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有三间房,鲜卑使者被单独关押在其中的一间房间里,房门紧锁,无法在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形。
陆暖雨、萧子洵还有陈叔,为防止被鲜卑使者见到自己的样貌,一人用一面黑布蒙住自己的脸,而后陈叔打开房间的木门,萧子洵走入房间之内,鲜卑使者的容貌一览无遗。
鲜卑使者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子,而且是鲜卑的公主,长得眉清目秀,由于被关押,发髻有些紊乱,水灵灵的眸子里并没有惊慌,只是警惕地盯着进来的人。外族女子性情较为豪放,没有江南女子的娇柔。
陆暖雨主动走上前,鲜卑公主有些武艺,动手攻击陆暖雨,但她并不是陆暖雨的对手,陆暖雨轻松将鲜卑公主擒下,而后一个手刀砍在鲜卑公主脖子后侧,鲜卑公主晕厥过去。
“你还是逃犯身份,行事不便,路上若有盘查,羁绊颇多,我来送她离开为好。”萧子洵主动说道。
陆暖雨考虑过后点头同意,“我在这里等你。”
“好。”
“路上小心。”
萧子洵冲陆暖雨微微一笑,而后上前将鲜卑公主抱起,草庐的院子里有马车,萧子洵将鲜卑公主放入马车之中,与陆暖雨陈叔二人告辞之后便匆匆上路。
马车奔驰,到了下午的时候,马车里的鲜卑公主醒来,她警惕地打量着马车里的环境,而后缓缓地起身,骤然出手,一拳挥向正在赶车的萧子洵。
萧子洵侧身,躲过鲜卑公主的这一拳,“公主勿惊,本王是奉旨前来营救公主的。”
由于萧子洵换了身衣服,在草庐之时又是蒙脸,鲜卑公主此时并未能认出萧子洵在草庐出现过。
“你是什么人?”鲜卑公主凝眉问道。
“我是大梁的皇子,公主失踪,吾皇寝食难安,特派本王前来营救,现在我们正在返回京城的路上。”萧子洵诚恳的目光让人心安神定,“公主请看。”
萧子洵掏出一面玉牌,玉牌是宁王府的玉牌。
“当真没有骗我?”鲜卑公主半信半疑。
“当真。”萧子洵微微一笑,“公主安心,前面就进城了,进城后会有官差护送公主回京。”
鲜卑公主冷哼一声,“你要是敢骗我,饶不了你。”
萧子洵莞尔一笑,不再接话,而是转身驱赶马车。
马车晃悠悠地前行,一路上鲜卑公主颇为警惕,瞩目着萧子洵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马车便真的进了城,进城后鲜卑公主这才松下一口气,逐渐相信萧子洵的说辞。
马车走到衙门附近,萧子洵勒停马车,冲马车内说道,“公主稍安勿躁,还请在此静候片刻,我进去安排一下。”
鲜卑公主眼前此时确实已在衙门门口,已彻底相信萧子洵,其轻轻点头。
萧子洵下了马车,走进衙门里头,衙门里的捕快迎面而来,严声呵斥,“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萧子洵又是拿出另一面令牌,递了过去,令牌上有一个大大的“巡”字。
捕快检验过令牌,确认这是巡检影司的身份令牌以后,态度立马转变,一脸谄媚与奉承,“不知是巡检影司的大人,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萧子洵并不与这些捕快计较,而是吩咐道,“即刻调集人手,护送鲜卑使者回京城,交付巡检影司。”
“鲜卑使者?”捕快恭敬地说道。
“她已在门外。”
“卑职领命,定当竭力,大人放心。”捕快笑呵呵地应道。
没过多久,衙门的人纠集了十数名捕快,跟随着萧子洵,出了衙门以后,萧子洵将鲜卑公主交到这些捕快手中。这些捕快拉起马车,即刻启程,马车缓缓前行,马车里的鲜卑公主自马车里往回眺望,萧子洵冲鲜卑公主点点头,鲜卑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去。
将鲜卑公主送走以后,萧子洵抬头看到夕阳西下,天色已晚,这会儿赶回景月村,定然要在路途过夜,萧子洵索性先在城里投宿一晚。
到了晚上,萧子洵坐于窗台边沿,清风飒爽,但萧子洵微微皱眉,心中烦忧颇多。
良北郡失踪案,自目前看来,其背后极有可能牵扯到朝中大臣,此案当前情形尚未明朗,并不知牵扯到的是何人,若是自己贸然派人调查此案,势必会惹怒牵扯之人,而现在是关键时期,在朝中自己急需众多大臣的支持与拥护,任何人都不可得罪。
但是这个案子背后的阴谋,萧子洵的直觉告诉自己,若是自己得以掌握,日后恐怕有出乎意料的收获。萧子洵放下手中的茶杯,当即下定决心,他既要刻意避开这个案子,又要利用好陆暖雨,让陆暖雨去对这个案子追根到底。
※※※
景月村
一天一夜过后,萧子洵迟迟未归,陆暖雨心中不免忐忑不安,有心前去寻找萧子洵,又生怕自己一离开,萧子洵回到这里没与自己遇上。陆暖雨耐着性子静心等待,在第二日晌午之时,萧子洵赶着马车回来了。
陆暖雨看到萧子洵有条不紊,大致猜到应该是一路顺风。
“路上可遇到事端?”陆暖雨关心地问道。
“不曾有,我将鲜卑使者送到京城城外便将其放下,没有遇到官差捕快。”
“那就好。”
“是现在启程前往信南城吗?”萧子洵问道,三川巡捕司便是在信南城。
陆暖雨摇头,“你舟车劳顿,来回赶路,要不先休息一晚?”
萧子洵从马车上下来,并在马车绑好,说道,“不碍事的,习武之人,早已习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这点不算什么,要不现在就启程?”
“也好。”陆暖雨拿起自己的佩剑包袱,走到一匹白马旁边,牵起白马,“你朋友在三川巡捕司中任何职务?”
萧子洵牵的是棕色的马匹,率先走出院子,“具体为何职务我也不甚清楚,以前据他所说,职务不小。”
“希望能把我们糊弄进去。”陆暖雨叹气说道。
萧子洵抚摸着棕马的脑袋瓜,笑道,“去到信南城,问他一下便知道了。”
两人牵着马匹,走到村口之处相续上马,纵马奔驰。
景月村距离信南城距离较为远,到了晚上,月色朦胧,四周漆黑无光,二人恰好行至荒郊野外,前不搭村后不搭店,两人只能到路边的树林里凑合休息一晚。
待篝火烧起,黄色的火焰是黑夜里唯一的光芒,陆暖雨与萧子洵二人惬意地坐在篝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