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去酒吧门口开回了车,顺路买了点消毒酒精擦了擦嘴角,买了好几罐冰镇饮料敷脸,一直在楼下待到九点多才回家。
所幸杜文丽带着果果睡得早,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才扔下手头所有的工作,早早地躺在床上休息。
最近事情太多,她整个人都快扛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杜文丽从床上拖了起来。
“今天周末,可以探视,你去探望一下那个老不死的,叫他好好改造,做个人吧!”
杜文丽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忙活了半天准备了一堆吃的,姜静本想叫她一起去,被她几个白眼堵住了话茬。
“果果,想不想去看爷爷?”
临走前,她征询正在小书桌前涂涂画画的果果的意见。
“去什么去?缺心眼吧你让小孩子去那种地方,赶紧去去就回,我要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
杜文丽不耐烦地轰她出去,无奈之下,她只好提着沉重的两大包独自出了门。
四十分钟后,城北监狱。
“二四七号姜学诚,有人探视!”
没一会儿,一个手脚戴着镣铐的男人被带了出来。
他的头发白了不少,看到姜静的时候,喉头梗了梗,颤颤地叫道:“静静。”
“爸。”姜静看着他斑白的双鬓,距离他诈骗入狱已经五年多了,五年里他老了许多,现在就像个花甲老人。
老了老了,居然还要在监狱里度过,谁都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姜学诚会去骗人,还一骗就是三十多万。
“静静,你还好吗?你妈还好吗?还有果果,长高了没有?”
姜学诚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算起来,她也快半年没来探视他了,这半年过得太糟糕,每天被杜文丽拉着骂,她也着实有些分身乏术,这会儿看着他微红的眼,一股子愧疚油然而生。
“都挺好的。”她低声答。
自他出事后,杜文丽气得昏倒好几次,判决下来之后,杜文丽那张老脸在老家都搁不下了,一气之下就去离了婚,四五年都没来看他一次。
“那就好,那就好……”
姜学诚点点头,关切地看她,“你这么许久都不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脸色也不好,发生啥事了?我每天都担心得睡不着觉……”
“我跟韩立离婚了。”
姜静将头发别到耳后,语气平静无波。
“离、离婚?你们这不是才结婚四年吗?这怎么就……”
姜学诚惊讶得说不出话,随即老脸涨红着低吼:“是不是韩立他欺负你?不然,不然你怎么可能离婚呢?你在小东坟前发誓要让果果以后都有父亲母亲的疼爱……”
“爸,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果果有我的疼爱就够了,您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姜静截断了他的话茬,并不想在离婚这个话题上浪费这宝贵的探视时间。
姜学诚颓然垂下肩膀,抬手就开始抹眼泪,“静静,是我对不起你们,你现在一个人照顾着一老一小,肯定很辛苦……”
她垂着眼睑不答话,这些天遭受的委屈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沉默到探视结束,姜静刚走到门口,手机在包里响起。
她低头翻找,完全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高大身形,居然直直地撞了上去。
手机脱手,摔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不好意思。”
男人率先道歉,嗓音清冽低沉,让她瞬间僵直了后背,心里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