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之行哪里想得到,眼见着已经没有丝毫活路的刘炅,竟然置之死地而后生,找到化解之法,还险些要了自己性命。
这时,陶之行心中才有这样的念头:刘炅其人,即便有勇无谋,也不可留下,否则后患无穷。
军曲侯一死,汉军军心受到极大冲击,看着刘炅不敢贸然向前。
另外一边,孙景组织人对汉军包围圈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击,在军曲侯被斩杀后,他们也顺利冲开一道口子,与刘炅汇合。
“刘大兄,我们来帮你了!”孙景没有说救字,因为他知道,就凭这些汉军,想要留住刘炅根本不可能。
刘炅微微点头,心中生出涟漪,对他们冒死前来搭救自己的行为表示认可。
孙景贴身站在刘炅身边,像极了左膀右臂。
还有一消息,孙景也带了来,“刘大兄,刚刚有弟兄发现后方大队兵马朝这边驰援过来,是宋首领他们,应当已经拿下县衙了!”
黑暗中,哪里有一点点亮光闪起,都会被发现,更何况是华舞道上绵延不断的火光。
连刘炅都没有想到,宋翼先是将自己买了,然后还带人来营救自己?
只怕不会如此简单,宋翼算好的时间,八成是想来看看自己死了没有。
暂且不论宋翼如何,刘炅目光在战场上扫过,只一瞬就锁定了陶之行,在汉军的簇拥保护下,他正向华舞大营方向逃去。
事到如今,怎能走了县令?
刘炅令道,“孙景,你领人在此等候援军,我去拿了陶之行的人头回来!”
刘炅想,单骑闯龙潭虎穴,只身取敌人首级。
“刘大兄,还是让我随你一同前去,援军即刻便到,汉军也无心作战,我在与不在都一样。”孙景情真意切的说道。
刘炅转念一想,也有几分道理,便与孙景联手,杀入汉军的重重包围中。
说是包围圈,不过此时汉军已经开始溃败,无心恋战,毕竟军曲侯死了,县令逃了,他们拿钱卖命的人,再挣扎也无意义。
所以,刘炅、孙景冲入敌营,并没有遇到太多抵抗,甚至,那些汉军主动让开了道路,毕竟刘炅的战斗力他们已经见识过,遇人杀人,遇佛杀佛太可怕。
他们只期盼,刘炅不要杀心大起,挥着手中那不知名的武器冲向自己就好。
当然,并非所有的汉军都是如此。
刘炅、孙景两尊杀神走了,那么余下这些咸鱼还不是手到擒来,任由他们宰割,所以战斗还在持续。
直到,华舞道上,宋翼、候参所率领的黄巾教徒赶到,战场的兵力对比,终于发生了逆转。
那些赶来增援的黄巾教徒,看到战场上的尸体,顿时猜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纷纷大受刺激,相比之下,他们进攻县衙,几乎没受到什么阻碍,便成功了。
而这边的战斗,也太过于惨烈,甚至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尤其看到那些兄弟仍在浴血奋战,他们各个热血沸腾,只等宋翼下令,他们如同猛兽一般,扑向残余的汉军势力。
而宋翼则找到一名伤员询问,“为何没看到刘炅兄弟?”
言语之中饱含关切的意思,可他心里却在念叨着,请告诉我答案,刘炅已经被汉军乱刀砍死。
那伤员奄奄一息,睁开眼,看到宋翼如同看到神明一般激动,“宋、宋首领,咳咳……刘炅兄弟与孙景兄弟去追杀狗县令了,那个方向……”
宋翼眉目一动,讶异之余却是担忧,若是刘炅杀了县令,取了陶之行的人头,那在舞阴县,刘炅的地位必定将超越自己。
宋翼令人照顾伤员,一刻也不敢停留,对还在打扫战场的黄巾教徒高声道,“诸位兄弟,刘炅兄弟找到了狗县令陶之行的下落,朝着那个方向追了去,他孤身一人,怕是会有危险,我等立即出发,一定要协助他,杀了狗县令!”
有一部分躺在地上装死的汉军庆幸,听到这架势,贼寇要去追陶之行,便不会打扫战场,他们打扫战场的形势特别,对每一具尸体补刀,就是为了防止装死着。
因为天公将军说过,每杀死一名汉军,便多得一份因果。
于是,宋翼、候参留下少部分人救治伤员,大部分黄巾徒继续追赶陶之行。
且说刘炅、孙景二人追着陶之行,一路追到了一处破庙外。
保护陶之行撤退的汉军,都是他从县衙带来的精锐之师,战斗远强于一般汉军,追到此处,两人联手杀了五名汉军,孙景竟然也挂了彩。
可陶之行身前,还有十余人这样的汉军。
“陶县令,或者你跟我们走,我刘元朗以性命担保,”难道刘炅要保陶之行一条命吗,连孙景都竖起了耳朵,“我保证,给你个痛快,不让你有半点痛快。”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陶之行大声喘气,手一挥,身前的汉军便动了。
起起落落,来来回回,刀光剑影,觥筹交错,夜鸦凌空惨叫,那是令人绝望的声音。
汉军不断倒下,而刘炅似乎永远感觉不到疲惫,越战越勇,若是陶之行知道,刘炅上午还是寒症入体,病入膏肓的模样,只怕会更加绝望。
终于,陶之行看到了一丝希望,孙景背后中刀,倒地不起,只剩下刘炅一人,而他这边还有五名尚可战斗的汉军将士,有希望将他拿下吧。
然而,陶之行的希望再次落空,刘炅手起刀落,只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那五名汉军将士斩杀。
百人敌,果然名不虚传。
陶之行乃一介书生,哪里能拦得住刘炅的步伐,他的双腿在不停颤抖。惨然一笑,“刘元朗,杀了我又如何,你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弃子?”刘炅冷哼的笑着,“人活一世,只有自己放弃自己时,才是真正的弃子!”
绝境中求生存,是兵王必修的本领,永不放弃,总有出路,是刘炅多年悟出的道理。
刘炅手中已经换了铁刀,铁刀起,一刀落下,陶之行的人头便滚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