备的早餐在地上绽开朵朵油花,但是内心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起伏。
只因女儿环抱住的这个男人早已将她惊得目瞪口呆,尽管窗外旭日渐升,但是老妇人仍感到头皮发麻,全身冰凉,眼前的这个男人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但是在晨辉的映射下却显得面色苍白,且看不到丝毫由日光造成的折射。
“女儿......”
老妇人轻声唤着同男子坐到餐桌上拿起面包片的年轻女子,女子听后回过头,一脸洋溢着幸福,红光满面的笑语道:
“妈,怎么了?”
老妇人见到女儿此番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尴尬的强颜欢笑道:
“没什么,你慢点吃,离上班时间还早。”
说罢,老妇人抓起客厅桌上的座机手提电话就往屋外走去,一脸神色慌张的模样朝课桌上的两人看了又看。
“妈没事吧?”
男子浅浅喝了一口牛奶,看着一地的油渍皱着眉头说道。
女子听后莞尔一笑,靠近男子的耳朵轻声耳语:
“没事,你先吃,我去打扫一下,估计妈最近有些累了,我看她气色都不是很好,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男子点过头,低头继续吃着早餐,心里却除了工作,再无他念。
“叮叮叮......”
在广元市某郊外火葬场的贵宾办理室,一中年男子满脸愁容,拿着一系列证明,同工作人员办理着儿子最后的归途所向,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足以将一个七尺大汉直击的有些摇摇欲坠。
就在中年男子欲在亲属证明上按下手印时,忽然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起身拿出手机,定眼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亲家座机”的备注,中年男子一皱眉,划过了屏幕右侧的拒听。
“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你刚刚说在哪里按手印呢?”
柜台女子见到中年男子坐定后,慌忙堆满笑容,站的笔直,伸出右手仪态标准的为中年男子指导:
“副市长,需要在您的名字和您的个人信息上都按上手印,还需要你的爱人.......”
“叮叮叮......”
中年男子心里掠过一丝烦躁,直接从衣袋中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仍是方才的号码,不得不又起身走到一旁,划过接听键,语气十分不满的对着手机道:
“你要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两家就此斩断联系,财产我已经专门请了律师来上门处理,不会让你们吃一点亏的,你还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寂了许久,就在中年男子准备挂断电话时,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嘶哑的妇人声: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任何施舍,我原本已经和女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今早一早就回去乡下,可是......”
“可是什么?想要折现?行吧,你就说你现在需要多少钱。”
中年男子对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可谓是深恶痛绝,但鉴于两家的特殊关系,还是强压住了心头怒火,尽量平和语气开口道。
妇人听的中年男子的冷嘲热讽后,似乎也有些愤然,平静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搂着女儿读早报的年轻男子,又朝门外多走了几步,低声对着电话听筒细语道:
“因为你的儿子回来了。”
“什么?!”
中年男子听后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失声大叫起来,看到一旁投射过来的关切目光后,急步走出办理室,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大声对着电话呵斥道:
“你疯了是吧?!我现在都已经在给他办火化手续,明天一早就准备火化程序了,你跟我说我儿子回去你家了,你是不是精神失常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三岁小孩?!”
“我猜这......”电话那头顿了片刻后,却忽然听得电话里传来一阵男声,虽然极其微弱,却被中年男子听的仔仔细细,“妈,我送梦竹去上班了,桌上给你留的有些早点,你吃了就早点休息吧。”
“砰!”
中年男子听得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抑制不住这几日来心头的伤痛,眼眶里的泪珠不断打转,终于,随着手机落地的声音,一下哽咽了起来。
“看什么看?走开!一边去!”
中年男子蹲在地上轻声呜咽,一旁一下围了几个过路人群,对着中年男子指指点点,但随即就被闻声赶来的几个黑衣人驱赶离去。
“你怎么了?没事吧?”
一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满怀关切,缓缓蹲到中年男子一旁,轻抚着男子后背,抽泣了两下,强忍住喉中苦涩,继续开口道:
“老郭,没事的,儿子虽然走了,但是我们还得继续生活下去啊,你这样外面的人看到得多笑话你。”
中年男子听后,拭去了眼角倔强的泪水,抬起头,对妇人道:
“让小慧找个法师,跟我们一起去李梦竹那里。”
妇人听后一脸困惑,但是心头仍然闪过一丝不安,随即皱眉道:
“怎么了?那女娃儿中邪了?”
“不是,是因为......”中年男子顿了下,打了个手势,护在一旁的几个黑衣人便识趣的站离到远处警戒,中年男子随后才压低了声音,对着妇人继续道:“是因为,我们的儿子,回去了。”
“啊?!怎么可能?!我们的儿子?!”
“嘘,小声点!这也许只是他留恋世间的魂魄而已。”
“那,那怎么办?!这件事传到外人耳里也不好,那,我们还能找谁?!”
中年男子听后,平复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心情,沉思了一下后忽然开口道:
“对了,还记得成都蓝光集团的那个王董事吗?”
“嗯,你说那个天天找你想开发城中公园空地的那个王董事?”
“对,你还记得上次他在酒宴里跟我们说过那次灵异的建筑事故还有在他们施工地上发现的古代棺材么。”
“你是说?”
“对,让他帮我们联系一下那几个帮他处理事故的法师,而且反正那块空地开发也早就被提上了规划行程,我们就当送他个顺水人情,也不要收取他任何好处,只需让他把这件事办妥,让儿子一路走好就行。”
“嗯......”
妇人低头应了一声后,便依偎在中年男子怀中哽咽起来,男子伸手搂住妇人,两人就这样坐在草地上,互相依偎取暖,以驱散心中刺骨的伤痛......
成都三环外的某处出租屋内,杂乱不堪,三个青年辛苦了一个上午,总算腾出了一个圆桌的空地,随后在圆桌上摆满了垂涎欲滴的事物,堪堪在圆桌上堆了两层,以犒劳最近的出师大捷。
“叮嘤嘤嘤......”
忽的,一声短信提示声传来,其中一较为清瘦的男子拿出手机,皱着眉头读完后,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待到三人有说有笑,将桌上食物风卷残云后才扶了扶圆滚滚的肚子,缓缓道:
“胖哥,苟子,我们,又有个肥单了。”
苟鹏一听,眉头一皱,打了个饱嗝,回应道:
“预计危险等级多少级?”
自三人这几次与邪祟生死搏斗后,便在商议之下将活路所遇危险依次分为六个等级,等级愈往上则表明行动愈加危险,所携带的法器和准备工作也是大相径庭,这样的做法也可谓是大大节省了三人的工作效率和提高了三人的安全保障,也算是三人开设公司来的第一个智慧结晶。
等级设定中涵盖了所有妖类、精怪、鬼魄、煞尸所带来的威胁程度,但是,至于第六级究竟是何等邪祟才能达成的威胁,苟鹏却迟迟不肯透露,只道如若有一天,三人真的遇到了这种怪物,那三人所能做之事,只有放弃抵抗,默默祈祷......
“唔......”
赵宝来顿了下 又掏出手机,缓声读了起来:
“三位道长,成都蓝光建筑集团董事王怀易受广元市副市长所托,为处理市长丧子亡魂之事而来,愿各位道长能尽快起身前往广元市,头等机票已定好,为6月8日,9日,10日,三位道长可任选其一天前往,届时,只需回拨这个电话,将由专人护送三位道长,在此,代副市长以及全体家属,深表谢意——成都蓝光建筑集团。”
苟鹏闻后,不假思索道:
“副市长?丧子亡魂?莫非就是最近时间新闻里常常提到的那个高速车祸中当场死亡的副市长儿子,郭霖?”
“嗯,是的。”
赵宝来用手机翻看了一下近日的头条新闻,回应道。
苟鹏闻罢,起身翻看了一下钉在墙上的黄历,回头对二人说:
“那就跟他说立马出发,有些事不能耽搁,而且这个人我很了解熟悉,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只有二级危险。”
胖子和赵宝来一听心中一阵疑惑,苟鹏平日就不爱上网刷论坛,也从不关注娱乐八卦方面的新闻,怎么会结识一个副市长的儿子,莫不是两人早就有所接触?
苟鹏看到两人困惑的模样,淡淡一笑,轻声对二人道:
“呵呵,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不过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因为这个人,曾经也是我,道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