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媱整个人就跟一摊烂泥摔在硬木板床上,再也扶不起,胀痛的脑海中疯狂的涌出根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还没等她身体上的疼痛消失,李大兰去而复返,下垂的吊梢眼看人的时候有种难以形容的刻薄相。
苏媱随后满灌了几大碗白冷水用以饱腹,拖着软绵绵的无力手脚,抱着把比自己还大的锄头前去干活。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而且这具身体实在是过于瘦弱,她担心到时候没有力气挥舞菜刀,反倒提前一步功成身就,如同上一生那般落的个粉身碎骨之苦。不,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那种死亡的痛苦过于疼痛,她还依稀记得摔下悬崖后,身体被摔成一团肉泥时的痛苦。
老天爷居然给了她一个活的机会,这一世她定当不再重蹈覆辙。好人难做,所以她还是决定跟上辈子一样当个恶人来得逍遥自在,而她的目标就是寿终正寝,在养几个合心意的小白脸平日暖床。
还有最关键的是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太瘦太小,就算是想反抗现在都不行,否则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关于原主的记忆。
结果差点我了个大艹,这是何等的玛丽苏天雷滚滚狗血剧情,还便宜到了她这个外人身上。
苏媱从女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原来她借尸还魂的这个女娃娃也是重生的,还是当年被抱错的安国公正房嫡女。可惜的是原主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时并不受宠,甚至多次被陷害,本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后面还因为傻乎乎的相信真的有姐妹对她好,被害得失了清白还不知外传出了多少不堪的虚虚实实,小女娃娃遇事了也不会解释就一句干巴巴的;“不是我。”“我没有。”
还有安国公府的人一个个难以用形容词描述,简直就是给那个假冒原主身份的女子开了八百米厚美颜滤镜。
人家小媱儿控诉当年蛇瞎心肠的父母对她不好,结果安国公府里的人就说;“这个女的太能顶嘴了,不能娶。”要么就是动不动对其家法处置。
结果人家那个冒充的女的骂自己亲生父母是乡巴佬,叫他们滚。而安国公府里的人就选择性失去了眼睛,还成了聋子,反正有天大的事遇到了那个假冒的哭俩滴猫尿就完美揭过。
要说那个安国公在苏媱的记忆里也不是个好东西,明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贱民给害了,不说追究就算了。后面等那个假冒的代替了原主嫁给了王爷居然还任由一切贱民进了府里对原主趾高气扬???
品品,是个正常人能干出这些事嘛,显然安国公府里可能没有一个正常人,大部分都是被那个假冒货给洗脑成了邪教,而那假冒货说不定正是一个头头。
最后很显然的结果就是原主回去没个俩年就被送到了庄子中,在过个俩年就病死了,临死之前她那个名义上鸠占鹊巢的好妹妹还带着原本应当属于她的好夫君过来对她冷嘲热讽,最后一口气上不来,不到十八的年纪便香消玉殒了。
真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可唯独苏媱听了只想化身暴躁老姐上线,原主这是傻还是傻。明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安国公府小姐,结果被鸠占鹊巢的野麻雀欺负就算了,后面就连府中的丫鬟庶女都来人人踩上一脚的地步。
这他妈不是圣母和白莲花的问题了,这是傻,俗称脑子缺根筋。
导致本就气不顺的苏媱差点儿血气上涌,一头扎进土里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她重生之前本就是个四肢不勤只知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终成平胸的女人,别以为她换具身体就能改了性子。而且也不知原主到底多久没有吃饱过了,以至于她现在整个人就跟一只即将饿死的懒蛇,甚至头顶太阳暖烘烘的还想睡觉。
见没人注意她,遂找了个小角落一屁股蹲坐在田地边,远处正在拔草的李大兰看见她停下了动作,黝黑的脸上皆是怒火,骂骂咧咧的就要过来给她好看。
苏媱怎么可能没有动作,扔下锄头就往不远处的院落中跑,结果还没跑出几步腿就软得跟个面条似的。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动作,沃日,她太高低了这具身体的林妹妹程度,高估了她不是活猴的灵敏度。
可人在生死之间爆发的力量是无限的。
比如一百斤重的砖我肯定抱不动,可你若是给我一百斤重的金子,我立马拔腿就跑。
很显然,苏媱现在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原主记忆中当年调换俩个女孩身份的就是那个凶神恶煞追赶她的女人。
名叫李大兰,平日嗓门大如洪钟。男人名为陈建宝,除了被他们贪心掉包的亲生女儿外,还生有一子一女,不过对苏媱都不好。每日里若是受了气定然就会找到苏媱这里出气,轻则言语辱骂,重则拳脚相踢。
以至于苏媱小小年纪除了吃不饱穿不暖外,身上大大小小还遍布了不少新旧交叠之伤。她就跟家里的出气筒一样,平日里连吃饭都不能上桌,等他们吃完后剩下什么她就捡什么吃,吃完饭还得洗衣服洗碗烧水。
苏媱从原主里的记忆里看到时都忍不住为原主竖起一个大拇指,原主是如何能在这种环境中不长成一颗歪脖子树的???
实为当下第一大世纪难题,毕竟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干不出这种事。
苏媱在前面赶死的跑,空气涌进口鼻,长大了鼻翼呼吸。后面的李大兰在赶命的追,不时还从边上捏着石子干硬的泥块往她砸。
这情势完全不想是对待一个女儿,而是杀夫夺妻之人都不为过。
苏媱在最后千钧一发中跑进了厨房,成功将门反锁,然后任由后面追赶来的李大兰骂骂咧咧,而她则在狭小漆黑的厨房里找到了几个若是不送水喝,吃了肯定会拉伤嗓子的大粗艾草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