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仿佛没有让她问下去的必要,转念一想,也是,他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帝辛的事情,又因为特殊的能力,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她要多很多。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看你对他的样子,恐怕对他的了解也不是那么全面吧。”即墨非白抖了抖衣袖,中气十足的说道。
温缱绻轻笑,“他的事情我想可以的话,尽可能让他自己告诉我,或者我自己去了解。”
有些事情她的处理方式如同俗人一样,可自己还想顺心而为一次。
“如你所愿。”清明的眸子宛如清澈不见底的水井,沉溺其中的时候又带着一丝惶恐和畏惧,苍老的声音中暗沉而别有深意的说道。
他的话落,两人各自便没有在说话,温缱绻垂下眸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不适,靠着桃树的身躯慢慢坐直,地上片片桃花铺满地,风轻轻拂过地面带来若有若无的芳香。
手不由自主随着脑海中的想法捡起地上的花瓣,轻柔的.触.感不由的舒到人的心底,突然,温缱绻自己涌出了一个想法,若是躺在这上面,呼吸着天地间最纯净的空气,眼中看着这一片景色,想必心境不仅开阔还有种闭尘绝世的感觉,让人不想沾染世俗。
站在树旁的即墨非白眼神平静的望着那么碧绿的竹林,蜿蜒的小路此刻显的特别寂静,又回眸周围,落到一脸憧憬期盼的温缱绻身上。
“今晚你做好准备,我将你的惩罚先行封印,剩下的过后在讨论。”
“恩。”
未来的一切看来从今天开始就要变化了,她手上也不会在那么干净了。
……
黄昏时,一抹斜阳逐渐垂落天际,丝丝凉意拂面,气温骤然凉爽于心间。
宫内花园小路,帝辛睥睨着眼前跪地的人,眼中一片冷意,目光却看向了同往棠院的方向。
身后一阵脚步声,他仿佛闻所未闻,薄唇未启,妖孽俊美的脸上一片淡然,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双手一前一后放置着。
“帝辛,你在这里做什么?”白惊鸣见此模样有些生气,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语气带着质问道。
闻声传来,帝辛缓缓转身,狭长的眸子微眯,如墨的瞳中带着一股慵懒,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前一后交叠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白惊鸣点头,眼神中依旧不是很开心,语气沉闷,“恩。”
见白惊鸣看着地上的人,帝辛丝毫没有迟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慢不快。
“陛下,这婢女是公主的侍女,微臣路过她正向我询问。”
听他的解释,让白惊鸣心中咯噔了一下,却也好奇她的婢女找他何事。
自从两人背道而驰离去,他这心中总有一种自己被她看透了的感觉,包括那棵被下了药的灵药。
她醒来的那一番举动,让他心中的疑惑和猜测更加有了确定,突然说她婢女找他有事,莫名的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忧虑。
为了确定这件事情,白惊鸣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眼眸深沉而怒气冲冲道,“公主不是出宫养伤去了,如今怎么会送信给你,她若有事为何不直接联系朕,而要通过你这小小的婢女。”
“陛下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公主派暗卫进宫将信交给奴婢,让奴婢转呈陛下,顺便让奴婢告诉陛下几句话。”
谷雨掏出自己胸中放的信函朝着白惊鸣递出去,低头看着地面,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白惊鸣的话而心生恐惧。
刚刚说完,多泽倒吸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那封递出的心,又看了看白惊鸣的反应,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去接过来。
要找的正主却脸色有些沉重,目光一直落到那封信上,没有伸出手去接的意思。
突然,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接过了信函,在白惊鸣面前直接打开了信函摊开看了看上面的字,瞳中紧缩了一下,抬眸看着下面的人道。
“公主还有什么话说?”
谷雨双手放在大腿,垂着头,“公主派人来说,此次的事情她对陛下很是失望,陛下也不用为自己解脱,有些事情她心中明白,伤好之后未做两人直接毁约之代价,她一月都不会回宫。”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白惊鸣脸色一下暗沉,在他身后的多泽不由的庆幸现在没有旁人,不至于让陛下颜面扫地,同时也暗暗责怪公主胆子真大,举国上下能够与陛下这么说的也就只有这位公主了。
始国新任国君也参与到这场风波之中,现在即便是想对公主做些什么,也要掂量一番了。
为了不让面子上难堪,白惊鸣轻哼,“她倒是敢说,身为公主却滞留宫外,分明是将规矩当做儿戏。”
“陛下息怒,公主其实还是关心陛下的,你看这封信上,公主说那日陛下恐怕受凉,特意让陛下小心身体,另外公主说了,让陛下多多留意尚书府。”帝辛眼眸垂下,看着信函说道。
白惊鸣脸色稍稍缓和,疑惑的伸出手拿过他手中的信函看了起来,发现与他说的无二,浑身的气息也变了。
“尚书府?”
多泽也出言小声在他耳旁道,“陛下,公主往日与你交谈,所言之事都应验了,此事她这样做,必然其中有蹊跷。”
不等他反应,地上的谷雨又道,“公主有言,希望陛下不要对外人提及此事,一切都是陛下自己贤明,她并没有任何作用。”
白惊鸣微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双充满世俗的眼中有了一起轻松,语气和善了不少,感慨道,“倒是她会说的话,朕准了。”
“奴婢替公主谢过陛下。”
“恩,她不再的时日,你好生守着棠院,等待她归来。”
“是。”
“退下吧。”帝辛沉默了许久后开口。
白惊鸣听到他开口,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满。
多泽见状,心中立即明白王爷与他们陛下恐怕有话要说,有了这个想法,便对着身前的白惊鸣道,“陛下,老奴去看看公主院中可有什么其他的需求没有,能否先行告退。”
白惊鸣点头,现在他确实也有事情和帝辛商量。
多泽一甩拂尘,上前经过谷雨时使了使眼.色,谷雨扫了一眼两人转身行礼离开。
言王府里,白墨泽站在窗口,望着院中的.草.木,双手背在身后,袖子掩住将双手遮住,露在外边的除了黑色宽袖,丝线绣的云纹,剩下的是一封被轻轻捏住,被衣袖挤压的信纸。
信纸上短短两句:胸中有丘壑,奈何世俗压门前。
那温柔如星辰般的眸子闪动了两下,嘴角微微扬起,俊美的脸上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邪肆,气场凌厉而霸气,狂放而不羁,黑色长袍将身形拉的颀长,腰间窄而有力。
一声低低的吟笑倾泻而出,传递在这片床前的空气中,“小东西,看来对皇叔还算有些良心,在你回来之前皇叔就送你一份礼。”
“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高兴。”墨沉疑惑的站在窗口的一旁,也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突然的出言打断了白墨泽的思绪。
或许是因为心情极好,白墨泽对此并没有反感他的.插.言,反而愉悦的说道,“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墨沉拱手,“属下无能,没有调查出公主为何知道其中有毒,不过属下从宫中的人那里得知,有一种药不会对人的表面有任何影响,只是若是服下,不出一月便会死去,若是掉在植物上,全部都会立马死亡。”
听到这里,白墨泽有些不悦,如剑一般的朝着眉心方向动了动,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冷酷。
“看来本王的好皇兄有些等不及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白墨泽嘴角一扬,仿佛让人心中不由的震撼了一下,一股自信的神情中有些邪魅,“本王当然要回馈一些给他。”
墨沉抬眸与之对上,心中一紧,沉默不言。
“缱绻遇刺的事情皇兄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处理,但是,本王可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不如我们在这枯燥的生活中,趁着那个丫头还没有回来,不会责怪本王,做一些事情让她回来也不会闲着。”
墨沉无语,他们王爷这也太恶趣味了吧,公主原本在外养伤便是疲惫,回来还要经历这些,到底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在他沉默之际,旁边的人继续道,“让你调查始国国君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墨沉,“王爷,此事说来蹊跷,公主在遇到王爷之前的事情仿佛被人抹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之前并无交集,非要说的话便是那次在街上。”
“这丫头现在身负始国国君的垂青,又有楚灼这样在各国排名前三的人在一旁暗中保护,本王派去的人暂时被婉拒在外,宫中本王又有消息得到,她与帝辛之间仿佛有一层特别的联系存在,这样一个人本王现在倒是感到有些庆幸了。”
“庆幸?”
面对墨沉的不解,白墨泽从身后将信纸拿出到腹部位置,垂下眸子看着上面不输于某人的字体,轻笑了一声,什么为没有回答。
至于那份庆幸之感,也就保留在了他的心底里,成为了一个暂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