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
“恩哼…”温缱绻挑眉。
帝辛沉默,看着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温缱绻敛起笑意,看着外边的天色,透过窗口的空隙,月色的光芒洒在地上,倒影着两处黑影。
愣神间,回想起自己在窗口时,那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存在,这两个倒影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温缱绻慢慢的站起身,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帝辛顺着她目光看的方向直接望去,一眼就了然了她的举动,同时也好奇她的心思竟然如此敏锐。
顺着起身,站在她的身旁,正想拉住一脸警惕背对着他的温缱绻,告诉她是什么情况时,就被温缱绻一把抓住,拍了拍他的手后,轻声呢喃道,“别怕。”
怔然了几秒,帝辛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充盈了,当看到提起裙子准备跑过去的温缱绻,急忙一把拉住她在怀里,垂眸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一些。
与此同时,帝辛抬头对着外面道,“你们两个出来吧。”
温缱绻惊讶的仰头,看着他的下颚,窗口也传来吱呀一声,目光移到窗口时,便看到两个一身黑衣的人从那里跳了进来。
“花堪折,望及。”
花堪折进来站立于窗口,双手环胸抱着剑,褐色眸子里透着平静,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直到温缱绻说出了他的名字,脸上微微皱了皱,视线看向了被帝辛搂着的她。
“你认识我?”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
“第一次见。”同样的语气,温缱绻也只说了一句。
只不过心底不知为何有一些异样的情绪,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有些失望,从帝辛说话开始,这股情绪便莫名涌了出来。
“第一次见就如此清楚的喊出我的名字,还能够判别出帝辛府邸哪些人派来的暗哨,公主也不简单啊。”
不等温缱绻回答,帝辛松开她,推她坐在榻上,直起身体看着花堪折道,“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注意分寸。”
望及也出言道,“王爷,花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对着温缱绻道,“公主,花公子没有别的意思,请公主宽宏大量不要怪罪。”
帝辛声音冷,脸色有些难看,“望及,你逾越了。”
坐着温缱绻思考着几人的谈话,也立马了然了下午的谈话怕是望及告诉了两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语气略带散漫,双手支撑在身后,望着房梁片刻又看向他们道,“没有什么好责怪的,我啊,本来从始至终都是危险的人,他的顾虑是很有必要的。”
望及,“公主你……”
花堪折不屑道,“你倒是自觉,帝辛会接下吃力不讨好去颁旨的事情恐怕也是和你有关。”
“你说的是大理寺和将军府的旨意?这不是很好吗。”听到他那不满的语气,温缱绻觉得有些好笑,坐直身体拍了拍腿,无所谓的说道。
“你……”
“我如何?你难不成还要杀了我,别忘了,你若杀了我,你虽然跑的了,这个人可就要受你连累了。”
“……”
“本公主知你在外界没有任何牵挂,可真的是如此吗?”
帝辛震惊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平平静静目光只不过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
下一秒,帝辛心中一紧,一把拉过温缱绻在怀中,一根羽毛在他搂着温缱绻转身时还是划过了她的脸,看到温缱绻流血,帝辛如墨暗沉的眸子涌起了一阵风暴,微怒的看着花堪折。
抬手就将定在身后的羽毛挥袖还给了花堪折,羽毛划过花堪折左侧的衣袖,花堪折也没有躲,直接就让它划过去了。
望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王爷居然为了公主和花公子动手了。
再看向温缱绻,清秀白皙的脸上此时因为流下的血迹变得更加苍白,乌黑的双眸里没有任何害怕,反而平静的让人觉得危险,好似那双眸子能够将他们每个人的命运都看透。
似笑非笑的温缱绻没有再说话,与观察她的花堪折直面视线撞在一起,不等她在想一些什么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撕裂声和低沉的抱怨声。
“我看你非要将我的这件衣服用干净了才甘心。”
温缱绻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看向某人撕裂的不像样子的袖口,伸出手制止道,“不用了,这点伤一会儿就好了,衣服等我有时间赔偿你一件。”
望及关怀的说道,“公主,属下给你拿一些药吧,毕竟女子的脸……”
温缱绻伸出手擦了擦,笑着眨眼道,“不用了。”
擦拭完了,温缱绻垂下眸子想了想,缓缓的抬眸看向别处,平淡的脸上虽带着笑,声音却多了几分清冷,“你知道了,风华的事情。”
帝辛闷哼的应答了一声。
“即是如此,你可以告诉别人是我做的,除掉我对你们可百利而无一害。”
除掉她对此时的局面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局面。
几人神情各异的看着她,突然,帝辛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头一弹,“胡说什么,风华公主的事情是她自找的,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
温缱绻捂住自己额头,嘴角抽了抽,她就不信她曝出这么多信息,几个人就不好奇。
站在窗口的花堪折开口道,“等一下,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缱绻不假思索答道,“什么话?”
望及也疑惑的看着她,“公主好像知道不少的事情。”
“你呢?你也想知道?”听到两人的问话,温缱绻想起自己诈了一下花堪折,撇头看了一眼帝辛道。
帝辛轻笑,没有直面回答,话锋一转,“你会伤害我们吗?”
温缱绻摇了摇头,她伤害他们干什么。
“那不说也没有关系,堪折的身份特殊,我不知你了解多少,但我不希望他有事。”
“放心,我与你们之间不会产生什么性命上的羁绊。”
“那如果是言王让你做一些什么呢?”
“那也不会。”
“公主你倒向言王一边,陛下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如此说,本王真的能够相信你吗?”帝辛深沉的看着她的脸,那一道红色的伤痕着实很刺眼,语气漫不经心却隐隐藏着压迫感。
“那我不能证明如何让你相信我,即便是时间也不行,你不愿意相信那便算了,倒向言王那一边是我自愿,你没有说给白帝我很感激,他知道了也无所谓,你若有足够的能力,也可以让我倒向你这边。”
时间能够证明什么,时间不能证明什么,能够证明的只有对方,对方认为是那便是,对方不愿相信,那做再多,说再多,也是惘然。
帝辛轻哼,“你倒是洒脱,不怕本王向陛下说明实情。”
“虽然这么说可能引起身为情人的你不适,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啊,他现在还不能动,他要我来维持皇叔与他之间的关系,更何况,上次有君华的事情,他如此多疑,恐怕心中早就怀疑我和他有一腿了,你与他的关系那么亲密,自然不再他的考虑之类。”
“君华,叫的倒是亲密。”
“不然叫什么,陛下?我要是那时叫他陛下,恐怕不妥吧。”说着温缱绻翻了一个白眼,侧眸之际就看到一脸暗沉思索看着她的花堪折,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有一个青梅竹马,我又打不过你你现在担心什么。”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
碰的一声,门被打开,即墨非白跑进来,声音委屈的吼道,“缱绻小丫头,我要让你帮我找一个人,是你的话搞不好会更省一些时间。”
看着狼狈进来的人,温缱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脸黑线的看着充进来没有稳住趴在地上呢喃吆喝的人。
即墨非白抬起头笑咪咪的说道,“缱绻……”
莫名的温缱绻感觉这个人是故意趁着这个机会来泄露她的底的吗?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想了想,温缱绻上前一把将他胸口抓住,眉尾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笑着和善的说道,“你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不是会推算吗,给我推算去,你把我当做神来对待了吗?”
“可是,老夫只算得他有难,却不知道是何时,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老夫就他一个侄儿,你帮一下老夫,老夫绝不打乱一切。”
温缱绻松开他,沉思的蹲着,感受着背后灼热的目光,轻咳一声看着他们道,“你们三个人看着我做什么。”
“公主,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知道一个人的去向?”望及惊讶的问道。
“胡说,我不知道。”
即墨非白听到几人谈话,微微讶异,“没想到今天都在这里了。”
“即墨先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你别将我看的太神了,而且你自己也说了,我现在需要休息,不适合过多的劳力。”
“唉……是老夫强人所难了,我即墨一脉怕是要到这里了。”
蹲在地上的温缱绻看着一脸愁苦的即墨非白,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站起身后退了一步,结果退到了帝辛的怀中,吓了她一跳。
“你……不好意思……”温缱绻沉静的说了一句。
帝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想就不要勉强自己。”
地上的即墨非白站起身,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事态严重,他也不会如此了。
“今日打扰诸位了。”说着他便要离去。
温缱绻看着那佝偻着的背影,不似往日那般精神抖擞,仿佛压了万斤巨石一般,又想起他对自己的关照,放在两侧的手捏了捏裙子,叹息了一声。
此时,帝辛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对着她笑了笑仿佛一种无声的鼓励与安慰。
回眸就看到即墨非白走到了门口,温缱绻开口道,“他叫什么?”
即墨非白急忙转身走回来,嘴里激动的说道,“庄非安。”
“庄非安。”温缱绻皱眉,乌黑的眸子平静中隐隐透着沉重,手也从帝辛的手中.抽.回了,清冷的启唇复述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