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等物,其中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画着一副府邸的平面图,写有武器库和后花园的地方,让人用炭笔画了一个圈圈了起来。
一位中年男子正做于书案之前,左手手肘支在桌子上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书案,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而发愁沉思。
窗外还在下着雨,院子里的松树让风雨吹得有些摇晃,雨水顺着瓦硕往下滑,犹如绵长的细线一样挂在屋檐下。忽然有一群脚步声响起,听起来不急不缓,欲走欲近。案后的男子睁开双眼,收回敲打书案的右手和捋着胡须的右手,站起身,看着门前,似乎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三名少年陆续走进屋内,收起了朴素陈旧的油纸伞,轻声问道:“钱县令,找我们何事啊?”
钱遇龙沉默良久,说道:“希望三名少侠助丰水城百姓度过这一劫。”
三名少年一时间愣在原地,面面相觑,最终为首的一人向前抱拳问道:“丰水城百姓平安无事,何来过劫一说。”
“王公子有所不知,前几天数十名孩童失踪之案,本官已经找到了元凶,就是孙家。”
“既然找到犯人,为何不去上前捉拿?”一名刀佩右腰的少年问道?
“虽说是已经确定是何人犯案,但没有任何证据,贸然进去搜查的话,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也很难找到孩子。”
“那钱县令是要我们去干什么,潜到孙家探查一番吗?”另外一名刀佩左腰的少年问道。
“潜入孙家,风险太大,但本官知道,孙家马上就要把这些孩子运出城,到时候只要少侠守住一侧城门,不要让孙家人出城就行。”
“那钱县令究竟让我们守在那一边呢?”
钱遇龙沉思良久,说道:“那天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孙家的巴虎出卖孙治家,但依照那个老狐狸,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依照他一贯做事小心狡猾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会自己假装自己运一批,然后让他的两个儿子合伙运一批。”
“那万一是他两个儿子各运一批呢?”
“不可能,如果是他们两个各运一批的话,我只需要把捕快分布在各个城门下守着他们就出不了城。毕竟每个捕快虽说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有些武技傍身好手,拦下他们等到我赶到还是能办到的。必须是他们站在一起,才有强行出城的可能。”
“是孙治家和他两个儿子各运几个吗?”
“呵呵呵呵呵呵。”钱遇龙轻声笑道:“不是,他们只有一队人是运的孩子,其他人运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钱遇龙走到窗前,一只手放在窗沿,一只手背在身后,看了看窗外,面情严肃的的说道:“如果是孙治家真的发现巴虎的端倪,那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不会陷害巴虎,反而将计就计,自己会运假的货物大摇大摆的从东城走,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让他的两个儿子走距东城门最远的西城门。”
“您这么确定他会走东城门?”
“东城门耳目最杂,也是最繁华,孙治家走东城门的话,我不知道都难。他走东城门,他一定会让他的儿子走西城门,因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给他的儿子们争取时间。”
“所以说我们就去守西城门咯?”
孙治家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事情是否是真的想我想的那样发展,还要两说。但我得到消息,说是孙家最近几天马上就要出城,烦请各位少侠在城西辛苦一下,守个几日,事成之后后必有重谢!”
第二天,李诺归等人坐在城西的酒楼,桌子上摆着三坛好酒和一盘花生米。司马平倒了一碗酒,说道:“咱们非来不可啊,婉言相谢不就得了。”
李诺归呵呵一笑,说道:“说什么呢,人家钱县令在咱们没有住处的时候给咱们地方住,还教给咱们修行的方法,现在人家有难,你不帮人家?”
这一席话点了一下王海心,他端起的酒碗在空中停了半天,又慢慢地放下,轻声笑道:“咱们几个还真是太嫩了,钱遇龙为什么对咱们这么好?估计就是想到咱们早晚又用得到的这一天。”
李诺归和司马平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说道:“还好还好,钱县令不是什么坏人,要不然到时候他把咱们卖了咱们还要给他数钱呢。”
谈笑间,酒楼外来了一队人马,人人披蓑戴笠,看不清面貌。马蹄声哒哒,三辆马车上的车帘垂下,看不清车内有什么。李诺归看向王海心和司马平,后面两者点点头,三人带上兵刃走出酒馆。
不同于东城门,西城门早在两年前翻修了一遍,在城门洞的边框上修了一层凸起的石砖,因此西城门没有像东城门一样有一副雨做的珠帘。城门洞下,两个捕快拦下了这个车队,似乎正在车队的一个领头人争吵。
李诺归三人撑起油纸伞,踏着雨水,轻步走进城门洞中,说道:“捕快大哥,怎么了?”
因为之前李诺归等人就和官府捕快们打过交道,捕快们也觉认为他们三个是钱遇龙最近请的门客,就渐渐地就熟络起来。捕快很快认出了他们三个人,连忙说道:“三位公子,最近城内丢失了很多孩子,因此钱县令下令要对出城的货物严加审查,这批人想强行出城!“
李诺归转过头看着那个领头的仆人,即使进了城门之内,他也没有摘下斗笠蓑衣,李诺归玩味一笑,问道:“马车内是谁啊?”
“三辆马车内分别坐着孙家主和两个少爷。”仆人嗓子沙哑,说完这句话废了不少劲。
“那你是谁啊?”李诺归笑道。
那个仆人一愣,轻生一笑,摘下斗笠,竟然是孙铭心。
“孙少爷你的嗓子怎么了?”李诺归耳力惊人,哪怕是孙铭心嗓子沙哑,竟也能听出端倪来。
“昨晚睡觉忘了关窗,偶然风寒,嗓子沙哑了。”
王海心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孙少爷,你也知道城内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就掀开车帘让捕快看看,也好出城。”
孙铭心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孙家行的正走的直,府里不缺钱银和人手,我们为什么要绑架那几个孩子?我已经受够你们的无理要求了,你们要在不让开,我就去上面告你们一状,说你们行法扰民!”
李诺归转头对王海心他们笑了笑,王海心和司马平也笑出声来,说道:“我们又无官职在身,你告我们行法扰民,这状子告的是驴唇不对马嘴啊。”
“够了!今天谁在拦我们孙家出城,我就不客气了。”孙铭心仓啷一声,抽出腰中宝剑,面漏凶相。
李诺归看着王海心和司马平,王海心点点头,孙铭心反应这么大,还这么急于出城,十有八九车里是孩子了。
李诺归也是仓啷一声抽出宝刀,对这两个捕快说道:“赶紧去东城叫钱县令,就说李公子和孙家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