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林再次打开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翻阅着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的文字。

白队长坐在葛友丽的对面，他还是第一次来审问这位神秘的杀手，之前都是刘支队长亲自来审问的。

“刘支队长之前跟你谈过话，很多事情这口供上都记录的很清楚。”白队长说着，向葛友丽示意了他手中的笔录。“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求证。”

葛友丽两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白队长，好像并没有在意白队长的问话。

白队长将笔录放下，打开，翻开崭新的一页，说道：“我问你时，你要如实供述，希望你配合，这样对你最终的审判会有好处的。”

“好处？”葛友丽冷冷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国家的警察也是用诈骗的方法来套取嫌疑人口供的吗？”

白队长一脸疑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的那位支队长呢？他不是告诉我能免除我的死刑吗？他为什么不来，还用一张假的你们国家最高法院的批复来骗我。”葛友丽表情冷漠。

白队长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但没想到葛友丽会知道这事情，于是小声问身边的记录刑警，说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事情？谁告诉他的？”

刑警也很不满，抱怨地说道：“还能有谁？黄副局长呗。”

白队长：“他居然说出这样的事情？”

刑警：“对啊，他来这里不懂还瞎问，说什么罪犯也需要人权，罪犯也需要知情权，我们不能隐瞒，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这以前搞接待陪领导喝酒的人居然都指挥到我们头上了。他这不说到还好，说出后，这犯罪嫌疑人倒是知道实情了，但却什么都不说了。唉！刘支队长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得到这样的结果，结果这黄副局长几句话就把事情搞僵了。”

白队长气的是咬牙切齿，忍着心中的那股怒气，低沉地骂道：“这该死的家伙，他懂个屁？”

刑警：“就是，用欺骗恐吓的手段这是我们常用的手段，不用这些手段难道那些犯罪嫌疑人会老实交代？这肯定要给嫌疑人点盼头，给他们些希望，这样他们才会配合我们，要不然难道还刑讯逼供不成？”

白队长将夹着笔录的文件夹重重地合上，拿起文件夹愤恨地走出审讯室，怒气冲冲地来到黄副局长的办公室。

白队长毫不客气地用愤恨的语气对黄副局长说道：“你都给那女杀手说了什么，她现在居然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了。”

黄副局长抬起头看着满脸怒气的白队长，笑容满面地解释道：“我也不想啊，但我们总不能欺骗别个呀，我们一开始做的就不对。”

“不对，你懂什么？这刑事侦查是多么重大的事情，我们要的是实情，不采取些手段，这犯罪嫌疑人会主动交代吗？案件侦破不了，难道让这几起命案就这样一直悬下去？让这幕后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白队长一连几句有力的反问，加之他严厉的口气，让黄副局长很不爽。

黄副局长看着两鬓斑白的白队长，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因为白队长是局里的老同志了，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多少要给白队长些面子。黄副局长还是僵着一脸的笑容说道：“但欺诈的手段得到的供述始终是手段不合法，这刑事诉讼法上都写的很清楚。”

“呵呵？你在给我讲法律？那好，我们就来好好讲讲法律，刑事诉讼法上是规定不准刑讯逼供，不能用胁迫的手段对证人来取证，但上面哪一条说不能用欺骗的手段去骗取嫌疑人的真实口供了？这询问口供本来就是你欺我诈的事情，得到案件的真实情况才是关键。那我问问你，共同犯罪中如果不采取诈术，对共同的犯罪嫌疑人进行逐个击破，那怎么得到他们一致的口供。不都是说你的同伙已经如实供述，如果你如实交代犯罪事实，将认定为坦白，从宽处罚。难道这些手段在你认为都是不合法的？这些手段难道有违人道？”白队长毫不客气的说道。

黄副局长无言以对，但绝不能输掉气势，他必定才是领导，他突然从座位上站立起来，一只手猛地用力拍在桌面上，愤怒地说道：“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到底这里谁才是领导？你这是目中无人，不要以为自己资格老就倚老卖老。”

白队长冷冷地笑了笑，并没有被黄副局长的气场所压倒，振振有词地说道：“好，你说我目中无人，今天我就目中无人一回。你身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是不错，但你只是分管，请你不懂的事情不要乱插手，不懂就是不懂，不专业就是不专业，你领导可以，但不能瞎指挥。刑事案件，人命关天，不可怠慢。现在我暂时替代刘支队长履行支队长的职责，在没经过我容许的情况下，希望你这位领导不要乱审问我的犯罪嫌疑人，尤其是这么重要的嫌疑人，这是制度规定”。说完，白队长甩袖离开。

黄副局长看着白队长离开的背影，气的脸色铁青。

白队长再次来到审讯室，这时他没有坐下，而且直接跟葛友丽说道：“刚刚你问我之前询问你的那位支队长哪里去了。我现在告诉你，他死了，是被谋杀的，也是你的那位雇主。其他的问题我不再问你，我想你也不会回答的，我只想告诉你，这位支队长是真的为你争取了免除死刑机会，虽然不知道这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他上报最高法为你争取免除死刑的这做法就已经是违法了。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杀人是你的职业，那侦破犯罪也是我们的职责，那刘支队长在这案件中却无辜地被杀害，你为你的罪行背负死刑也是你应有的惩罚，就像你认为你杀人很合理一样的道理。”

说完，白队长离开，在他内心里，想从葛友丽这里从新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他认为是不可能的了。

“我想，现在关键还是要从刘支队长死因上来突破，要知道，如果之前的那三起杀人案件跟刘支队长的死亡有直接关系，那只有查到杀害刘支队长的凶手才能摸索到那三起命案背后凶手的线索”白队长跟林队长说道。

林队长：“那这位杀手呢？你从她哪里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没有，一点都没有”白队长失望地说道，“我想起了，那天，刘支队长部署工作时说有一段幕后凶手跟杀手对话的通话录音，这或许也是一个新的突破口。那录音的u盘现在在什么地方？”

林队长：“应该还在证据档案室存放着，当时是刘支队长安排放在那里的。”

白队长：“嗯，我们倒是可以对录音的声音进行技术分析，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林队长：“那即使进行了分析又怎样？我们总不能对着什么人就一个个去比对吧？”

白队长：“刘支队长之前跟我说过，据葛友丽供述，跟葛友丽通话的人的口气很可能像个官方的人，我直接怀疑这个人就是我们警局内部的那个人，所以，我们重点比对我们警局内部的人员。”

林队长：“那我现在就去拿那个u判去鉴定。”

白队长感慨地说道：“唉！侦查真是举步维艰呐！现在，还有那个笔记本，看何林林能不能从刘支队长的那个笔记本内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