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迎春只好狠狠的白了金小若一眼,伸手捂住了金大丰背上的伤口。
被金小梅称做大伯的金大成,是村里的土郎中,早年间,去城里当过几年学徒,不过后来就全靠自己自学成才了,住在第一排的第一家,离金大丰家,倒是不远。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金大成就提着药箱跟在金小梅的身后,进来了。
一看金大丰受伤了,还躺在院子里,当下就埋怨道:“怎么受伤了还不把人抬进去?留在这里吹风,很容易得破伤风的。”
“我,我这不是想着保留案发现场嘛!这都是金小若那个贱蹄子,是她把大丰砍伤的。”
“行了,刚才小梅来找我,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即使她不跟我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如果金小若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还用的着,受你们欺负这么多年。
这一刀若真是她砍的,估计早被你给打个半死了吧,还能悠闲自若的在那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们当郎中的,只管救人不管断案,快给我把人抬屋子里去!”
马迎春听闻此言,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也不好一直让金大丰在外面吹风。
连忙招呼金小若和金小梅过来抬人,金小梅不情不愿的上前,用一只手指头勾住了她爹的裤腿,却迟迟等不到金小若过来抱住她爹的另一只脚。
“姐姐,你不过来帮忙吗?”金小梅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金大成,语气软软弱弱的,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性子极温和的小姑娘。
金小若起身,刚走了两步,又立住了,她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揽着自己的腰身,将那宽大的袍子,都收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脸为难的说:“二婶,妹妹,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你们也都看见了,我一件衣服也没有,只好借了子言哥哥一件衣服,这衣服宽大,我若是弯下腰,帮你们抬二叔的话,给人家把衣服弄脏了,弄烂了,我可赔不起。
不如,妹妹借给我几件衣服穿吧,要不,把我以前的衣服还给我也成。”
金小若在说到“子言哥哥”四个字的时候,一个没忍住,浑身上下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自己太恶心人了。
可是看着那母女俩,脸色变青又转黑,她的心情突然无比舒畅。
“姐姐说的是,我这就去给姐姐找件衣服。”金小梅恨恨的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守着外人的面,她不好穿着一身粉色印花细棉布的袄裙,给金小若找件破烂衣服。
只得咬咬牙,从箱底拿了件浅蓝色的衣裤。
这是她抢的金小若的嫁妆,可是她一直嫌大,没有穿。
想着哪天改小了再穿的。
不想今日竟然被金小若又要回去了。
金小若换上衣服之后,转了个圈,感觉自己的确轻便多了,看着在旁边等了许久的郎中,她脸上的笑意不改,一边帮马迎春搬着二叔,一边可怜兮兮的说:“这衣服真好,又舒服,又干净,只是可惜了,今晚我还要穿着它在柴房里睡草堆。
怕是明天起来,又弄脏了……”
说着心疼的叹了口气。
马迎春知道她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也懒得理她,只是张开嘴,呜咽的哭着,一边哭还一边小声的叨念着:“老头子啊,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