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劳心悄兮;有意变化,君莫笑兮。——狐仙记
自监狱审问已死男子一别已是半月,杨辉大队长无时不是立身在调查的现场,或是去向调查现场的路上,因为极其有限的线索资源,杨辉不得不在成都多达成百上千家汽车家修理厂的地下室里挨个调查,过程之艰辛,不必多言。
苟鹏几人则也算的上是圆满的完成了第一个任务,所以几人便再度回到自己的小公司里,一边经营着几人的小产业,一边等候着杨辉大队长的佳音。
三人这几日来为了公司的资金周转,不得不接了许多看相,相宅的活路,尽管过程无聊之极,但是看着一沓沓厚实的钞票和公司账簿上日益增长的资金,心想这也算得上是十分值得。
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周六,三人又替几个慕名而来的人看过手相姻缘后,便就计划着暂时歇业回家,好好放个周末,来弥补这几日的奔波劳碌。
“咔嚓!哗啦啦!”
赵宝来给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浇过水后,便将防盗锁锁在了两扇玻璃门上,随后又拉下来卷帘门,一路小跑着,迎上了不断催促的胖子苟鹏二人。
苟鹏和赵宝来将手抄在口袋里,站在电梯门口等候电梯上行,各自低着头拨弄着手机,双腿无聊的抖动着,远看之下,跟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如出一辙,而胖子更甚两人,嘴角叼着烟,将风衣披在肩上,随着口里香烟的吞吐,浑身也跟着摆动,还不时侧过头问两人,自己与古惑仔里的大佬“b哥”比起来,谁人更胜一筹。
“叮!”
三人正在电梯门口相互打闹时,电梯内一声响动,随后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中年女子,着一身淡黄色风衣,挎着一个路易威登的手提包,细看之下,倒是有几分韵味,女子看到三人的痞样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眼光,随后身体紧贴着电梯,从三人的身边缓缓走过。
三人倒是没有多想,眼看着电梯继续上行,随后赵宝来一脸邪笑的对着苟鹏说道:
“苟子啊,你别说,今早来看相的妹子确是姿色不错啊,模样生的相当俊俏哦,你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啥了,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好事,可是要由我亲自为她把脉看相哦。”
苟鹏一听,也是嘿嘿一阵邪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打趣道:
“宝来,今早可幸的没让你上啊,那女子虽然容貌姣好,但是你细看之下就能发现此女眼廓较长,眼尾微弯,如桃子状,而且眼中时常含着一滩汪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虽然眼中常有微光,且较为迷人,但这也是标准的桃花特征,你要是跟她交往了,啧啧,我现在都能联想到你浑身透着绿光的样子,哈哈。”
“哈哈......原来宝来好这口啊,喜欢共享啊。”
胖子看的宝来一阵失落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取笑起来,楼道里顿时传来了欢笑之声。
随后电梯门又再次缓缓打开,三人各自伸了个懒腰,相继走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三人不禁大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回家睡个懒觉了。
“啪!”
电梯门眼看着就要合拢,就在门缝越来越窄时,电梯门却突然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从中拦住,随后电梯再次打开,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穿着淡黄色风衣,正是刚才几人所见的女子。
那女子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皱着眉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问题,眼看着电梯已经开始下行,女子终于回过头,对着站在角落的苟鹏三人道:
“几位小兄弟,我想问一下,这层楼的那家公司怎么没人了,是关门了还是搬走了?”
苟鹏几人听的一阵莫名其妙,胖子抢先开口回问道:
“大姐,你说的哪家公司啊?贷款公司吗?那几家公司不都大开着吗?不过,我劝你啊,远离贷款,珍爱生命哦。”
女子听罢也没有理会胖子的无理之语,只是压低了音量,避开了一旁穿着西装的眼睛男,小声的对苟鹏几人道:
“不,不是,就是那家,那家捉鬼的,公司。”
“咯噔!”
三人一听,脸上顿时没了笑容,苟鹏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子,随即心中了然道:
耳朵稍尖,耳门较窄,且眼珠微凸,黑少白多,标准的一副克夫之相,照此来看,此女子来此多半是为了家庭琐事罢了。
“咳咳,其实,我们几人就在那家公司就职,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有生意上门,赵宝来自是很快就回应起女子来,也是压低了声音,避免隔旁有耳。
女子听后一脸的狐疑,对着苟鹏几人又上下来回打量了几遍,仍然是一副质疑的模样。
苟鹏倒是没有在意女子的眼神,淡淡道:
“眉间红丝所绕,神魄疲倦惺忪,周身盈满戾气,想必,应是家中爱人心有别向,故来此,寻求找回郎心之法的。”
苟鹏短短几句话直震得女子目瞪口呆,随后电梯门开,苟鹏三人头也没回,径直就欲驾车离开。
“等等!大师!等等!”
那女子回过神后,晃见苟鹏几人背影渐远,急忙一路小跑追上三人,随后一下握住苟鹏的手,眼泪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
眼见到女子居然双腿一软,身形竟然缓缓沉下,这回便轮到苟鹏几人不知所措起来,赵宝来见到四周投来异样目光的路人,急忙上前扶起女子,急声道:
“姐姐,别哭,有什么事都能好好商量,先上车再说。”
随即将中年女子搀扶上车,其余二人也慌忙上车,禁闭车窗,苟鹏坐在副驾驶,回头道:
“这两位都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员,姐姐前来所为何事,且说无妨。”
女子听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声音仍有些沙哑道:
“几位大师,我求求你们了,快救救我的老公吧,他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了,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竟然连我们五岁的孩子都拳打脚踢,我求求你们,拯救一下我们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吧。”
苟鹏听后,心里有些纠结,这感情之事,乃是天意姻缘,身为修道之人,怎能胡乱干涉他人姻缘呢?
但是看到女子这番苦求,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你怎么能肯定你老公出轨了?而且人到一定年纪,因为工作生活原因,情绪有时失控很是正常不过,你怎么能断定是因为其他女子干扰所致?”
那女子一听,急忙从包中拿出一个牛皮口袋,递给苟鹏,随即说道:
“几位道长,我也不是那蛮狠不讲理的泼妇,我觉得不会冤枉别人,你们看,这是我请私家侦探所拍的照片。”
胖子一听,似乎很感兴趣,凑过头来看着苟鹏缓缓抽出的几张照片。
照片很是清晰,连一旁树叶的纹路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专家级别的高手所为。
照片上,有正面也有背影,无非就是一个体态发福的男子挽着个打扮妖艳性感的妙龄少女,在几家酒店进出的画面,随后几张,却是看的几人莫名其妙,后来照片里,却是只见到那妖艳女子,而女子身旁则是依偎着不同的男人进出着各大酒店商场。
中年女人看到苟鹏几人盯着照片一阵唏嘘,便慌忙解释道:
“你们看,这个女子真是淫
贱之人,到处勾搭男人,一点都不害臊,简直不能用不要脸来形容她的作为了,而且,我自从在我老公面前揭穿了他们的破事后,我老公脾气便开始变得暴躁不安起来,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不落家,每每我和他提到这个事情,他都对我拳脚相加,而最不能让我忍受的是,他居然连我们的儿子也不放过,就因为儿子调皮将自己的碗里的蒜泥朝他碗里倒了一点,他就忽然掀桌,对儿子拳打脚踢,我怎么拦他都没用,幸好,幸好隔壁邻居闻声赶来,不然,不然我可怜的儿子,呜呜......”
女子似乎提到了伤心之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留下。
苟鹏听后似乎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随后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拍了拍女子弯腰哭泣的后背道:
“姐姐,你老公以前对你儿子怎么样?”
“啊?我们儿子,我们本来就是为了事业而各自贡献出了青春,我生儿子时都已经是三十好几,属于晚婚晚育,本来他一直对我们儿子爱护有加,视为掌上明珠一般,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日竟然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狂暴不安。”
“就因为你们儿子给他碗里倒了一点蒜泥?”
“对啊,他以前本来很喜欢吃蒜泥,那晚他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我为了缓和关系,便做了许多他以前最爱吃的蒜泥面包,结果没想到他不仅一口不尝,还一脸厌恶外,连儿子调皮,往他碗里倒了点蒜泥他都大大出手,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呜呜呜......”
苟鹏愈听心里愈发不安起来,不顾女子哭泣,继续追问道:
“那,你有没有调查过那女子各方面的信息。”
“当,当然有啊,我已经托了好几家侦探公司帮我调查,可是最后都是以查不到此人的理由而不了了之,我真是不懂,那狐狸精到底是何方神圣,连我在公安局工作的表哥都查不到她丁点儿的信息。”
“那,那你有没有,偷偷收有那女子的贴身之物。 ”
“啊?贴身之物?”
中年女子抬起头,苦苦想了很久,忽然拍了一下脑门,开口道:
“对了!以前我送过我老公一个江诗丹顿的手表,我老公一直戴在手上,后来那狐狸精好像很是喜欢,竟然从我老公手中要去自己带了几天,后来不知道为何,又还给了我老公,我后来一生气,就把手表偷偷自己藏了起来。”
苟鹏一听,眉头一舒展,继续问道:
“那个手表呢,你带在身上了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女子听后,眉头一皱,犹豫了许久,才缓缓从包中掏出一个圆盘皮带的手表,手表表盘是由繁复的镂空工艺制成,几颗粉红宝石嵌在其中,整体泛着淡蓝色混合着淡粉色的微光,在车内阅读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加之表盘里那个醒目的十字架,就是外行都能看得出其价值不菲。
不过苟鹏对这些身外之物倒不是特别感兴趣,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后,拿在鼻尖嗅了嗅,随后从包中取出八卦铜镜,将手表放在镜面之上,口里念念有词,片刻之后,镜面上忽然生出了一阵异象。
却见一股淡淡的粉色迷雾从镜中升腾而起,化作根根丝线,将手表团团围裹住。
苟鹏一见,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即开口对几人道:
“行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胖子看到苟鹏故作神秘的样子顿时兴趣盎然,因为苟鹏每次作出这番模样,必定会有一番大手笔。
“我已经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了。”
“什么?”
中年女子一听,愣了片刻,随后焦急追问道:
“大师!这个狐狸精到底是谁!求求你,不要再卖弄关子了!我都要急死了!”
苟鹏听罢,收起铜镜,将表归还给女子后才娓娓开口道:
“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
女子听后,一脸莫名状,随即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呵呵,其实,她正如你所说,不过却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形容词,而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