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优进得到明明几人被关在巷港警局的消息,他又向阿秀问明了路线,就动身直奔巷港警局去。后面阿秀见他向巷港警局方向去,就知他这是前去救人,就问了他一句。他回答说是前去救人,回答这话时,人已去了老远。
巷港警局在十里长行的西端,属于十里长行管辖,是上海最大的监狱。监狱占地面积,上百亩地的一片,高墙大院,院墙上拉着铁丝网,十米远一个岗哨。整个上海的犯人,几乎全被关在这里。犯人进了这里,就是有飞檐走壁的本领,也休想逃出这个监狱。
徐优进一路快步向巷港警局奔来,他猜定巷港警局肯定不是个小地方,所以,也不用问路,一直往前走。他行走在路上,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很快就到了巷港警局门前。这时已是张灯时分,门前亮起了灯,灯下除站岗的警探外,还有几个人在走动。徐优进没有靠前去,在几十米远处,停了下来。他怕靠前惊动了警探,闯出祸来。并且又是晚上,如被他们发现,把他误当劫牢的人,就有牢狱之灾。
他站在原地观察了一阵子,怕时间久了,被别人发现,就躲到了暗处,继续观察着门前的动静。他见门前出进的人,并没有几个人。其实,这里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又是关押犯人的警局,一般的人,都不会到这里来。再说了,这又是晚上,除非警局出动警探抓了犯人,连夜送过来外,光临这地方的人,就更稀少了。
徐优进在暗处观察过一阵子,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觉得要想救人,从大门进去,那是没有可能。就门前几个拿枪站岗的警探,发现有人往里闯,还不用枪把人打成筛子。接着沉思了一会,心想:“既然从大门混不进去,那就到后墙外看看,说不定那里有能进去的地方。”
于是,他就动身绕道向院后墙走去。院墙外,并不好走,这里都是仗高的荒草,走起来,相当的艰辛。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绕到了院后。这里的荒草,要比前面的高,还又稠密,不过,倒是藏身的好地方。院墙外的不远处,临着一条小河,南方的春天来得早,河里不时传来蛙声。此刻,他就藏在黑暗处,往院墙上看了眼。见几仗高的院墙上,扯着几道铁丝网,墙上不远处的岗楼里,有个放哨的人,在打瞌睡,看样子,他对这里很放心,看管的比较松懈。
徐优进见有机会可乘,就悄悄的到了墙边。他借着岗楼上的微弱灯光一看,见墙面是用青砖砌成的,用泥土沾成的。由于天长日久,经过风吹雨淋,砖缝都陷进去老深。他见后,心里惬喜,心想:“这样的墙面,我用壁虎功上去,那是不费吹灰之力。”想过,他又看了眼岗楼上的人,见他仍在瞌睡,这里就要运气攀墙。
就在这时,有一阵不大的响声传来,接着不知是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由于徐优进太过放心,根本没有防备,飞来之物,就打在了身上,却是打的不痛。他弯腰把飞来之物,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草团。他吓了一跳,抛物就必须有人,这人跟在他身后,竟然没有被他发现,不由的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待他转脸一看,见草丛中,朦朦胧胧的有人向他摆手。再注意一看,认出是阿秀,不由的心里一喜,就动身走了过去。到了阿秀近前,阿秀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就往河边走。到了河边,这里离院墙远了,两个人停了下来。
阿秀问徐优进说:“徐公子,你要翻墙过去救你的师弟吗?”徐优进知道这事瞒不过她,就答应了一声:“是。”接着说:“不救出师弟,我放心不下。”阿秀一笑,就问:“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吗?”徐优进说:“不知道。这样的墙,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阿秀说:“你到挺有本事!不过,我告诉你,那墙你翻不过去。你知道吗?”徐优进不解,又问:“为什么?”
阿秀说:“墙上的铁丝网,都是通着电的。如果你上去墙后,用手一触铁丝网,电流就会把你从墙上打下来。那么高的墙,从上面率下来,率不死,也率个半死。到时警探发觉你,就过来把你抓进了监狱。你就有苦难言了。”徐优进不信,以为阿秀在忽悠他,就问:“你怎么知道?”阿秀说:“这是我听我爹爹说的,一般的人,还不知道内情呢。”
听了这话,徐优进才信以为真,就说:“说起来,我刚才挺危险的。”阿秀说:“可不是吗!起初,你要来救你的师弟,就知道你行事鲁莽。所以,我就跟了过来。如果我来的晚了,你这条小命就没了。”说完,咯咯一笑。
徐优进听得心寒,但总是心里挂念师弟安危,就叹了口气说:“那么,我师弟他们怎么救出呢?”阿秀说:“这事我来帮你想办法,你就放心罢。我回去让我爹爹想办法救他们。这监狱里,他老人家有认识的人。再说了,你已知道你师弟的下落,让他们在监狱了多呆几天,也没事,何必那么心急!”徐优进听了这话,心里很感激阿秀,就说:“我代我师弟他们谢谢你了!”阿秀娇嗔的说:“别再说这么多的‘谢’字了,我承受不起。再说了,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想知道结果,明天夕阳时,老地方见。”说完,就拉起徐优进的手,动身往回走。
徐优进回到客栈,已是夜半过后。这时郑得山还没有睡,他见到徐优进,就急着问:“你师弟几人有信息了没有?”徐优进说:“有信息了。不过,他们却是进了班房子。”接着就把阿秀的话,转给了他听。郑得山听后,叹息了一声,就说:“不知他们为什么给人打架?进了那种地方。”徐优进说:“那就不知了,这事只有师弟他们出来,才能问清楚。”
郑得山皱了下眉,接着说:“他们被关在那种地方,真的让人很担心。见过那地方的人,就知道那里面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徐优进说:“咱们也无能为力。我曾想翻墙过去救他们,幸好阿秀赶到阻止了我,她说墙上的铁丝网,是通电的。要不然,我就见不到师父了。”郑得山吃了一惊,责怪说:“你怎么这么鲁莽!这种事情,也不回来给师父商量。”
徐优进说:“哪来得及呢!我只是想尽快的救出师弟。”郑得山说:“就凭你一己之力,就敢闯警局,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徐优进淡淡的一笑。郑得山又问:“后来呢?”徐优进说:“阿秀也替我捏了一把汗,她也怪我太莽撞。她把我叫到小河边,说是救师弟他们的事,她来帮咱想办法。他爹爹认识的人,挺广。”
郑得山感激的说:“阿秀姑娘对你太热心了,诚心诚意的帮咱们,不知怎么感谢她才好。”徐优进说:“我也是这么想。可阿秀说是不用谢她,这是她应该做的。”郑得山听了这话,抬头看了徐优进一眼,觉得徐优进成了一个傻小子,一笑说:“那是你还没读懂姑娘的心思。”
徐优进脸上一红,笑着说:“师父想的太深了,我们才认识几天,她还能有别的心思?”郑得山说:“你知道有‘一见钟情’这句话吗?”徐优进听后,一笑说:“知道。”郑得山接着说:“这是爱情来的太突然,你还没来得及接受罢了。”一顿,又说:“师父是过来人,对男女感情上的事,也懂。”接着就把自己的家史说给徐优进听,后来说:“师父在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也有一段艳遇。那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我们就是萍水相逢,倾心相爱。后来,由于我家遭了劫难,我要为家人报仇,就背弃了她。”徐优进笑着说:“师父成了负心汉。”郑得山一笑说:“师父也是有苦难言。”
此时,已到了四更天,再到了五更,就天明了。师徒二人觉得天太晚了,天明还有事情要做,这时也就分头各自休息了。
到了次日,只因明明几人有了信息,虽然人在监牢里,师徒二人的心思,也就没那么怕了。太阳竿高之时,他们起床后,师徒二人出来客栈,在饭铺吃了饭,就奔巷港警局走。这是郑得山不放心,他要徐优进带他到警局外看看。
他们来到巷港警局外,已是天近中午。此时院门前的人,也不多,出出进进的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在远距离的看了一阵子,也看不出监狱内的情况,却是满足不了一心来这里的目的,就感到很失望。这时,郑得山就向徐优进说:“咱们在这里看再久,也无益,又看不到监狱内的情况。如果被他们发现了,还要引起他们的怀疑。走,咱们围着院墙转一转就回。”话后转身就走。
徐优进也觉得在这里待着,没有什么意义,又观察不到院里的动静,只是宽一下自己的心而已。这时听了郑得山的话,答应了一声,也就随后动身跟着走。
院墙外的杂草丛生,有的地方一人高,被冷冬吹残的叶茎,黄灿灿的一片。脚下初春新生的嫩芽,穿着绿装,正散发着清香。他们趟着杂草,围着院墙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接着往回走。
此刻,太阳已经平西。师徒二人同步走了一程,徐优进就向郑得山说:“师父,你一个人先回客栈罢,我还要去见阿秀。”郑得山点点头,嘱咐了一番,也就自顾原路回客栈走。
徐优进目送郑得山去了老远,就转身奔约定的地方走。待他到了老地方,正是夕阳之时。阿秀正等在那里,老远见徐优进来了,就急着向他招手。
徐优进很激动,到了近前,就笑着说:“对不起!我来晚了。”阿秀见他知错的表情,如同一个驯服的小羊羔,觉得特别的心疼,就说:“不是你来晚了,是我心情激动,来的早了一时。”这一刻,徐优进感到阿秀对他又特别的体贴。
他们相对看了一时,阿秀猛然羞红容颜。她转而避开徐优进炽热的眼光,笑着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几个师弟,可以出狱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徐优进感动的不知怎样才好,接着问:“真的吗?什么时间?”阿秀点点头说:“这还有假!我爹爹托关系,费了老大的劲,才与他们谈妥放人。时间就在明天上午,你可以到警局门前接他们去。不过,这一场也是不小的破费,需交三百块大洋的罚金。”
徐优进挠了挠头皮,他知道师父手里没有那么多钱,钱都让师父给远升和尚带走,送给少林寺了。这时,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阿秀姑娘。我们一时凑不到这么多的钱,能不能宽限几天?”阿秀看着他为难的表情,一笑,就说:“这事,你就不用超心了。我爹爹已把钱付过,先给你们垫着,等以后你们有钱了,就还。”
徐优进听了这话,心里对阿秀的感激,那是无疑形容。高兴的说:“我是太谢谢阿秀姑娘了!”阿秀笑着说:“谢我!你怎么个谢法?”徐优进不假思索的说:“你说怎么谢,我就怎么谢。”阿秀说:“那好!你说话可算数?”徐优进说:“算数。”阿秀说:“很好,我有约法五章,你必须答应。第一,我叫你今后听我的话。”徐优进爽快的说:“听。”阿秀说:“第二,我让你去干的事,不准违命。”徐优进说:“不违命。”阿秀说:“第三,你一生不准背弃我。”徐优进说:“决不背弃。”阿秀说:“第四,今后如果我做错了事,你必须原谅。”徐优进挺着胸脯说:“一定原谅。”阿秀又接着说:“第五,不许你碰别的女孩子。”此话一出口,徐优进迟慢了一下,脑际中忽地闪现出娜娜的身影,但随即又破灭了。他心里清楚,他与娜娜一直保持着师兄妹间的关系。
这里阿秀见徐优进不答,就‘咦’了一声。徐优进一愣神,忙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不碰。”阿秀高兴的一笑说:“我的五项原则,你都答应了,今后如不照做怎么办?你必须跪在我面前,向我发誓。你能不能办到?”徐优进想也没想,一下子跪倒在地,举起右手,面向阿秀说:“我今后如背叛了阿秀······”要知徐优进所发何誓?请看下回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