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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华 第十章:出得乡关,初至府城

自从王巩走后,陈玉凌更加下定决心科举入仕,于是乎每日皆藏身于那间县衙小屋中,苦格王巩所留下的手札及书简。

这内容确是驳杂,有刑名之术、物工机理、学派论辩等,最不可思议的是王巩这样的文士居然对排兵布阵等兵事有所涉猎。

这些东西对于惯学圣人之学的陈玉凌来讲自然有很大的吸引力。学无止境,学以忘时,晨昏复始,寒暖交替,眨眼间这年关又过了。

而陈玉凌只除夕夜陪了家人一天之外,其余时间只一心潜在这书海中,早出晚归,寝食不意。

陈威及余氏几乎数月难见陈玉凌几面,不由的有些嗔怪,但又担心陈玉凌冻着饿着,便让陈菡每日带些吃食送予陈玉凌。

这陈菡自从被陈玉凌救回陈家,又被余氏收为义女,好好将养了几个月后,便愈发出落的漂亮了。

本来官家的贵气也更鲜明,两相结合起来,本就精致的人儿更显倾国倾城。

陈菡每日送完吃食后便留下来陪陈玉凌读书,红袖添香之余也难免少年心性,嬉笑打闹,不过这日子却是有滋有味,极为自在。

开春之后,万物复苏,一切又是一番新气象,这日,陈玉凌正在温书,却有小吏持一张请柬请陈玉凌赴宴,说是县令大人今日午时在县衙后厅设宴,款待去年县试中试童生。

这县试后由县令设宴款待乃是惯例,一者鼓励本届学子,二者也算结个善缘,有朝一日可相互扶持。

陈玉凌也没多想就应承下来,随手接过请柬放在桌边,没多说什么,又兀自温书去了。

及至午时,陈菡又带着吃食前来,放好食盒,正准备叫陈玉凌进食之时,便看到那张请柬。

好奇之下打开来看,却是县令赐宴之事,便准备转身离去。

陈玉凌心知是陈菡,便抬头去瞧,只见陈菡正收拾物什准备离去,便急忙开口劝住,拉着陈菡坐下,一同进食。

陈菡心下有疑,便问道:“凌弟午间要去赴宴,此时进食,待会儿可不怕撑着?”

陈玉凌笑道:“那县令赐宴,不过是礼仪客套而己,意在结交,而不是请客,即便是请客,那县衙大厨也不及阿姐的手艺!”

陈菡一听,面带羞笑,只低头静静吃着东西,也不言语,吃罢,两人又嬉闹了一会儿后,陈玉凌便去赴宴,而陈菡也自回去了。

到了后厅外,陈玉凌发现其他的一些同年早到了,吴远也在,便径自走过去寻吴远说话,吴远自上次与陈玉凌分别之后,也甚为想念,此时见到,也赶紧上前答话。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便有小吏请众人入内,进去之后,众人便落座,陈玉凌因是案首,便坐主桌次位,陪着县令王淳。

主桌还有吴远等几个禀生,陈玉凌坐在王巩旁边,悄悄打量着王淳,只这县令与之前并没什么差异。

只是自从扳倒刘氏兄弟,大权独揽之后,声威日重,身上的上位气势隐隐给人带来压力。

就在陈玉凌打量王淳时,王淳也在观察陈玉凌,若说是前番破奇案已显聪惠伶俐,那这次县试便是天姿大放了。

试帖诗文笔不错,立意精巧,八股文更是出彩,切合自己心中所想,且出自十几岁小儿之手,与之相比,不由得自感惭愧。

此次再见,只觉陈玉凌稳重老成,不骄不躁,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心下越看越爱,便愈加重视起来。

待酒菜上齐,便收回目光,讲了几句官话后,便让众人举杯,面南而跪,齐敬当今皇帝,饮罢,第二杯又敬孔夫子。

第三杯便由陈玉凌带头敬王淳,酒过三寻之后,王淳便开口宣布,众人己过县试,接下来便要入府城求学于大书院,潜心准备一年后的院试。

又叮嘱众人去府城应该注意的问题,最后又是一番教诲,让众人相互扶持,讲完之后,便让众人随意。

王淳也没离去,而是同同桌之人交谈起来,其他桌的人也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但陈玉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去府城求学,便意味着自己要阔别故土,离开父母,独自闯荡。

陈玉凌不是怕在外受苦,而是不忍别离父母,但不去府城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学的,不进学便入不了仕途的,不入仕途便无法实现人生理想抱负。

如此两难之下,便默不作声,低斗饮酒,王淳见陈玉凌此等模样,赶紧询问。

陈玉凌虽心中烦恼,但王淳问话,只好恭敬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邻桌的徐京见陈玉凌与王淳亲切交谈,心中早己妒火中烧,但不好发作,只得假作不在意的模样与同桌人交谈,心里却琢磨着怎样致陈玉凌于死地。

不多时,饮宴过后,王淳又给众人发了路引书引,便叫众人散去,陈玉凌也正准备跟众人一起离去,但却被王淳留下。

王淳将陈玉凌带入后堂,殷切的交谈一番,承诺在陈玉凌走后照顾好陈家,最后又详细的讲了一些府学书院的概况及院试相关问题,便让陈玉凌离去了。

回家途中,陈玉凌便消化了王淳的话,王淳无非是看中自己的潜力,欲结交拉扰,以后在官场中上有个照应。

这才允诺照顾陈家,又为自己详细介绍府学,虽说有所企图,却也无可厚非,不久自己便要离乡,正放心不下父母,这陈家有县令照应着,想来也足以令人放心。

陈玉凌晃了晃脑子,排出了这些想法,紧接着便考虑如何向父母开口辞别离乡。

回到家中,便向父母问安,但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何瞒得过陈威及余氏,陈威便赶紧问发生何事。

陈玉凌犹豫良久还是将要到府城求学及王淳承诺之事讲了出来。

陈威听完,叹了叹气便道:“哎,罢了,凌儿你放心去吧,为父一生碌碌,无法恢复祖上荣耀,光大陈家门楣,空活颇大一把年纪,尤自羞愧。”

“但颇为庆幸生了你这个儿子,少小聪惠明事理,更兼学有所成,此番到府城求学,只盼你用功学习,科举有成,好振兴陈家。”

“至于为父和你母亲,你不必担心,陈家也有些薄财,自给尚余,况为父在县里本也些微名,更兼有县令大人答应照应,如何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说完,转过身去,暗自抹泪,陈玉一凌闻言,也是痛苦流涕,见陈威及余氏已是年近半百,头发渐白,身材也走了样,苍老诸态尽显,又想起平时里父母的关爱,更是泣不成声。

余氏也难以接受儿子即将离开自己,但也心知不可阻挡,只好将陈玉凌拉入怀中,同声共泣。

少时,陈威又开口道:“哭什么,凌儿进学乃是喜事,雏鹰长成,羽翼渐丰,总要离开父母,独自遨翔,一直把他拘在身边,反而害了他!”

听到陈威之语,陈玉凌母子便停止苦泣,余氏也道:“既然凌儿要远行,身边总得有几个体己人照顾着,我看就让你菡儿姐和陈廷陈敬跟着你去吧,都是自家人,即便有事也向着你些,为娘也好放心。”

陈玉凌没多想便答应了,余氏见陈玉凌应下,便也有心询问几人的心意,便让丫头寻三人来。

将安排三人陪陈玉凌去府城之事告知,又询问几人意愿,陈廷二人听闻要去府城,又是跟着陈玉凌,这二人也早知陈玉凌是何等聪惠有出息的人物,自然满口答应。

陈菡也是答应,但心念余氏厚恩,却也不舍,只扑到余氏身边紧紧抱着。

少时,陈威便让几人收拾些东西五日后随陈玉凌乘船前往府城。

余下这几日,陈玉凌没有温书,而是和陈菡整日间陪着陈威及余氏,众人都十分默契的决口不提分别之事,只是日日欢乐。

但该来的总会来,第六日凌晨,余氏亲自帮陈玉凌整理好衣物,和陈威一起将四人送至会稽河岸,客般早己等候多时。

陈威及余氏也没多交代什么,只是让陈菡等照顾好陈玉凌,又让陈玉凌按月寄家书回来。

陈玉凌等人赶紧应承,接过包袱,又向陈威及余氏叩了三个头,便起身登上客船。

船发之后,陈威及余氏再也忍不住,又垂下泪来,陈威拥着余氏,一直注视着客船驶出视线。

这会稽县离绍兴府并无多远,一天多的水程便到,路上渔船众多,风景也是极好,陈玉凌等三个男子常住会稽,少时也曾游船,倒是无甚异状。

只是陈菡不知怎的,上船之后便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瘫倒下来,陈玉凌知陈菡是晕船,便让陈菡躺在舱内,自己亲自照顾。

第二日上午,船便行到府城,下了船,到了陆上,陈菡才好转过来,寻人问路,拿了路引书引,验明身份后,便进了城。

这绍兴府城的确名不虚传,风景秀丽不说,商业之繁华,人口之众多比之会稽有如皓月比萤火,麒麟比驽马,不可比与。

陈玉凌等人寻了个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住下,又在街上吃些东西,买了些新鲜玩意儿之后,便如乡下人初次进城般狠狠逛了一番,算是初步领略绍兴的风土人情。

晚间,回到客栈,陈玉凌又让陈廷陈敬二人明日去这府城里物色个院子买下来供几人居住。

一天多的舟车劳顿,又逛了府城街,几人都有些疲累,便各自回房沉沉睡去,不知何时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