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深夜才睡,又是一夜难眠。
联系了好几家房产中介,她一早就把果果送去了学校,看着手机导航到处坐地铁公交看房。
可是因为她要得急,要求也比较多,跑了一上午,都没有一个满意的。
考虑到下午还有几处要看,她随意找了个快餐店准备应付一下午餐。
“恩?小静?”
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见面前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副驾驶的车窗缓缓落下,一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前、前辈!”
“我老远看着就像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傅信然扶了扶镜框,冲她微微一笑,“好长时间不见你了,准备去吃饭?上车,正好一起吃。”
姜静本想拒绝,可是傅信然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了十几秒,她只好尴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上了车。
“今天可真巧,咱俩得有半年没见了吧?”
傅信然启动了车子,满脸都是笑意,这和煦的样子,跟当初手把手带她在律师界混的时候,一模一样。
“恩……有八个月了吧!”姜静低声说着,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繁华街景。
傅信然是她当年的第一任老板,算是带她入行的师父,对她付出了不少心血,如今她这副落魄样子,可真没脸面对他。
“这么久不见,中午得请你吃大餐。”
傅信然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多说,只是加快了速度,走向了城南的方向。
半小时后,他带着她来到临时定好的包厢,环境清幽,很是不错。
“这段时间,很辛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傅信然将菜单推给她,话语中尽是对她的关照。
姜静抿唇,平静地点着菜,尽量不让自己露出软弱疲惫的神态来,其实她没什么胃口,随意点了两个素菜,便结束了。
傅信然体贴地点了许多她以前爱吃的,等菜的空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倒也和谐愉快。
又过了十几分钟,热菜陆陆续续上齐了,傅信然垂眸看了一眼腕表,无奈地摇头。
姜静直觉他好像有什么事,但碍于他的热情,也没好多问。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吵着要见我,我叫他过来一起吃个饭,不过他这人从来都没准时过,咱们先吃。”
傅信然话音刚落,包间门就被推开了,一个一袭黑衣,黑超遮面的高大人影就冲了进来。
“啧,在门外就听到你在说我坏话。”来人不悦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一偏头,正瞅见一脸淡然地看着他的姜静。
“哟?这是谁啊?”
他将墨镜往下挪了挪,潇洒地在姜静对面的位置坐下。
姜静一愣,直到他摘下墨镜,才认出他来。
流年不利,居然在这里都能碰上这个浪荡关二少!
眸光瞬间冷了好几度,想起昨天的种种,她强压着心里的情绪,冷淡地垂着眼睑,没搭理他。
“你们认识?”
傅信然有些讶异。
他这个小徒弟性子清冷,对人冷淡,怎么着都不像是能跟这没个正形的骚浪贱搅和到一起的人。
关之年揶揄的目光扫了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姜静,故作神秘地咧嘴笑。
“老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的手机里还有我的小视频呢!”
姜静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抿着杯中的热茶。
“行了,找我什么事?”
傅信然看出她的不悦,很有眼力见地换了个话题。
“找你这个大律师能有什么事?”关之年抬手抚了抚下巴,目光幽幽地落在姜静脸上。
“有人,要告我。”
姜静跟着傅信然跑过无数个官司,见过无数个客户,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姓关的,看起来居然跟傅信然关系匪浅!
想着昨晚熬夜写好的诉状,她放下茶杯,站起身,礼貌地冲傅信然笑。
“前辈,既然你们有正经事要谈,我就先走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
没待傅信然说话挽留,关之年倒先开了口。
“就是,吃饱了再走,我待会儿送你过去。”
傅信然一边帮她夹菜,一边狐疑地瞟了关之年一眼。
再僵持就矫情了,姜静只好坐下,一声不吭地吃饭,顺带听着他们二人闲聊。
“听说关老爷子住院了,情况怎么样?”
“年纪大了就是受不了刺激,一个新闻报道就把他气晕了,听说又要改遗嘱了,你可得让傅叔做好再跑一趟关家的准备。”
关之年说得云淡风轻,倒是傅信然没了吃饭的胃口。
“你这样下去,人没病也被你气出病来了。”
“是吗?那可怎么办呢?”关之年笑,状似苦恼地蹙眉,“老傅,排出你的档期来,我要离婚。”
“又要离?”
傅信然拧眉,对这个把离婚当家常便饭的好友的私生活也没法多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最近档期排满了。”
他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面容憔悴消瘦的姜静,沉吟片刻,抬手指了指她。
“不过小静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是海市数一数二的金牌离婚律师,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接。”